第十六章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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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走出仓库，夜幕下的乌云已经被驱散，雨也止息了。
绮丽的光芒仿佛从未出现过，群星也从未如此在城市上空如此灿烂过，皎洁的月光洒落，仿佛世界依然静好。
康斯坦丁点了一支烟靠在墙上舒服的吸了一口，在他喷吐出烟雾时，一个男人从港口的方向缓步走来。
那是一个东方人的面孔，二十岁出头，一头黑色乱发微微挡住了炯炯双眸，他身着黑色西装，步履坚定，只是面无表情，仿佛泥塑。
“陈？”康斯坦丁略微惊讶的挑起眉毛。
map此时也走出了仓库，他双手插兜皱着眉。
“很高兴见到你，约翰。”陈宇踏步而来，这就是一句客套，他心无波澜的在康斯坦丁的面前站定，“或许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我毕竟是从很遥远的地方归来。”
“这就是你转生前的模样，对吗？”康斯坦丁咧嘴笑了，“这次叫你的名字总算不那么尴尬了。”
“或许吧……”陈宇抬起双手端详了下，他歪了歪头，“感觉有些怪怪的，恍如隔世？或许……可以这么说吧。”
“等等……你不太一样了。”康斯坦丁的笑容忽然僵住了，继而眯缝起双眼，“你……算了，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
康斯坦丁说完后轻叹一声。
“他再度失去了他曾渴望的情感。”墨菲斯忽然在陈宇的身后出现，幽影般的长袍飘摆下，他冷冰冰地说道，“他甚至失去了对人性的渴求，这样真的好吗？而你也欺骗了我，利用了我，差一点儿将我仅存的力量榨干。”
“很抱歉，墨菲斯。我不知道你能否全然信任我的计划，况且也不能让‘初堕者’知晓我的想法。”陈宇的脸上疏无歉意，心里也是一样。
就像墨菲斯说的那样，陈宇现在没有任何杂念，他就像是纯理性思考的机器，并不怀念失去的那些附属品，他更关心接下来的行程和追寻真相的下一步正在酝酿的计划。
“我必须快速做出判断，因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也不能如此被动下去，因为我不知道路西法所说的‘狂猎’会何时到来。”陈宇没有丝毫感情的说道，“你想让我放弃地球吗？至少我觉得它还有存在的必要。”
“该死的！”康斯坦丁愤怒地喊了一声，他蹿上一步抓住了陈宇的衣领，他瞪视着陈宇，“还记得你对我过的承诺吗？”
“当然。所以我才会如此行事，所以我才没有看着地球毁灭，也没有将新神丢进多元宇宙。”陈宇淡然地说道，“约翰，我甚至在保护更多的世界，我会履行我的承诺，我没必要对你撒谎。”
“我要的不是这样的答案。”康斯坦丁松开了手，他无奈的摇着头，他懊恼的想要说什么，但看着陈宇那泥塑般的表情，他没能说下去。
“没用的，康斯坦丁。”墨菲斯遗憾地说道，“他早已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他更不是神明，他也不是像我们这些被凡人定义的概念，他只是自己，他定义了自己，却又如此空白。”
“或许没那么糟糕，约翰。”map忽然淡定地说道，“空白就意味着可以添上色彩，就像我所标记的那些航向和道路。我也期待着有那么一天，毕竟我不想与他为敌。再会了，陈，我完成了我的任务，也给了你需要的东西，我想……等到你下地狱时再会吧，我会成为你的另一只眼睛，另一个思想……”
map说完后便潇洒的挥了挥手，他转身在仓库的阴影下消失了。
陈宇看着那阴影若有所思，他并没有在意这些人对他的评判，他毫无感觉，他只是在琢磨该如何利用这些伦敦的魔法师，包括扎坦娜的父亲乔瓦尼·扎塔拉。
他们都是不可多得的棋子，而且极其阴险狡诈，精明的头脑和千锤百炼的超凡技艺都是瑰宝。
保护这个世界吗？
陈宇抬起头看着漫天星辰。
或许在我得到答案之前，暂时可以这么做。
他忽然感觉非常轻松，就像是舍弃了原本过于累赘的沉重枷锁，就像是真正意义上的升华。
“做好准备吧，约翰。我们要尽快去地狱，在‘初堕者’对权力渴望的那个劲头还没过去前将一切完成。”陈宇低下头，淡淡地说道，“我们需要地狱的力量，加百列也动摇了，或许可以再给他一点儿助力。”
“你在妄图集结一支军队？”墨菲斯恍然大悟，“你真的想要和奥丁的众神拼个你死我活？”
“不，墨菲斯，我只是想要阻止‘狂猎’，而我不会像你那么迷茫，我会未雨绸缪。”陈宇突然转身大声说道，“出来吧，戴安娜！我知道你在那里！看来你比斯莱德要快一步！”
神奇女侠走出阴影，她依旧身着战甲，手持剑盾，她眉头微蹙，一脸英气。
突然，神奇女侠冲了上来，高速下产生的气流令墨菲斯的长袍一瞬间飘摆的更加剧烈，却没有令墨菲斯本尊挪动分毫。
一声巨响，接着是几点火星迸现。
陈宇仅仅抬起了一只手，漆黑的魔杖所产生的淡蓝色保护盾轻易的抵住了这极为猛烈的一剑。
“很有意思的打招呼方式，戴安娜。”陈宇观察着在惊讶间慢慢睁大双眼的神奇女侠，他左手衣袖下的纹身开始明亮起来。
神奇女侠抿住嘴唇，以常人无法捕捉到的速度转到了陈宇的左侧，她踏出一步，碎裂的地面飞溅起尘土和碎石，真言套索此时甩出。
但一条影子般的巨手从“超维度之书”中钻出，将真言套索死死按在了地上。
尘土飞扬间，地上已经被砸出了一个浅坑，向四面八方扩散的余波令神奇女侠也不得不向后躲避。
陈宇却没有动，他轻轻捏住名为“世界”的魔杖，左手背在身后，任凭“超维度之书”在面前悬浮着打开。而就在陈宇身后的影子里，一团不可名状的漆黑怪物升腾而起，它的三颗头颅原本尽皆闭着眼睛，如今，有一只眼睛正微微睁开。
康斯坦丁立刻捂住了耳朵。
世界仿佛震动起来。
那是“灭物主”的力量，能湮灭一切造物。
“真的要打下去吗？”陈宇歪着头问道。
神奇女侠惊惧交加，但很快的，她放弃了进攻的架势，又收起剑与盾。
陈宇也松开了真言套索。
“你变得不一样了。”神奇女侠卷起真言套索时严肃的说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又想要什么？”
“和你一样，戴安娜。”陈宇咧嘴露出僵硬的假笑，双眼一眨不眨，“保护这个世界，用我的方式。而且……我在天上时看到了你想要的情报。小丑在爱尔兰，他带走了超人。”
神奇女侠立刻紧锁眉头。
“我没必要骗你，而且……”陈宇收起了所有的力量，他背手而立，“我很快就会去美国，我想我们会再次见面的。”
“扎坦娜很感激你。当然，她没有说出你的名字，她只是说一个和康斯坦丁旅行的魔法师。”神奇女侠忽然说道，“她说你救了她的父亲，她相信你，所以……她是你的朋友吗？”
“我想……是的。”陈宇目不转睛的说道。
“请不要让她失望。”神奇女侠转身离开时说道，“朋友。”
几个起落间，神奇女侠消失了。
而此时，“丧钟”从仓库上跳了下来。
“你早就看到我了，对吗，陈先生？”“丧钟”冷冰冰地说道。
“你的一部分钱在仓库里，斯莱德。”陈宇没有回头，他依旧眺望神奇女侠离去的方向，“辛苦了。”
朋友……吗？
陈宇的双眼动了动。
微弱的异样之感在心底悄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