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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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真是难题啊……
望着有马贵将的背影，钟奕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做选择题这种事情，势必要得罪一方。
钟奕来到这个世界的主要动机是为了配合上官曌赟威慑上官本家，捞好处倒是次要的。
但仔细算算，钟奕这番的收获确实不多，半年的时间，就算时间流逝的速度不同，钟奕也觉得很亏。
这件事情解决后，就必须要在喰种和CCG的阵营中做出选择，但钟奕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
彻底和喰种决裂？
月山家还好，只要钟奕苟一点，月山家不能拿钟奕怎么样，但芳村功善和【青铜树】钟奕没法解决。
至于和CCG决裂……
杀掉有马贵将是唯一的选择。
大拇指前伸，钟奕悄然地抚摸了一下中指上的戒指，整个人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除去和【青铜树】合作付出的代价，钟奕还留下一部分用来拼命的底子。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钟奕的内心中滋生。
“搞事情这种事情，虽然不擅长，但我可以学啊。”
……
……
“小姐，不好了！”
慌慌张张地闯入大厅，浑身浴血的上官家残党跪倒在了自家小姐面前。
眉头微皱，把玩着【库因克】的少女面露不悦，并没有开口说话。倒是一旁的蒙面男子走了过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男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和我们合作的喰种突然反水，好多兄弟都搭进去了！而且、而且……”
“而且？”
“而且很多其他方面的兄弟也都失去了联络！”
深深低着头，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仓皇失措，就好像在害怕着什么一样。
“【黑色杜宾】反水可以理解，毕竟他们还是听命于安定区的入见的。只是……其他方面为什么会失去联络？”
沉吟片刻，蒙面男看向了身后的少女，问道：“小姐，你怎么认为？”
“单凭CCG的效率不可能这么高。”
将【库因克】收回空间戒指里，少女瞬间就看破了钟奕的布局，“在我们进入之前，有人提前造势了。”
“我派出联络【青铜树】的人没有回来，【黑色杜宾】的反水也太过突兀。敌人应该已经在我们之前拉拢了主角团和【青铜树】的势力。”
“至于CCG那面，我不能确定。”
“仇家吗……”蒙面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就交给我调查吧，小姐请务必注意安全。”
“能够准确的知道我所传送的世界，与其说是仇家，倒不如说是想要谋害我的本家。”
见蒙面男转身欲走，少女突然开口说道：“如果敌人是上官曌赟，不要继续探究，立刻回到我的身边。”
“……”
“明白，我知道分寸。上官曌赟虽然是我的仇人，但我绝不会草率行事。”
直到蒙面男子离开，之前前来报信的男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随着一阵微风吹过，他才轰然倒地。
鲜血顺着嘴角流出，还残留着余温的尸体已经看不见一点生机。
……
……
战火一旦引燃，就会像下山的车轮一样，愈演愈烈。
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来，一时间，上官家的人都藏了起来，停止了继续活动。
多方的合力围剿，上官家无疑处在绝对的劣势之中，在蒙面男查清楚之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当时在场的人不多，但消息还是传了出来。
上官曌赟，那个离开家族中心数年的男人终于出手了。
怎么会有人不在意万贯家财呢？长时间的沉淀，果然只是为了更好的夺取。一时间，所有进入到喰种世界的上官家成员都恐慌起来。
另一边，钟奕则彻底放开了手脚。
CCG总部一直都怀疑着钟奕的身份，现在有马贵将主动跳了出来，钟奕也就干脆明牌了。
他的确一直和喰种联络，也是多亏了喰种的帮助，才在短时间内获得了大量的喰种踪迹，完成了奇迹般地晋升成绩。
主动坦白，并在有马贵将的担保下，也算是稳住了钟奕目前的地位。或者可以说，钟奕这回主动跳出来，反而是减轻了很多人对钟奕的猜测与质疑。
如果扛过这一关，以钟奕的才能有机会成为有马贵将的接班人，当然，这需要以钟奕选择CCG为前提。
然而处于暴风眼中心的钟奕，此刻却在谋划着别的事情。
从真户吴绪那里得到的世界馈赠，钟奕可是一直都没有用的。
让一项基础数值陷入不稳定，一天后获得随机提升，这种开盲盒一样的设定，总是会充满诱惑性。
钟奕打算试试了。
既然要搞事情，那总要做点准备的。
“使用吧……”
破碎的声响传来，仓促的脚步，一道靓丽的身影矗立前方，她独自挡住了恐怖的怪物。钟奕的身后，则是面门狰狞的真户吴绪，他的脸颊，还是年轻时的样子。
也就是说……
那个美丽的女性是真户吴绪战死的妻子啊。
回过神来，钟奕揉捏了一下拥有实感的肌肉，有些困惑。
使用成功了，但似乎……出了点问题。
“这算是幻境吗？”
“算是吧。”冷哼一声，高低肩、大小眼的真户吴绪出现在了钟奕的身边，与身后那个面目狰狞的年轻人不同，这个真户吴绪是钟奕所认识的那个。
再次看到他，钟奕本能地后退一步，但真户吴绪并没有在意钟奕的眼神。
“我的爱人，就是在这里被杀。真是糟糕的回忆啊……而杀害我爱人的仇人，你也是知道的。”
眼神里带着怜惜，真户吴绪在悲伤的微笑。
“他从我身边路过，我都没能认出来。将余生都投入到了给爱人复仇的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没有敌意，钟奕可以感受到此刻真户吴绪内心中的平静，比起活着的时候，现在的他才更像是一个正常人。
“你杀掉的喰种可不少啊……”
“喰种也有家庭，不是吗？”悲哀的泪水滑落，真户吴绪看着钟奕，手中具现了一条鞭状的【库因克】。
“她死后，我的精神已经完全扭曲了。这把【库因克】是用那个小女孩的父亲做成的，而我当着那个小女孩的面使用它，我又像是什么呢？”
“我曾眼睁睁看着妻子被啃食殆尽，这是我心中的憎恨！但……那个小女孩又何尝不憎恨我？我可是做了和【枭】一样的事情啊！”
凝视着钟奕，真户吴绪突然问道：“那个女孩是叫雏实吧？”
“嗯。”淡淡点头，钟奕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
“雏实就像我女儿小时候一样，天真、活泼。但后来……我的女儿也受到了我这个疯子的影响，不再快乐。她也变成了仇恨的傀儡，雏实，也会因为我的做法而有所改变吧？”
“是我毁掉了一些本来美好的东西。”
“我并不后悔，只是觉得亏欠。不能手刃仇敌，作为丈夫的亏欠；不能照顾女儿，作为父亲的亏欠；不能破除诅咒，作为人类的亏欠……”
“喰种的出现是一种错误。”
再次目睹了妻子死亡的惨状，真户吴绪却冷静了下来，淡淡说道：“一切需要被纠正，但不能只依靠杀戮，同样，也不能只依靠舍弃。”
“杀戮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而舍弃，则会滋生隐患。执剑文明的衰败，就在于此。作为最后的执剑人，你能否跨越这个局限呢？我期待着。”
“喰种的世界，会是一次很好的沉淀。”
“因为独眼的存在，也因为你的存在。”
幻境破碎，躺在地板上的钟奕骤然惊醒。
真户吴绪到底是谁？钟奕大概知道了。
他是真户吴绪，是钟奕自身意识的衍生，也是毁掉执剑人文明的诡异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