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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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街上已经陆陆续续的传出，小贩们的叫卖声了。
早早就起床的商长春在一个小摊子前，花了几文钱买了几个包子，正边走边吃填饱肚子好去衙门点卯呢。
在路过市口的公告栏时，却看见一堆人熙熙攘攘的谈论些什么。商长春出于好奇便也凑了上去。
却见一个身着长衫带着纶巾的书生，正站在告示下给众人读解告示文书，商长春走近一听，“于城北谢三亮，谢莹一案，案情已明，其因谢莹与其父发生争执，在推搡拉扯中，谢莹失手将其父推倒，致其后脑磕在石上而亡，谢莹心中懊悔不已，遂使剪刀自尽而亡。
特此公告。”
商长春听到这里，愤恨不已，心中暗骂刘肥肠不是个东西。并想道：“我昨天不是要求捕头帮我拖延时间了吗，怎么才过了一天，两条人命的命案就这样草率的定案了，难道有了变故？”
商长春心中着急，慢悠悠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不出一会商长春已经可以看到县衙门口了，却见门口出几个衙役、小厮在搬着鲜艳的布匹和大红的丝绸，在装点门面，而四哥他们几个正拿着布料和丝绸往树上缠。
商长春上前问道：“四哥，你们做这个，干嘛呢，这么铺张浪费。”
“谁说不是呢，这么好的布料还有丝绸，就这么让我们缠在树上。一匹布都够一家人吃一月余了。”四哥朝四周看了看，确定刘肥肠不在，便说：“这不是京城里的大官来了吗，就要求我们路面街口布置一下，好迎接上面来检查的大人。”
“妈的，刘肥肠呢，百姓都穿着粗布打着补丁，他倒好，拿着好布好料缠在树上。”商长春看着来来去去搬弄的人们，气不打一处来的问道。
四哥停了停手中的活，揉了揉后腰道：“他啊？一大早就跑去南城门了，我听捕头说，昨天晚上刘肥肠和县丞萧天勇，在书房不知道密谋什么呐，哪晚去添灯油的衙役都跑了好几回。”
商长春和四哥正说话，刚刚出衙的李捕头转头便看到二人，便招呼道：“小商，老四在聊些什么呢，还有小商今天点卯你又迟到了啊。”
“捕头。”“大哥。”商长春和四哥同时应道。
商长春摆了摆手说道：“这不是看到告示文书写的东西，心里一直骂着刘肥肠，忘了时间了。”
“你啊。”李捕头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商长春立马扯开话题问道：“捕头，怎么没有争取到时间，这么快就直接被刘肥肠把案子定性了？这样要想通过官方翻案就难上加难了。”
李捕头苦笑道：“昨天晚上，刘县令和县丞在书房召见了我，说要我把案子定为自杀。”
“是萧家出面了吧。”商长春问道。
李捕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商长春继续问道：“那捕头知道萧家开了什么条件？刘肥肠可是见了肥肉，就不松口的主。”
李捕头看了一眼四周，说：“人多眼杂，到我公房里再谈。”
……
“是这样的，刘县令对萧二公子杀人一案已是心知肚明。”
“昨晚和县丞在密谈也是关于萧家开出的条件。”李捕头抿了口茶继续说道，
“我在离开刘县令书房时，故意停留了一会，听到一些他们谈话的内容，大概是刘县令以京察来临，大大讹萧家一笔。好像开出了三千两银子的天价。”
“萧家同意了？”商长春不敢相信的问道？在羲和国，一家普通百姓一年不过才用七八两白银。
“萧家不仅同意了，还提议为了更好迎接下来的大人，把萧家府库里的布料丝绸贡献了出来呢。”
“哦，我怎么觉得萧家此举，另有深意呢？”商长春紧皱眉头说道。
李捕头摇了摇头，自嘲道：“那些大人物的想法，那里是我们这些当下属能猜到的。”
“哦，对了小商，那萧县丞还向县令进言，说要领我们县里三百名兵士去剿匪呢，想要给县令一个好看的政绩。”
“三百名兵士。”商长春吃惊道，那可是我们县全部的兵力了。
羲和以武立国，就算是最边远县城的兵士，也是满覆轻甲，奔袭百里还可以作战。
“捕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商长春问道。
“昨天晚上县令拍板，然后今早寅时便出发了，县令还在城门口相送。
“不对，捕头。我昨晚潜入到了萧府书房，听到萧天毅与山匪头子列飞勾结，私贩盐铁。”商长春震惊到。
“什么。”李捕头和四哥猛的站起吃惊道。
“不好了，可能要出事了。”商长春看着还在震惊中的两人说道，“捕头，你去南城门通知守兵，关闭城门。”
“四哥，你去通知北城门同样如此。”商长春焦急的对二人吩咐道。
李捕头和四哥看着商长春，焦急的模样，不由焦虑问道：“小商，是要发生什么了吗？”
商长春揉了揉眉心道：“可能山匪要袭城。”
“这是真的吗？”李捕头和四哥同时问道。
“有很大的可能，捕头，四哥快去吧，事不宜迟。”商长春推着两人往外走去道。
……
长康县城位于两座群山之间，直贯南北，东西两面是高耸的绝壁，所以只设南北两面城墙，可谓是易守难攻。
“萧县丞，不是要去剿匪吗，为何行军如此缓慢。”军队中骑马走出一个校尉，正朝着萧县丞问道。
萧天勇笑呵呵的，回道：“甘校尉，我这不是为将士着想吗，这离山匪所在的桐柏山还有一百多里呢。”
“我的部下奔袭百里尚可以一战。萧县丞可以加快速度吗？”甘校尉一脸坚毅的问道。
“当然可以，甘校尉做主就是。”萧天勇表面笑呵呵的说道，“呵，待会就有你好看。”
……
刘县令听完李捕头的报告，轻蔑的说道：“王捕头，你这是哪里来的消息，胡说八道。”
“大人，听属下一言，先关城门吧。”李捕头望着城下来来往往的百姓说道，“要是山匪袭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呵，我县的三百名将士，已经开拔剿匪去了，匪徒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来袭击我城高墙厚的长康县？”
李捕头刚欲开口，却被刘县令一挥袖袍，打断道：“此事不必再议。”
李捕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退下了，心想希望小商所说不是真的。
话说一头，商长春在李捕头离开后不久便将衙门里所有的典史、书记等小吏召集在了一起，说明了情况，要他们募集青壮上城墙防守山匪。
众小吏中，有一个姓萧的书记站出来问道：“商长春，我们好像没有接到衙门的官文吧，或者是你带来了县尊大人的手书？。”
“没有。”商长春直接了当的回道。
那小吏立马变了脸色，呵斥道：“你一个小小的捕快，没有衙门公文，县尊手书也敢命令我们？小心治你个造谣惑众之罪。”
众人立马应声道：“是啊是啊，哪里来的腌臜货，还不快快打出去。”
商长春看了眼众人，忽然盯着出头的小吏戏谑道：“我没有你所谓的公文，手书。但是！”
突然，商长春腰间白光一闪，锋利的刀尖已经架在刚刚说话的小吏脖子上。
“我觉得这个更好用。”
那小吏见到明晃晃的刀刃，正在他的脖子上微微颤动着，瞬间冷汗直流。
“商大人，是我说错话了，小心刀啊。”小吏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说道。
众人见此，如同一只被人捏住脖子的鸭子一般，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时，萧主簿，萧县丞萧天勇的弟弟，萧天成刚从衙门进来，便看到这一幕。
怒喝道：“商长春，你一小小捕快想以下犯上吗，还不住手。”
“聒噪。”随即手中刀身一转，“噗嗤”一声，那小吏喷溅出的颈血，瞬间溅了众人一脸。
众人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连身为主簿的萧天成也是一脸懵逼，楞楞的站在原地。
随即商长春手中长刀直指，萧天成咽喉。并看了一眼众小吏，说道：“我说的话，听清楚了吗？”
众小吏见主簿，战战兢兢不敢再出恶言的样子。十分识趣，屁颠颠的跑去召集青壮去了。
萧天成见众人离开，便轻声对商长春说道：“商公子，有什么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先放下刀先，好吗。”
商长春见状嗤笑一声，靠着萧天成的耳边说道：“你们萧家，勾结山匪攻击县城，真是好大的胆量啊！”
萧天成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是昨天晚上的那个黑衣蒙面之人。”萧天成死死的盯着商长春说道。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商长春问道。
萧天成冷哼一声，后便将头撇向一边，沉默不语。
商长春见状，也知问不出什么来，便准备将刀向前一送，送萧天成一程。
这时，刘县令正好带着王捕头，慢悠悠骑马返回县衙之中，刚好看到商长春正准备一刀刺向萧主簿，旁边地上还有一个小吏的残尸，吓了一跳，转眼便怒喝道：“真是好胆，商长春我待你不薄吧，你就是怎么对我的！”
商长春楞了一下。
顿时只见萧天成猛的扑在刘县令的脚下，掩面抹泪的哭诉道：“这贼子见人就杀，县尊大人快将他拿下问斩，问斩。”
刘县令冷哼一声，转眼看向王捕头，王捕头额角冒汗看了一眼商长春，正想开口为他辩解一二，却见刘县令说道：“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王捕头心中正挣扎着，却见一个兵卒，骑着快马冲进衙门，朝着刘县令大声喝道：“县尊大人，长康山脚下，突然出现几十骑快马，领头之人是山匪列飞。”
刘县令眼前一晃，朝着那名骑卒连忙问道：“确定吗？”
骑卒马上回道：“千真万确！”
“哈哈哈！”之前还在掩面而泣的萧天成，突然奋起一脚将王捕头踢倒在地，左手紧紧箍住刘县令的脖子，右手往靴子里一摸，小匕首便死死地顶在其咽喉处。
“不要过来，后退，都后退。”萧天成挟持着刘县令缓缓后退道。
那小兵和王捕头见状马上拔刀，对着萧天成说道：“萧主簿，千万不要自误。”
刘县令哆哆嗦嗦的说：“是啊是啊！”
萧天成蔑笑道：“放下兵器，待兵马进城你们还有一条活路。”
刘县令瞬间脸色惨白，震惊道：“你们真的和山匪有勾结。”
刘县令正心如死灰之时，眼角忽然瞥见一道白光朝自己身后闪去。
而后刘县令感觉身后箍着自己脖子的手，缓缓松开，顶在咽喉处的匕首也掉了下去。
回头一看，那个萧天成左眼处，直挺挺的插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飞刀，正咕咕地冒着血。
刘县令吓了一激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了一眼飞刀飞来的方向。
只见商长春早已一把抢过骑卒的马匹，骑着快马冲出衙门，向着南城门而去，只给三人留下了一个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