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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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进入薨星宫的第二天,天元结界全面消散。
咒术界陷入恐慌。
窗的探测工作完全受阻，无法及时发现存在的咒灵，新闻报道各处不明原因现象大大增多。
群众的恐怖情绪不断在增长,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于是咒灵受各种负面情绪滋养,能力大大提升，变得更强也更有攻击性。
无论是咒术师还是辅助监督，在结界消失后，能力均受减退，对战同等级咒灵时,大面积的出现伤亡。
拔除能力的渐弱，直接产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高层的人坐不住了。
“你到底对天元大人做了什么”
和室内，钟离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一面喝茶一面看气势汹汹来责问他的高层。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些约定而已。”
高层脸上愤愤，但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只要自己还想活着，还想保持自己的地位,现没办法直接和人动手，遂只能空口叫唤，
“如今咒术界因为结界消失,运行已经全面停滞。”
“你明白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将会导致多少人遭受牵连惹怒整个咒术界的后果，你能承担得起吗”
钟离看着那些义愤填膺的高层，情绪依然稳定的很,不慌不忙的吹了吹茶上的热气,
“如今状况,也不是不可解。”
金棕色的眼睛扫过众人，隐隐透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图案，透亮又沉稳，只看一眼便不由得会被吸引，
“缺失的结界，我会用另一种方式补救。”
“只需各位与我签订一个契约。”
钟离两侧像是门神似的站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像是神的代言人，忠诚的贯彻收到的命令。
又像是单纯来看高层热闹，仗着钟离不会扭头往后，空张开口对着高层说到，
这契约，你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你们不同意，那就再换一批人，多换几次，总会有人同意的。
在说到“换一批人”的时候，五条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无疑就是威胁，但事实确实如此。
他们这群人，消耗掉一批还有下一批，无数人都想着爬上来，不是他签，就是别人签。
被用性命威胁的人，只要还想活着，就别无它法，只能表示同意。
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后，这些人同意了。
“各位可是想好了”
钟离放下杯子，抬起眼扫了眼点头同意的众人，
“签订契约，最注公平，若我了庇护，你们也需遵守约定。”
现下，这些人还没有充分意识到这份契约的重量，迫于现实，暂时同意。
只是契约而已，履不履行那还在另说。
签订契约的瞬间，钟离双手撑开，向身体两侧伸展，轻呵一声靡坚不催。
金色字符缓缓出现，而后合为一体，变成护盾环绕在钟离身边。
钟离看了眼周围，手心再次亮起一股金色的能量，伴随着一句虚无缥缈的“起”。
护盾缓缓扩大，没过众人，继续往外延展。
结界又重新笼罩在薨星宫上空，比起天元的结界，只强不弱。
首先感受到的是窗和辅助监督，一阵一阵的力量流经全身，缓解了他们因咒力不足，造成的工作困难。
而咒术师们在之后的拔除过程中，竟惊讶地发现，新升起的结界竟然带有点点恢复伤口的功能。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在与咒灵战斗时，存活率将大大提升。
执行完任务的咒术师异常兴奋，回来后仔细看了看重新出现笼罩在半空中的结界。
是温暖且半透明的淡金色，时不时有文字飘过，之前身处结界内的那种安全稳定感再次涌现。
众人纷纷惊讶不已，他们确实不知道竟然还有如此一人，能力比肩天元，甚至还要略胜一筹。
当前最紧急的问题已经解决，高层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再次面见钟离时，端起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多谢钟离先生出手，我咒术界必有重谢。”
“既然已经肩负起撑起咒术结界的重任，我们就一定会保障您的安全。”
闲下心来的老橘子们，终于有心情去搞以前的弯弯绕绕，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有些记忆不好，之前的与钟离面对面时的恐惧已经被下意识的忘记。
或者说潜意识里还是有的，所以这个时候才会个个躲在黑暗中，妄图只通过声音传达自己的要求，完全没有要和人见面的想法。
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惺惺作态，引得陪着钟离一起前来的五条悟发出嗤笑，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被嘲讽的人毫不在意，关注点依旧在钟离身上，
“既然如此，那就请钟先生到薨星宫去吧，如此强大的能力，想必一定会遇到不少危险。”
“我等定会会时刻将您的安危放在心上。”
这是裸的软禁，这些人以为钟离和天元一样，只是个结界的吉祥物。
无非就是想要些好处罢了，他们只要把人放在那里，好声好气的供着，之后咒术界该怎么做，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这种畅想在他们脑子里进行了无数次，但面对的是钟离，所以必定会破灭。
钟离很清楚这些人的小九九，不紧不慢的摇摇头表示否定，对着眼前的人纠正道，
“我想诸位会错意了。”
“我与诸位签订的契约，并非是以受到咒术界侍奉为交换。”
钟离停顿了下，眼睛先扫视了周围一圈，然后不偏不倚地看向前方的某个角落，
“我与各位交换的，是这咒术界的权柄。”
躲在其中的众人被那不避不闪的目光盯着，生出了几分被这目光看透的错觉。
在听到这句话后，更是心中巨震。
“权柄”是什么权柄就是他们一直掌握在手中的东西，他们用这个东西，已经得到了太多太多好处。
钟离现在这句话，意味着，在之前的契约中，他们交换出的是咒术界的掌控权。
不是说他们不能再做出决定，而是在契约的束缚下，他们做出的决定都必须符合契约的要求。
“咕咚”
不知是谁的咽口水声，格外清晰的在众人耳边响起。
即便心中惊涛万丈，咒术的高层们也只能强作镇定，
“咒术界事务处理起来纷繁复杂，钟离先生从了解过，根据契约内容贸然改变恐怕不妥。”
“还是徐徐图之比较好，您现在不必着急。”
与高层来讲，咒术阶的掌控权长期处在他们手中，饱受权利诱惑的他们，不愿意也不可能就这样轻易交出权，做出改变力。
已经呆在这个位置上太久太久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只会首先考虑如何维持原状。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即便没有钟离的结界也可以，只要他们依旧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进程推进的很慢。
钟离稍微皱了皱眉头，似是对这翻来覆去又毫无意义的对话产生了厌烦，
“所以，你们决定违背契约”
眼见钟离面露不耐，高层中有些人也不再伪装下去，凭借为自己鼓励的愚昧和无知，大声斥责中立，想要压人气势，
“违背了又如何，不过一个边缘人物，也想，也想”
只是话说到一半，这位不知名人士惊恐的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变，从下往上在不断硬化，变得完全无法动弹。
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变为另一种事物，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大脑在这短短的几秒内飞速运转。
造成这种现状的，只能是因为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无论心里怎么想，被吓到的人还是立马改口，
“钟离钟离先生，我改变主意了，我会好好遵守契约的”
但石化并没有停止，或许是因为契约的判定标准，并不以口头表达为标准，而是以内心为判断依据，
随后在周围人的注视下，慢慢变为石块，稍微一碰就化为一抔尘土，掩盖在衣物之下。
“哼，口是心非。”
对这种现象深有研究的五条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完整个场面。
完整的观看完这人的身体变化后，点了点头，犀利的评价了句，
“真是执迷不悟的典范，我以为，这种后果有一次就足够了。”
钟离没否认五条悟的话，像是默认了他的看法，
“这便是妄图违背契约的后果，希望各位能慎重考虑之后的行动。”
契约在某种程度上和束缚很像，躲在暗处的高层再一次回忆起了，那种性命完全掌握在他在人手中的无力。
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足够深刻，这次他们身处结界庇护中，有着契约的连结，才更清楚的体会到钟离力量的深不可测。
现在在做些什么都只是徒劳，高层的脸上一片灰白，或许从他们签订契约的那一刻起，就已再无回旋的余地。
“相信诸位已经充分理解了契约的含义。”
“如果有异议，可再来与我询问，我会做出公正的裁决。”
钟离在说出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去，五条悟也接着离开，只是在离开房间的时候，吊儿郎当的身体顿了顿，慢慢扭头看向屋内，诡异一笑，
“哦，对了。”
“之前忘记告诉你们了，钟离先生的契约，判定标准比束缚要准确的多。”
“它不像束缚有那么多可以操纵的空间。”
五条悟一面说着，一面嘴角越裂越大，站在门口这种半明半暗的光影下，像极了一个即将要做点什么的反派，
“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所以，千万千万，不要撕毁契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