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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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暂离几日，回来倒是显得有些亲切。"
钟离看着蜷在沙发团成一团，迟迟不肯起身的若陀，
“几日未扫，不嫌弃灰尘”
若陀瘫在上面不肯起身，头往角落里又挤了挤，不肯抬头，声音闷闷的从下面传出来，
“我嫌弃灰尘你是在开我玩笑吗钟离。”
钟离脸上带了点笑意，坐在若陀边上，看着由纪和甚尔忙来忙去。
“这个甚尔这个不能这么扫”
由纪看着甚尔乱七八糟的清扫行为莫名头大，一面在后面收拾烂摊子，一面慌忙叫住人别再添乱。
若陀看着风风火火的两人，眼睛一瞥看向钟离，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坏心眼了，就是灰尘而已，又不是解决不了。”
钟离端坐在沙发上，腰身挺立，背靠椅背，手扶把手，慵懒又矜贵，闻言也淡然一笑，
“虽说确实如此，但区区灰尘，对龙王来说，更是不在话下，你为何也是无动于衷”
若陀听着钟离倒打一耙，在沙发上翻了个面，对着闹闹哄哄的年轻男女，开口说道，
“打扰别人谈情说爱，会被雷劈的。”
某条龙刚如此说罢，就开始感叹，
“欸，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不忍直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
声音还是正常的，带着温柔的气息，但其中暗含的揶揄意味，对于两位年轻人来说刚刚好。
被说的俩人僵了一瞬，还是甚尔率先反应过来，对着若坨大咧咧一笑，怀抱由纪从若坨眼前消失。
回来的日子确实很平静，如果除去某位喋喋不休要来拜师的大少爷的话。
“钟离先生，为什么，你就当我老师吧，我比甚尔那家伙聪明多了，教我绝对不亏。”
连带着被他拽过来两眼一抹黑的夏油杰，无奈地看着大少爷偷奸耍滑，却也没出声阻止，
“钟离先生，你看，连杰都什么也没说，岂不是说明他也有这种想法”
“老师，钟离老师你看我这纯洁的眼神，里面是不是充满了对你的崇拜”
五条悟睁着他那双闪闪发光的大眼睛，企图通过这种方式就能让钟离明白他那颗比金子还要真的真心。
许是被缠的没有办法了，或者是因为两个小孩子期待的眼神太过闪耀，最终钟离先生再一次开始了为人师表的生涯。
由纪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一通闹剧，挽着甚尔的胳膊，笑眯眯地靠近人耳边吹气调侃，
“现在倒是端的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明明我记得以前某些人还会下场一起吵闹来着。”
被揶揄的甚尔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转而搂紧身边人的腰，懒洋洋地靠在人身上，
“确实，因为我已经和那些小屁孩不一样了啊。”
关于五条悟自己拜师这件事，多多少少还是在五条家产生了一点影响。
五条悟作为板上钉钉的下一代五条家主，他的一言一行势必为五条家密切关注。
在五条悟老师的委任上，说是千挑万选也不为过，突然蹦出来的不知名人事，免不了要引起五条家尤其是老古董的不满。
更何况之前就带进一个同岁小男孩，与他同出同进，关系密切。
这让那些老古董们产生了点危机感，一部分是出于神子的安全考虑，另一部分则是对事物脱离自己掌控的惊慌。
所以私下里有所动作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对于钟离来讲，这些都不值一提，也没有让小孩子们知道的必要，反而将这些小动作当作每日娱乐，和若陀一起看人吃瘪看的津津有味。
偶尔也让甚尔去练练手，权当用来对抗恋爱使人肥胖诅咒。
最终先沉不住气的是五条家，在无数次地吃瘪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对方在放他们水，放的还是一个太平洋的那种。
或许是因为五条悟的诞生，使得五条家在无谓的家族内部争斗上少了许多，让大部分五条家人的脑子还能处在理智的范围内。
痛定思痛后，还是礼礼貌貌的把人请进了五条家中，还做贼心虚的挑五条悟不在的时候。
“钟离先生，之前多有得罪。”
开口的是一个上了年纪发须皆白的糟老头子。
为什么一上来称呼就这么不客气大概是因为平时听多了五条悟的吐槽，在见到人时就下意识的用了这个称呼。
钟离看着那人眼底傲慢，笑了笑没接话，自顾自地品起了茶。
没人接话，气氛就这么肉眼可见的尴尬起来，老头子身后的年轻人沉不住气，向前跨出一步，准备出声喝斥来人的不知好歹。
就在出声的瞬间，从钟离身边蹿出一只小龙来，棕黄色胖嘟嘟的身体分外灵活，一口吐息就将年轻人的半边身体变成硬***的石头。
看着那位年轻人脸上逐渐染上惊恐的神色，若陀本来想安抚性的笑一笑来着，但鉴于下马威任务的需要，还是开口说了句，
“下次要注意哦，再乱说话，就把你整个都变成石头。”
五条家人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地龙，纷纷惊疑不定，
“咒灵”
“能这么清楚的交流，绝对一级往上，难道”
“救救我”这声淹没在众多惊叹声中，暂时没人顾及得到。
年龄大到底还是有些优势，糟老咳，五条长老a挥手制止了身后的纷纷不已。
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易使人中招，a长老明白了下马威的分量，自然也不便再像之前一样态度轻慢。
最终收起脸上那股自持家世的傲慢，恭敬地对人重新开口，
“钟离先生胸襟宽广，之前是我们冒犯了。”
钟离把手中的茶轻轻放下，从容又沉着的举动，让刚还吵吵闹闹的小年轻们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你们将我请来，应该不是单纯的只为这件事吧。”
钟离不接话，反而挑起另一个话头，语气温和，金眸闪烁，却让a长老莫名生出几分紧张的情绪。
a长老本来没想那么多的，只是觉得这是个厉害的人，在五条悟没成长起来以前，直接得罪对五条家不妥。
只是意思意思给人陪个罪得了，自己五条家身份摆在那里，即便这人再厉害也终究势单力薄，谅他也不敢太过为难。
但刚刚这举动，配上这话语，轻轻巧巧的就把人推到了有正事的另一面，让人不自觉的顺着他的话语开始考虑，你最好还有别的事。
气势、动作，以及潜藏在语言下的风气云涌，此情此景下，a长老明白这绝对不是单纯他会错意的意思。
只是两句话，不费口舌便扭转境遇，甚至隐压一头，这等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
扪心自问，即便他们一把年纪能做到像钟离这般，不动声色就能全盘掌握局势的人，也不多见。
至此刻五条家的老古董们才算是窥见眼前之人的冰山一角。
虽说五条悟平时没个正形，但在选老师上，确实眼光好了一回。
a长老定了定神，看着眼前依旧波澜不惊的钟离，下定了决心，
“钟离先生，确实还有一事。”
“五条悟作为我们五条家的下一任家主，对他的教育我们必然殚精竭虑。”
“今日一见钟离先生，才惊觉是我等以前狭隘了。”
“还望钟离先生不计前嫌，悉心教导五条悟，我五条家必铭记于心。”
钟离一侧的眉毛稍微挑高了一点，似是有些意外五条家的诚意。
“铭记于心”是比必有重谢更郑重一点的承诺，这意味着五条家承认欠了钟离一个人情。
众所周知，人情这种东西可比别的乱七八糟难还多了。
钟离眼睛眯了眯，正式接过话头，
“如此，便与我签订契约吧。”
钟离走后的五条家并不平静，承认五条悟拜师，且以五条家名义欠下他人人情的消息，像滴入油锅的水，把这锅热油搅得劈里啪啦。
没权利的私下小声谈论，有权利的老家伙们则在屋子里吵得面红耳赤，各说各的话，反正大家充分交换了各自意见。
a长老坐在座位前方，闭眼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制止了这一场闹剧，
"都给我闭嘴钟离什么情况，你们心知肚明。"
争吵的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好似大家约好了一样，等待这声制止，好让让他们有名正言顺的立场去指责，去从中牟利。
a长老看了眼台下人的各色嘴脸，叹了口气，
“忽略你们眼中的蝇头小利吧。”
“在之前报告中就得知，钟离他武力超群。”
“随后收集的资料也显示，这人知识渊博，博古通今，又见识深远，非常人能及。”
“更何况今天那幕，我想在场的各位也都明白，他所展现的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城府心计，都足以证明他是个完美的上位者。”
“这种人，势必是久居高位之人，不会是任何人的棋子。”
a长老摆了摆自己袖子，尽力将脑海中的身影拂去，
“作为要继承五条家的未来家主，跟着着这类上位者学习，再合适不过。”
刚刚还在吵的各位老家伙们顿时全熄了火。
再重申一遍，五条家有内部争斗，但因为继承人的确定性所以不多，大部分人还都在理智状态。
这么挑明一说，大家顿时也都失了兴趣，纷纷甩袖子离去。
直到最后
“你们别走，救救我”这带着哭腔的求救声再次因被淹没在议论声中，彻底被人忽视掉了。
“哦，对了。”
a长老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身边的侍从说，
“被石化的那个是谁家孩子来着”
“是悟少爷堂哥。”
“去告诉他，钟先生走时留了句话，说是一晚上就会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