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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七零年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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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在大路上

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领导革命队伍

披荆斩棘飞向前方

向前进向前进

革命气势不可阻挡

向前进向前进

朝着胜利的方向

三面红旗迎风飘扬

六亿人民奋发图强

勤恳建设锦绣山河

誓把祖国建成天堂

向前进向前进

革命气势不可阻挡

…………

公社的欢迎歌又在村口响了起来,这调子能把秦羽(主角饰演)耳朵磨出茧来,他蹲在麦田里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拄着镰刀目视着这群新来的知青。

“嘿,又是一群来受罪的。”旁边拿着簸萁磨洋工的小迪(油漆工?迪迪安饰演)忍不住冷嘲一句。

秦羽倒是没有说出什么幸灾乐祸的话语来,他用衣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盯了一会就又继续埋头苦干。

白亮的镰刃在金黄的麦杆里一进一出,他心里已经与喧嚣的外界断绝了一切的联系,眼中只有这白黄相间的断穗。

吴场长带着新来报道的知青们来地上讲解着他们的革命事业,为这群知识青年介绍农田里的种种技术,言到激动处,他那唾沫星子又是满天飞起,脸红地像是吃进了四斤二锅头,话里又是一年赶超全县第一生产队,又是三年登上全国模范榜。

三年又三年,人生又有几个三年?我们的青春又能割几茬秋穗?

秦羽注意到眼前忽然竖起了一道黑影,他抬头看去,望见的是一位瘦弱的女孩,她留着两个长长的马尾辫子,上面扎着青绿色的头绳,胸前的大红花在风中随舞。

“(妮伊莉雅?树妖饰演)李娅,好走了,他们要给我们安排住处了。”

那个女孩眼神有些呆滞,带着些许羞涩,与秦羽对视了一眼就不道而别,也不知道她刚才是在观摩收麦的技巧还是在窥探自己的将来,总之两人第一次见面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只有两对年轻迷茫的眼睛在互相打量着彼此。

晚上上床睡觉的时候,秦羽还在回想着白天那个女孩,合上眼帘脑海里都是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女孩羞涩青嫩的神情。

睁开眼睛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豆大的油灯在吐息着微弱的光芒,闭上眼睛就又浮现出女孩的身影,睡意全无。

这一夜他竟失眠了。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场长老吴就吹起了那刺耳的哨声,喊出了令无数青年屁滚尿流的口号:

“一队二队拿镰刀哦!三队筛糠………”

秦羽与无数像他一样睡眼朦胧的青年们胡乱穿着衣衫,从炕上木板床上跳起,然后领取各种的农具在场长的哨声中小跑出门,头顶着星月在蝈蝈声里摸黑出工。

他睡眼朦胧,眼皮半垂半睁,肚子里饥肠辘辘如火烧,手里的镰刀也不知道割向了哪队的麦穗,三步迈去就鼾声一起,不一会儿就被身旁的工友们超了过去,拉下了足足二十米远。

老吴提着煤气灯看到在田里摇摇晃晃似睡非睡的秦羽,忍不住上去踢了一脚,用难听的话催促着他赶紧快干。

他对田里所有埋头工作的人们喊话,说县里气象局发来了消息,明后两天老天爷要泼水,现在田里的麦子还有好几亩没收,大家要赶紧赶工,等下了雨粮食受潮那大家今年冬天都得贴肚皮啃树皮,他还说啃树皮的滋味你们这群青年崽没品尝过吧?吃了树皮屙屎都屙不出来,到时候有你们好受的……

秦羽既不想吃树皮也不想没命割麦,但凡事由不得他来决定,他只有遵守纪律的份。

早晨的饭是和午饭一起吃的,送饭的女知青们手提着锡桶木盆,给饿了半天的同志们送来了革命的柴火。

知青里面个子最高的马耳朵(军火商?马尔多饰演)抢先来到饭菜前,三勺下去就把饭盒里的米饭砌成了小山,其他人敢怒也不敢言,毕竟连老吴都管不了的刺头他们也不愿意去招惹。

秦羽端着搪瓷杯去打饭,走到队伍前面才发现拿勺的姑娘里有一位熟悉的身影,对方也注视了他一会儿,把手里的米饭倒了下去,重新给他刮了一勺量更足的。

从来到这片农场起,秦羽就从未感觉手里的搪瓷杯从来没有这么有份量过。

晚上隔壁村里举办了一场样板戏,老吴为了跟老天爷抢收成,下令继续摸黑割麦,不让队里的男劳动力去观赏演出。

这自然引起了男同胞们的抗议,面对众人的口伐,吴场长气的把帽子摔在了地上,指着抗议队伍里站的最靠前的几人破口大骂:

“奶奶滴!反了你们不成!今天你们不收完麦子谁都不许睡觉,还想去看戏,想看戏的都扒下裤子看看自己还有拔没有?现在正是建设革命事业如火如荼的时期,你们这是延误战机,耽误生产………”

果然如老吴说的一样,他们真是割到了半夜才停工,回到屋子里各个都累得东倒西歪,小迪鞋子不脱就瘫在床上响起了鼾声,而秦羽则坐在桌子边上,用手抚摸着搪瓷杯,许久才吹灯上床。

“干他娘的吴老虎,明天要是不下雨,老子就拿锄头敲碎他的秃头……”夜里不知是谁在外面咒骂了起来,却没有人回他,只有如雷鼾声与稀疏的虫声填补了夜的寂静。

第二天果然下起了大雨,阴沉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因为雨天不用出工,所以公社里组织学习,村校里的***思想学习班也来凑了热闹,一时间小小的公社饭堂里挤满了人。

老吴装模作样地在讲台上面宣读着一大堆政治辞藻,什么水深火热的群众们,什么全国形式大好,把革命事业永远放在心中第一位……等等三句话里能重复若干次。

论抓生产任务老吴有几把刷子,可论文化学习水平吴场长不比村里的扫盲班学生强几分。

披荆斩棘说成了披草斩刺,挥斥方遒背成了挥斥方道,很多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比如什么“在上面的英明领导下,今年的天儿不是很旱……”又或者“一队的小王摸鸟蛋摔伤了腿,然后全国政治形式一片大好,我们要为革命事业添砖加瓦……”这些没头没尾的话惹得下面知青们捂嘴偷笑。

“都是些废话,我先眯会,等有人来了叫我一声。”小迪拉低了帽沿依在墙边开始补觉。

秦羽则没有睡意,他一直盯着队伍前面新来的女知青们挪不开眼,其中坐在最前面的那位叫李娅的女孩最吸引他的目光。

似乎是注意到了有人在看自己,那个扎着绿色头绳马尾辫的女孩不时回头侧目,每当这时秦羽就立马低头扣着指甲里的黑泥,装作没事人一样。

学习班后面有不少农村里的妇女同志,她们大都是扫盲班里的学生,不管是开村民大会还是组织学习任务,她们手里大都抱着吃奶的小娃,或者举着针线纳鞋底,总之那些会议的内容与大多与她们无关,她们私下里也会去交流着有用的情报消息。

秦羽身旁就坐着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农村女同志,她叫贾小莉(染料商贾莉饰演)人们都叫野丫头,生性泼辣得很,夏天男人们在河里赤条着身子摸鱼的时候,她都敢在岸上接,丝毫不在意外人的目光。

虽然她皮肤比起李娅来黝黑不少,但也是一位眉眼流笑的美人胚,身材也没的说,屁股蛋子圆润得很,该凸该翘的地方不比那些刚刚生完孩子的小媳妇们瘪几分。

“小同志,帮我抱一下,我也要纳鞋底。”她倒很自来熟,一见面就毫不客气把手里留着鼻涕的三岁娃娃推到秦羽手里。

秦羽听了这小同志三个字心里很不舒服,打量着她的年纪,问她今年贵庚?

她正在用嘴泯着线头,咧嘴笑着反问他说,在村里只有提亲的时候问女方出生年月,怎么你看上俺了?

秦羽被她挑逗得脸红,抱着孩子摇头辩解说:我看你跟我差不多大,你怎么能叫我小同志。

“那你想让俺叫你什么?哥哥吗?”

“哥哥太肉麻了,你管我叫同志就好,要是不顺口就叫我名字,我叫秦羽,秦朝的秦,二习的羽。”

她听了咯咯直笑,说你还真是个大文化人呢,俺连自己名儿都不知道有几笔几画,你的名字俺更不可能知道是哪些字哦。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秦羽怀里的小孩突然哭闹起来,贾小莉说把他给我来哄吧,这个可不是你们男人的活儿。

秦羽见她把手指放在了领口的纽扣上,以为她要敞衣哺乳,吓得赶紧把脸转向一旁。

没想到这个动作又惹得对方咯咯直笑:“看把你羞得,俺又没下过崽怎么会有奶水?这是俺弟弟,你是不是以为俺真要解开衣领了?说你是小同志你还不服。”

“欺人太甚!你是故意的吧?”秦羽激动地言语引起了老吴的注意,领导严厉地咳嗦了一声,说后面的那对小年轻不要在会议上谈情说笑,这里是学习革命理论的地方不是外面的苞米地。

“不,不,我们不是在谈情,我们是在钻研革命理论……”秦羽脸红地辩解惹得众人哄堂大笑,令他无地自容百口莫辩。

他还注意到了前排的那个女孩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小小的嘴巴因为惊讶形成了一个“O”型圆弧。

不,不是这样,不要误会,李娅同志,不是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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