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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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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湾仓库共有四大间,一间是训练场所,两间是大通铺,余下一间一半放着各种中队军需,另一半隔成数个小间,平时也是关禁闭或临时抓捕的关押之地。

当前这里仅关着赵明桂一人,祁飞叫人将他带出房间,带到中间宽阔区域。屏退他们后,祁飞靠坐在赵明桂面前的桌子上,望着他沉吟不决。

赵明桂眼中有些明悟:“是要上路了?”

祁飞点点头,用华夏语道:“我明天早上先买好你家三人的船票,然后我会亲自提你去宪兵总部,到时候就是你发挥的时候,也是你将死之时。”

门口传来脚步声,千鹤大和带着几位大阪兵,端来几个菜和一瓶酒,放在桌上。他还准备了两个小酒杯,两副碗筷。

祁飞挥手道:“撤掉一副碗筷,这里晚上只有一个人吃。”

千鹤大和似有些明悟,也不好说什么,听话撤走。祁飞从桌边离开,松开了绑着赵明桂手上的绳子,赵明桂脸色有异:“你就不怕我暴起伤人?”

祁飞摇头,挥出一拳,把铁桌一角生生打弯:“你觉得我会怕你?”

赵明桂苦笑,眼中更是明悟:“说吧,明天要我怎么做。”

次日。

祁飞一大早便到汇山码头,买好明天上海去香江的船票,然后驱车再度回到江湾仓库第五中队驻地。

到达江湾仓库,时间已是早上十点,千鹤美幸正督促大阪兵和特务们练站姿,有过前两天祁飞的教育后,现在没人敢反对站军姿。

祁飞点了千鹤大和出列,让他带一支小分队,千鹤点了第一分队十三人,登上着一辆卡车,卡车发动,跟在祁飞的车后。

在祁飞车上,只有他和赵明桂两人。

他掏出刚买的船票,在赵明桂面前晃了晃:“这是三张明天的船票,今天下午我会带着钱去你弟弟家,明天直接送他们在汇山码头上船去香江。!”

祁飞下车,让千鹤大和带两个士兵坐在他车内。千鹤大和开着车,祁飞坐在副驾驶,看着千鹤大和开车的手法与千鹤美幸一样老练,这倒让祁飞奇怪问道:“你家在大阪以前是做什么的?”

千鹤苦笑道:“以前就是大阪城里开车运货,什么货都运。去年我和大阪兵来华夏,家里运货就由美幸来做。”

祁飞一愣,暗道原来如此,之前还以为是特务训练的手法,好奇问:“美幸何时从帝国女子学院毕业的?”

千鹤一阵发愣,随后苦笑道:“大约两三年前吧,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要不是这次她到上海,她居然发现我在宪兵队,我们父女说不定会天各一方。”

千鹤大和说话带着大阪口音,唠叨地说着过往,直到车子开到许昌路宪兵总部。

祁飞带着人,把赵明桂带到三楼山浦少将处,并把两份情报的中文原本和日文译本都交给山浦少将,正想离开,特高课的冈田大佐听到风声速速赶来。

祁飞让第五中队的人先跟千鹤大和回去,山浦办公室内只留有山浦、冈田、千藤副官,以及祁飞和赵明桂。

三人正在传阅两份赵明桂亲手所书的情报,其中看到苏锡文和傅筱庵两人与军统勾结的“事实”经过,有些不相信,于是叫来翻译,问着赵明桂:“你说的这两人可是事实?”

赵明桂不屑地看着几人:“我堂堂军统上海区特别行动队副队长,会乱写吗?”

几人还是不信,赵明桂有些急眼,他忽然挣脱绑着绳索,冲到山浦少将身边,趁他没反应过来时,便拔出山浦的手枪,用枪顶着山浦少将,打开保险后愤怒地叫道:“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翻译如实地把这句话翻给山浦少将听,山浦少将正想说几句。

祁飞对着赵明桂无声地用华夏语说道:“一路走好!”赵明桂脸上萌生死志,一副无惧的表情。

“呯!呯!”两声,赵明桂被千藤击中,额头和脖子都中了一枪。他和山浦将军同时倒在了地上,临死也拖着山浦。

祁飞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努力让自己的神色平静下来。

千藤快速跑上前,一脚将赵明桂踢飞,扶起山浦少将,他惊惶失措道:“将军,还好将此贼子给击毙,否则他真的发疯,将军就危险了!”

冈田大佐有些后怕地点了点头,显然也认同了千藤的说法。山浦少将心有余悸,双手扶着桌子,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门外的宪兵警卫闻声赶来,看到山浦将军安然无恙,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山浦长长吐出一口气:“把他拖出去埋了,我也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硬气,看来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山浦挥了挥手,祁飞跟着其他人一起转身离开。

副官千藤这时才扶着山浦坐下:“将军,刚才实在太危险……”

山浦心中大乱,他终于明白这名军统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当他听到扣动扳机的声音时,那种被压抑到极致的感觉,让他永生难忘。

他脸色灰暗,摆摆手道:“你先出去,把门关上,我要休息一会。”

祁飞直接回到江湾仓库,在山浦没有决定逮捕苏锡文和傅筱庵前,他得先对此二人下手为强。

带上正在“罚站”的第五中队和特高课手下,分两路直扑江湾镇的市府官邸。

幸运的是,这两人正好都在官邸中。

苏锡文见到祁飞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我还以为是哪个大清早的跑到这里,没想到是三井君,三井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祁飞笑道:“苏先生上午好,那傅先生可在上面?”

苏锡文见祁飞对他露出笑道,连忙说道:“他在三楼。”

祁飞脸色一沉,面无表情地将他推到身后大阪兵身边,“把他带走,别忘记还有他的秘书。其余的人到三楼,把傅筱庵给我带下来。”

数十位大阪兵冲上了三楼,整座官邸内,一时间鸡飞狗跳。

苏锡文面色大变,见祁飞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身上,苦笑一声:“三井先生,你有没有搞错?我对帝国一直都很忠诚!我的忠心天日可表!”

祁飞笑道:“有人揭发你收受贿赂,还侵吞帝国财产,中饱私囊。你告诉我,有没有这回事?”

苏锡文脸色“唰”地变白,委屈道:“我就保险箱和柜子里那些东西,也没收多少啊。那傅筱庵收得比我多得多。”

祁飞手一挥,数名手下就冲进了苏锡文的办公室,他轻喝道:“保险箱密码。”

楼上那数十人在击倒两名警卫后,把傅筱庵带到楼下,苏锡文正说着保险箱密码。有苏锡文的先例,傅筱庵也直接把楼上两个保险柜的密码说出来。

祁飞看着两人那种悔不该贪财的一番说辞,心下暗笑,等手下人把所有藏在办公室内的美元黄金等财物装入数个大箱。

他冷笑道:“带走!给我好好审问,看看他们两个藏了多少钱,有多少房子,多少外室……全部要交代清楚。”

“嗨!”一众手下押着两人和两人的秘书离开,带走了数个箱子。

回到江湾仓库驻地,这数个箱子被收入他办公室里,转眼收入手环空间中。

苏锡文那四人被架到昨晚赵明桂呆的牢房内,特高课手下开始对他们进行审讯。

祁飞顾不上吃午饭,直接驱车到华懋饭店,把车交给侍应生去停好。他回房间换上东京上学时穿的旧西服,头上戴着一顶旧礼帽,脸上经过一些简单变动,再戴上口罩,就使人分辨不出他就是那个意气风发三井冰树。

从华懋饭店后门离开,这里便是仁记路,靠近外滩的地方有一家租车行。

祁飞从左边拐了个弯,绕到仁记路租车行后门,进去用假名租了一辆小汽车,再加上一桶汽油,一路向南汇县开去。

他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来到南汇县赵家塘,找到了赵明桂弟弟家。

这地址是赵明桂给他的,赵明桂弟弟开的门,家**有三人,赵明桂弟弟,弟媳,还有一个是赵明桂母亲。

祁飞直接道:“我是赵明桂派来的,送你们离开上海。”

赵明桂弟弟似乎立即明白了什么,他脸色苍白,却紧咬嘴唇不说话。

只是默默地叫醒媳妇,扶起母亲,拿了些替换衣物,一言不发地跟在祁飞身后。

从南汇县赵家塘驱车到杨浦地界的汇山码头,还需要开车六七个小时。

赵明桂弟弟坐在祁飞右侧副驾驶,等后座母亲和媳妇睡熟后,他轻声问道:“我哥呢?”

祁飞从怀中抽出三张船票和三本护照递给他,打开手套箱,取出里面的布包:“你哥不能来!听着,从现在起,你是泰国富商瓦隆收养的华夏义子。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船票和护照,明天早上八点的船,从上海到香江。布包里面是五千美元和五千日元,是他为你们准备的。”

这护照是赵明桂提前准备好的泰国护照,共有四本。祁飞拿出其中三本,是赵明桂弟弟一家三人的,赵明桂的那本护照已消失在某个火桶中。

赵明桂弟弟问道:“到香江后怎么办?”

祁飞笑了:“用你的名字,买间铺子开个店,做点小生意。你们是泰国到上海,再从上海去香江的泰国人,记住了?”

赵明桂弟弟点头,不再言语。

一夜无话,祁飞中途停下休息了几次,后面开车倒也不困。一路将他们送到汇山码头附近,此时已是早上六点多。

祁飞下车前仔细观察着后视镜,再三确认没人跟踪后,这才下车买了些油条大饼和水,四人就在车上简单吃了些。

之后他把小汽车停在不起眼的弄堂边,带着赵明桂弟弟三人,在日出时走向汇山码头。

早上的阳光洒满大地,金色和煦的阳光让祁飞心情格外地好。这又是新的一天。

邮船提前一小时开放,祁飞等了片刻,才带着三人上船。船票是二等舱三人间,进去后,祁飞一直在他们身边陪着,生怕有人闯进来。

幸运的是,直到开船前三分钟鸣笛,他担心的人还没出现,看来不管是谁,目前似乎还没有想到,赵明桂的家人会在今天坐船离开。

祁飞告别赵明桂弟弟三人,从船板上一跃而下。

这艘名为“维多利亚女王1933”的客轮,鸣笛中缓缓驶离汇山码头,数分钟后便消失在眼中。

祁飞在小贩处买了包烟和一盒火柴。他走到码头边,把烟拆出来,全部点着后,一根根地插在码头泥地上:“赵兄,我祁飞答应你的事办成了!你一路走好!你家人一路平安!”

祁飞再度回到江湾仓库时,已是上午十点,他不管千鹤美幸如何操练这帮人,只是躺在摇椅上,摇啊摇地睡了过去。

直到中午他才被千鹤美幸叫醒,张着迷糊的双眼问道:“什么事?”

千鹤美幸带来两位特高课手下,两人道:“那两人都招了,他们真是贪财,藏了许多东西。”

祁飞跟着两人来到牢房,吩咐道:“先带一个出来。”

苏锡文被“审讯”弄得鼻青脸肿,见到祁飞后扑到他脚前,哭诉哀求道:“三井君,我真的没有私通工农党啊,真的没有私通蒋家军……”

祁飞拿起刚才特高课手下递给他的招供书,粗略看了看:“你只贪了一套房子?只有一个外室?很明显你刻意隐瞒了许多事实,把他挂起来,让他尝尝味道。”

两位手下把苏锡文架到一边,双手高高吊起,其中一人狞笑着走向苏锡文,对着他一顿猛扇。

祁飞看了两人一眼,这几天的“罚站”加上学习,便已让他们对自己言听计从。

苏锡文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三井君,我说,我都说。”

祁飞让手下退出去,苏锡文又交代自己藏匿财物的一处私宅。说完后,苏锡文不断讨饶,却再也没有说出更多。

祁飞根本不信这种人,只有两处私宅和一家外室。见他眼光仍有躲闪,故作凶狠道:“看来你还是没尝够味道,来人!”

门口两位手下冲进来,祁飞恶狠狠地说道:“继续,直到他说出来为止!”

苏锡文终于破防,他软软地瘫倒在地:“我说,我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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