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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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其他事，别来烦我。”
布鲁克林不耐烦地说道。
“等等！”
布鲁克林停住手指。
“【爱国者】！”
“我可以提供给我所知道的全部身份！”
布鲁克林没有吭声，也没有挂断。
“但你要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马克·米莱咬牙道。
“我要跟伍德呆在一起。还有威廉。”
“这要看你提供的人员名单的质量。”布鲁克林没有否决。
“名单里最高身份是国会内部委员会主席，重要议员数量不低于30个，达里尔·吉尔迪同等级军方将领不少于一名，库尔、迈克尔·格雷迪级别军方将领不少于5名。名单总数不少于70人。”
马克·米莱语速飞快地说道
“但我信不过你，布鲁克林，你自己清楚，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背信弃义的小人。你最擅长的就是出尔反尔。”
“必须先为我跟威廉提供保护，我们要时刻与伍德呆在一起，否则我宁愿带着这份名单去国外度假。”
“你打这通电话的目的难道不是不想出国度假吗？”布鲁克林反问道。
“就算我现在答应你了，等你提供了名单，我一样可以强制把你踢出去。”
“还有威廉。”
“那不一样。”马克·米莱没有被布鲁克林忽悠走“如果你违反了交易，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毫无诚信，你的政治生涯将变得异常艰难。军方跟总统先生也会重新评估你参与计划的深度。其他所有跟你合作的人跟组织都会重新审视你的诚信。”
“这是规则，布鲁克林，你必须遵守承诺，否则你将举步维艰。”
马克·米莱说的没错。
如果布鲁克林不信守承诺，在马克·米莱交出名单后把他踢出去，这种行为会随着他对名单的处置而闹得举世皆知。
他拿到名单必然是需要做出反应的，不可能捏着不动，而要动这种级别的人，就必然会闹出与之相对应的动静。
一旦动静扩散，马克·米莱这个泄密者必然暴露，他的下场不会好。而一旦大家知道马克·米莱凄惨的下场，就会立刻反应过来，布鲁克林没有为他提供保护。
泄露这种级别的秘密，泄密者会不知道在交易中为自己谋求保护？
某镜门的公布者现在不是在某国活得好好的？
为自己提供相匹配的安全保护，这是泄密者在交易中必然要提到的条件。
而如今布鲁克林没有提供这种保护，这说明什么？
说明马克·米莱是个大傻x，在交易中忘记要求提供保护了？
还是说明马克·米莱狂妄自大，认为自己不需要保护？
答案很明显。
布鲁克林出尔反尔，没有提供保护。
这对他的诚信是非常巨大的打击，所有跟他合作的和即将跟他合作的人都会提高警惕，在考虑合作跟合作过程中会时刻思考，布鲁克林会不会出尔反尔。
这对布鲁克林的政治生涯来说，的确是毁灭性打击。
马克·米莱捏住了布鲁克林的命门。
布鲁克林很想要，他不光想要名单，还想要帕特里克的把柄。
想要这些，就必须为马克·米莱提供庇护。
但为一个背叛自己一次的人提供庇护，且还是把他放在家人身边，这让布鲁克林难以接受。
“我可以为你提供庇护，但不能跟安妮和伍德在一起。”
布鲁克林深吸一口气道。
“不行！”马克·米莱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有没有想过，跟伍德在一起，你只能当个普通老人，跟退休也没什么两样，这跟你提出交易的初衷不是相悖的吗？最开始你难道不是舍不得手中的权力吗？”
“我认识一家安全防务公司的老板，我身边的安保人员就是从他那里雇佣来的。我可以介绍你去找他谈，他为你提供最高等级的安保。”
“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马克·米莱油盐不进地说道。
布鲁克林有些头疼。
“你来我家，我们见面谈。”
马克·米莱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布鲁克林思考片刻后问道
“安全防务公司筹建的怎么样了？”
哈里森瞥了一眼后视镜，道“快好了。安妮女士帮我们解决了不少麻烦。”
“第一批员工已经挑选完毕，只等迈克尔·德西亚托先生介绍的财务人员到位，就能正式营业了。”
布鲁克林挑了挑眉。
他没想到，安妮在生产之余竟然还有闲心帮他。
…………
布鲁克林回到家后不久，马克·米莱也到了。
马克·米莱的排场比布鲁克林要大上许多。
前后各有一辆车保护，三辆车子停在门口，也是前后两辆车子上的安保人员先下车，然后中间的车子才打开车门。
整个排场搞得好像上世纪警匪片里的黑帮老大一样。
还是那种水平不高，只会动手不会动脑的。
马克·米莱的到来，某种意义上算是让布鲁克林与安妮就某些悬而未决的争议达成了共识。
跟无数普通家庭一样，布鲁克林跟安妮也没能逃过带孩子的魔咒。
布鲁克林看见那小小的一团就手麻脚麻，让他趴在婴儿床旁边逗弄还行，真让他哄，他只觉得好奇，这么小的一团怎么能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呢？他凭什么待机时间这么长？
而安妮那边，她本来就因孕期在家呆了太长时间，现在终于生产完，安妮是抱着非常大的热情跟期待投入到工作中去的。
她恨不得一天有25个小时，全部都在工作当中。
当然没时间带孩子。
两个新手，一个只喜欢逗弄，一个只想着工作。
布鲁克林本来回家时还记得车上哈里森说的话，想着感谢一下安妮。结果话没说出口，感谢也还没付诸行动，就投入到新的一轮带孩子争执中。
最终布鲁克林败下阵来，跑去看着小伍德。
布鲁克林曾打算向马克·米莱学习，自己动手装修一个婴儿房出来。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个计划就搁置了。直到小伍德出生，他的婴儿房连图纸都还没出来呢。安妮跟布鲁克林只能将一间客卧腾出来，临时改造成了婴儿房。
实际上小伍德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一个刚刚出生还不到一个月的婴儿，他就算再能哭闹，又能有多少时间是醒着的？
可布鲁克林总是心里不踏实，抱着一本书靠在婴儿床旁，读不到三五行就要抬头看一眼小伍德，读三五行再看一眼。
反复确认小家伙确实睡着了，布鲁克林刚起身准备给自己倒杯咖啡，正端着杯子准备倒呢，就听到了哭声。连忙跑过去一看，不是拉了就是尿了。
笨手笨脚地换上尿不湿，小伍德已经哭得开始气喘了。
把安妮喊上来一起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明白怎么回事儿，眼看着小伍德已经哭得一抽一抽的，只能赶忙给医生打电话。
结果打开视频给医生看了两眼，医生告诉他没什么大事，就是他换的尿不湿不舒服……
一通折腾下来，小伍德终于不哭了，脸蛋红扑扑的再次睡去，布鲁克林却跟连续不停地打了一晚上牌一样，浑身都要虚脱了。
从医院回来还不到两天，两个新手就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讨苦吃。
当初医生鉴于他们的家庭情况，建议他们请个婴儿保姆，被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手以‘看起来很简单’为由拒绝了。
换尿不湿只是这两天遇到的问题之一，除此之外，他们还遇到过婴儿专餐的供应时间跟婴儿用餐时间不一致的尴尬，刚要睡着就听到哭声的折磨，清洗屁股的水温不恰当的惊恐，以及因睡得太沉没听见哭声的内疚……
因此，当两个新手还在想聘请婴儿保姆，又怕照顾不好甚至遭到虐待时，马克·米莱的到来让他们决定，暂时不用聘请婴儿保姆。
就布鲁克林所知，马克·米莱虽然聘请婴儿保姆照顾小威廉。但他聘请的婴儿保姆经常更换。而且布鲁克林怀疑他动机不纯，保姆要领双份工资的。
安妮打算重新去报个班，她孕期学的都白学了。那会儿用个假娃娃模拟婴儿，安妮学的可快，操作可标准了，结果换成真婴儿，她突然发现，真婴儿跟假娃娃一点儿都不一样，她按照假娃娃身上学到的那一套操作下来，假娃娃乖乖巧巧地躺在那里，瞪着蓝色的玻璃珠大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她，换成伍德，他只会哭得更厉害……
请不请婴儿保姆这个问题其实根本不值得布鲁克林跟安妮争论，因为这个问题真的有些荒谬。
光纽约市每年就有上百家会请婴儿保姆，可婴儿遭受婴儿保姆虐待的案子，全纽约市的法院一年下来，也接不到一起。
倒是许多父母或粗心或故意虐待婴儿，甚至残杀婴儿的案子，每年都有那么十几起。
不过布鲁克林专门调查过一项统计数据，就联邦范围内而言，婴儿保姆虐待婴儿的案件数量的确在逐年上升。
虽然布鲁克林跟安妮都很肯定，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他们雇佣的婴儿保姆不会虐待婴儿，但说到底小伍德是他们俩的孩子，跟婴儿保姆只是雇佣关系。万一呢？
万一某一天从前表现良好的婴儿保姆突然遭逢大祸，性格巨变，又恰好遇上小伍德哭闹，心烦意乱之余……
邀请马克·米莱上楼时，布鲁克林心里甚至还残留着各种婴儿保姆虐待小伍德的幻象……
马克·米莱是抱着小威廉一起来的，如今他已经顾不上对小威廉的过度保护了。
小威廉趴在他的肩膀上，手里攥着一小撮马克·米莱的头发，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小威廉表现得很安静，不哭不闹，在发现布鲁克林正看着自己时，甚至害羞地将头埋在马克·米莱肩膀上，过一会儿，又偷偷抬起一点角度观察布鲁克林还有没有在看着自己。
马克·米莱的步伐缓慢，他没有说什么，只在门口寒暄了两句，进门后始终保持着沉默。
布鲁克林邀请马克·米莱落座后，马克·米莱自然地将小威廉抱在怀里，丝毫没有交出去的打算。
布鲁克林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跟他‘黑帮老大’气质格格不入的女人。女人低眉垂目，没有丝毫上前接手的意思。
从进门后走得那么慢，布鲁克林就知道，马克·米莱抱着小威廉来的目的不纯。
他固然是担心跟小威廉分开期间出什么意外，但也未尝没有利用小威廉软化布鲁克林的用意在里面。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瞪着纯净的大眼睛望着你的小家伙呢？
布鲁克林的确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了。
他必须承认，看见小威廉，他体内的保护种族幼崽的基因被激发了。
上次见面说的话如果换做现在，当着小威廉的面，他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
人永远无法与自己的基因抗衡，就像吃饭，睡觉跟打牌。
小威廉扭着屁股在马克·米莱怀里拱了一会儿，就转过身来端坐在那里，继续仰着头，打量坐在对面的布鲁克林。
纯净而无辜的眼神，配上咿咿呀呀不明意义的呓语，正持续不断冲击着布鲁克林。
马克·米莱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
“让她带着小威廉去楼上。”
布鲁克林伸手一指那位破坏马克·米莱风格的女人说道。
马克·米莱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下来。
女人立马上前，刚弯腰准备去抱小威廉，小威廉就已经伸出一双胳膊，准备迎接拥抱了。
由于女人丰腴的身材遮挡，正背对着的布鲁克林并不能很好的看清楚正面发生了什么，自然也没发现马克·米莱在看见女人出现在视野之内小威廉的反应后，一闪而过的阴郁。
小威廉被女人带到楼上。
马克·米莱也已经恢复正常。
布鲁克林望着不动声色的马克·米莱，无声地笑了笑。
马克·米莱能利用小威廉，说明他已经感受到了威胁，真的开始慌了。
而他以为小威廉能软化布鲁克林，激发布鲁克林对同类幼崽的保护欲，这些统统没有问题。但他错估了布鲁克林对情绪的克制。
通常情况下，人会产生‘爱屋及乌’的情感。比如在熟人面前，人会变得好说话。
爱屋及乌的本质是一种移情。布鲁克林并不会移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