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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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里尔·吉尔迪看得穿布鲁克林这么问的意图，他点着头，语速放缓，开口回答道
“因为我们跟总统先生有很多的分歧，他是总统，我们没有办法说服他，而帕特里克·内斯特不同。他更善于听取意见。”
这个答案就是在委婉地告诉布鲁克林，他们控制不了总统先生，而帕特里克·内斯特的控制成本要低很多。
布鲁克林点点头，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不过……”
达里尔·吉尔迪脸上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犹豫，垂目思索起来。
“达里尔·吉尔迪将军。”
布鲁克林接过话茬，坦诚道
“我很感激你在那晚的帮助。”
那晚的帮助，指的就是达里尔·吉尔迪在大都会监狱bL当晚什么都不做。
他是可以做更多事情给布鲁克林添堵的，可是他没有。
“为此，我也希望能为你解决一些麻烦，请恕我直言，帕特里克·内斯特实在不是个优秀的合作伙伴。”
“我这样说听起来可能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但即便我跟帕特里克·内斯特没有矛盾，我对他的评价也还是如此。无论从哪方面考量，他都不是个优秀的合作伙伴，尤其跟总统先生相比，他更是逊色得多。”
“他甚至连瞌睡都无法克制，上次我们见面时的意外不会是最后一次。”
布鲁克林又拿帕特里克·内斯特失言来说事儿了。
达里尔·吉尔迪在当时就明白布鲁克林那么做的用意。
布鲁克林看着对面的达里尔·吉尔迪，满脸真诚。
他不相信一个为了完美能杀人的家伙，能忍受帕特里克·内斯特的频繁小错误。
上次也许是第一次，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关键是布鲁克林说的是真的。
帕特里克·内斯特的身体状况如何，他们心里十分清楚。
这次，达里尔·吉尔迪认真思考起来。
“我可以帮你约个时间，你们跟总统先生自己谈。即便没有一个很好的结果，也可以增添一个备用选项，多一个选择，总是保险的。”
布鲁克林化身推销员，开始推销总统先生。
帕特里克·内斯特在整个计划中具有不可替代性，想要动他，至少要等计划实施完毕，帕特里克·内斯特对军方没有作用后才行，否则不等帕特里克·内斯特反击，军方就会率先出手阻拦。
因此，要想动帕特里克·内斯特，必须先让他的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性变成可替代，让他从特殊变成普通。
帕特里克·内斯特所拥有与即将拥有的一切，总统先生都完美适配。
3月4日。
在布鲁克林的协调下，总统先生跟达里尔·吉尔迪为首的数名军方高层进行了私人会晤。
具体谈了什么，布鲁克林不清楚。他信守诺言，并不参与其中。
但从后续反应来看，他们没谈拢。
没谈拢才正常。
毕竟这可能是双方第一次私下里的接触，小心谨慎一些是正常的。
布鲁克林在心里计算过，总统先生大概率是乐的与军方合作的。
这不仅可以有效打击他大选的对头帕特里克·内斯特，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在一直想插手但怎么都插不进去手的军方中说上话了。
而对军方而言，如果与帕特里克·内斯特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的话，总统先生就是帕特里克·内斯特全面升级的高配版。
帕特里克·内斯特能做的，总统先生不仅能做，还比他做的更好。
帕特里克·内斯特不能做的，总统先生也能做。
总体而言，如果没有意外，双方应该都倾向于合作的。
对布鲁克林引见达里尔·吉尔迪等人的行为，总统先生感受到了他的紧迫感。
总统先生知道，只需要再沉默一段时间，最多三天，司法行为委员会就会有新动作，最高院大法官就会联合司法行为委员会对这次的法院大罢工事件发表看法，并进行处理。
可惜，他没有三天时间了。
这场较量，他输了。
今天早上，总统先生获悉，最高院正式阅读了司法部长威廉·巴尔呈递的调查材料，这会儿已经有结果了。
总统先生有些不甘心地握了握拳头，叹口气，拨通了布鲁克林的号码。
“今早最高院阅读了威廉·巴尔的调查资料。特别检察官的遴选要开始了。”
布鲁克林听到这个消息，知道自己赢了。
但他并不兴奋。
现在他跟总统先生就是被拴在一条绳上的秋后蚂蚱，谁也不用笑话谁，大家半斤八两。
针对总统先生的多项指控罪名，对总统先生的大选形势影响非常大。
假如换一个皿煮党的支持者来担任特别检察官，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在最短时间里给总统先生定罪。
到时候就算总统先生演讲再如何天花乱坠，魅力再如何惊人，难道联邦人要选一个在狱中办公的总统吗？
联邦下一任总统是一位喜欢滥用职权和妨碍司法公正，并且存在x侵记录的人！
——xx国首脑来访联邦，两人在xxx监狱的豪华监室内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
——总统先生因国事需要，提出假释申请，被当地法官予以驳回，据悉这已是总统先生第六次提出假释申请被驳回？
光是想想就觉得搞笑。
联邦法律并不剥夺个人政治权利，也就是说哪怕你是一名超级连环杀人犯，在死刑之前你也可以宣布参与大选。
海洋法系基本没有剥夺个人政治权利的规定，最多就是如佛州那样，剥夺人投票的权力。这大概就是联邦版剥夺个人政治权利。
法律上虽然没有此规定，并不代表人们真的会选出一位狱中总统。
联邦就算再怎么妖孽横生，终归还是有正常人的，只不过是妖孽们太过耀眼，太过奇葩，遮盖住了正常人的光芒而已。
联邦的正常人不会选择一个狱中总统的。
总统先生也不想因自己是联邦历史上第一个狱中总统而被后世所铭记。
因此，他只能认输。
而且还必须尽快认输。
布鲁克林与总统先生交谈的很愉快。
由于这次总统先生先认输，布鲁克林得以占据上风，但这件事毕竟还没成，布鲁克林只是众多特别检察官候选人之一，因此，布鲁克林并没能像想象中那样对总统先生狮子大开口。
总统先生仅答应帮布鲁克林解决最高院跟司法行为委员会的麻烦，国会的麻烦需要等到布鲁克林成为特别检察官，兑现承诺后，再去解决。
布鲁克林提出的‘更高的价格’就是解决国会的麻烦。从总统先生最终答应下来可以看出，总统先生对这次的指控危机非常在意。
电话的最后，布鲁克林问道“总统先生，看在我们的关系的份儿上，告诉我，那些指控是真的吗？”
总统先生顿了顿，笑道“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想也是。”布鲁克林笑道。
“如果它们是真的，为什么提出指控的人早不提出，非要在我每次要参加大选时提出？”
总统先生解释了一句，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挂断电话，布鲁克林打开电脑，开始写发言稿。
3月10日，周二。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
一大早就天空就阴沉沉的，黎明前下了一阵大雨，等天色亮起后，大雨转成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十分恼人。
大都会监狱bL事件及其中央曝出的一系列消息已经没了刚开始那股劲头，随着弗兰克跟温士顿的先后离开，虽然政府没有公布，但大多数人已经默认弗兰克跟温士顿应该为大都会监狱bL事件及雪城惨案负责。
而贝尔维尤刺杀案由于爆料者描述过于仔细，而当事人布鲁克林又一直没有回应，依然颇具争议。
然而这些争议就在今天，突然有了结果。
上午八点，自从大罢工以来就一直没动静的E.d.N.Y官网突然更新一条行程安排：
两小时后，将举行一场新闻发布会。
尽管只有两个小时，尽管淫雨霏霏，媒体记者们还是尽职尽责地赶到了E.d.N.Y的门前。但迎接他们的却不是习以为常的安全检查，E.d.N.Y依旧大门紧闭。
人们只能站在雨中等待人来开门，也有记者寻找有利地形，直接将设备架设在雨中，再给设备撑伞。
除了媒体之外，也有不少关注E.d.N.Y官网的纽约人，或是路过的，看到这里聚集这么多人，好奇之下聚集过来。
人越来越多。
十点整。
布鲁克林的车子到达现场。
镜头纷纷调转方向，对着车子一通狂拍。
哈里森撑着伞，跟在布鲁克林身后，两人一脸严肃地涉阶而上，最终站在E.d.N.Y紧闭的大门前。
布鲁克林伸手摸了摸大门，然后转过身，目光扫视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
“二十多天前，有几个从华府来的自称是调查员的家伙，大摇大摆地从这里闯进去，要求我们为他们暂停手上的一切工作，封锁所有卷宗档案，供他们调查取用。什么时候调查结束，什么时候恢复正常。”
“我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了。”
布鲁克林道
“尽管我也不明白，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调查直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大家都知道，现在全联邦到处都是法院罢工的浪潮。”
“我很感谢同行们对我的支持。”
“请大家不要以为我们在无理取闹。这种毫无根由的调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司法行为委员会的确有监督之责，可他们却在滥用监督之责，随意发动调查，想插手地方工作就插手地方工作。甚至直接勒令我们暂停一切工作，等待调查结果，调查一日没有结束，我们就一日不能恢复工作。”
“大都会监狱的bL，飙升的犯罪率，惶惶不可终日的公民，他们看也不看。他们只知道挥舞着手中的权力，打击异己！他们真正想做的根本不是监督，他们是要所有人都听他们的，谁敢不听，就对付谁！”
布鲁克林这话说出口，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布鲁克林第一次明确、公开地给这次大罢工事件定了性质——打击异己！
布鲁克林扫视全场，双手下压，喧闹跟骚动渐低，很快安静下来。
“不光我遇到过，我的同行们，他们也遇到过类似的刁难。而对我来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毫无根由的调查了。”
“从三年前开始，他们认定我杀了我的前法官助理赛琳娜，就因为一个叫露比的女人给他们写了一封举报信。”
“他们武断的将我羁押扣留，武断的给我定罪，从案发到开庭，整个过程短得令人发指。”
“我在法庭上自辩成功，他们就派了个所谓的调查组来调查我。”
“结果证明我是清白的，我没有杀人。”
“但这并不是最荒唐的。”
“更荒唐的事情发生在去年。他们竟然仅仅因为你们报道的明确标注为‘消息来源未经证实’的新闻而对我启动调查，认为我收受贿L。”
“结果最后他们依旧什么都没调查出来。”
顿了顿，布鲁克林疲惫地说道“在成为法官那天，我抱着圣经向上帝发誓——尽管我不相信有上帝的存在，但神奇的是，那天我曾短暂的希望神明真的存在过——我发誓会公正、公平地对待每一位当事人，严格遵守法官职业道德，我会尽我所能，让公平与公正平等地降临在每一位当事人身上。
我希望对得起那一身法袍。”
布鲁克林再次停顿下来，这一次，他停顿的间隔格外长。
直到下方忍不住泛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布鲁克林才再次开口。
“我想我做到了。”
“而且做的不错。”
“尽管这其中有许多波折，但我听说过你们给我取得外号。”
他伸手指向人群后方。
人群最前方的台阶上是密密麻麻的设备，设备后面是记者，再往后才是普通的纽约人。
“忒弥斯！”
布鲁克林呢喃般吐出这个名字，回头仰起脖子，指了指身后的石雕。
石雕的忒弥斯轻纱遮眼，一手提着天平，一手握着宝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切。
“谢谢你们。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