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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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其实是不心虚的，他和十六夜，止乎情，发乎礼，最是纯洁无瑕。
顶多就是朋友以上。
所以，非要问，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可是中原银也不会信。
他只会觉得……
“天啊噜，这里有头猪想拱我家的小白菜！”
第二个想法或许就是……
“打死他！”
就很人间真实。
一听到中原银也那如同领地被侵犯的雄狮般的咆哮，张俊立刻弹跳起来，下意识想要拔出复兴号。
待到撞见浊庵和阳炎不解的眼神，他报之以苦笑，表示自己没有冒犯之意。
中原银也一踏进大殿，就杀气重重的直奔少年而来，浊庵和阳炎见势不妙，纷纷站了起来，以防止他们真的自相残杀。
张俊明知故问道：“殿下，是谁冒犯到你了，让你如此生气？”
中原银也喘着粗气，刚想恶狠狠的修理这个混账小子一顿，突然如梦惊醒般，想道：“这还有外人在，我要是跟猛丸翻脸，岂不是让他们看笑话？”
转而，他狠狠瞪了张俊一眼，又冷淡的看向另外两人。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们先退下吧。”
——先让我揍刹那猛丸一顿，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张俊一听这话差点笑了。
殿下啊，你忘记了你的侍中臣是什么性格了吗？
果然，浊庵眼皮都不带一瞥的，拖着驴长的脸，语气沉重：“殿下，望月藩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当以大局为重！”
“混蛋，你这是说我不以大局为重吗！”
“殿下应该知道分寸。”
“…你这是说我不仅没有大局观，而且还没有自知之明吗！”
“殿下明明知道，又何必说出来呢。”
“你…你！！”
银也被气的火冒三丈，怼完老大的浊庵依旧面色平常，浑然不放在心上。
“猛丸大人给我们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什么？”
张俊猛地咳嗽一声，示意浊庵接下来的话让他来说。
三人的目光紧紧集合在他身上，若是以往，还会让他压力山大，但今时不同往日，张俊脱胎换骨之后，做人处事更加大气凛然，基本不把这种场面放在心上了。
他微微一顿，冲着中原银也笑道：“殿下，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中原银也一听这话，顿时升起一种想将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的冲动。
我让你好消息坏消息来调侃老子，信不信老子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敲碎你脑壳！
领主如狼般盯着面前英俊的少年，冷笑道：“我也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呃……
中原银也不是一般的生气啊。
这让他有些担心，知道了他留宿一晚的消息，那颗老父亲爱女儿的心，不会碎了吧？
罪过，罪过。
毕竟他当时也没想进屋的……
好吧，这句划掉。
是个男人都会进去。
少年炯炯有神地望着银也愤恨的双眼，朗声道：“那，殿下…不如我们交换吧？”
就在浊庵和阳炎的见证下，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鬼门众已死一人。”
“昨晚偷进府内的小贼找到了。”
银也很快一愣，张俊倒是意料之中。
他不疾不徐的继续说道：“乐之城中藏有剩余的敌人。”
中原银也：“……”
爱面子的城主感觉到身上有两道好奇的视线注视着他，仿佛是在诧异他为什么不往下说了。
这让他脸红了一下。
阳炎和浊庵目光诡异的对视一眼。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殿下居然脸红……
这老小子不是一直没脸没皮么。
很快，那抹红晕退去，中原银也若无其事的坐到了上首，俯视着下面的三人，淡定地拿起一杯茶，细细地品味起来。
浊庵瞧着自家老大的行为，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光芒，而阳炎直接投向张俊，眼神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俊耸了耸肩。
没事，无非就是老大面子落不住，当手下为了望月藩殚精竭虑的时候，他在围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现在羞耻之心悄然发作了。
不过。
张俊也在心里笑道：“真是可敬的老头子啊。”
有这样的藩主，是整个望月藩的福气。
中原银也品完茶，对着下首不动声色地问道：“依你们看，鬼门众该如何处置？”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表态道：
“殿下，不可轻饶！”
“鬼门众太强，我觉得还需从长计议。”
“——杀！”
最简短，最有力，也最具杀意的话，就是张俊说的。
鬼门众强吗？
强！
但是他们强就不能杀了吗？
谁说的！
天下无不该杀的人，天下无不能杀的人，这才是最强之人类该有的心态！
或许他现在还不是那个最强的刹那猛丸，但人穷志不可短，只是个鬼门众就让他犯了老大难，觉得这不行那不行，那他还活着干什么，浪费粮食浪费空气吗？
一个字，杀！
这个杀字一出口，张俊就感受到了三人不同的目光。
中原银也投来了赞赏，阳炎是肯定和些许担忧，浊庵最让他猜不透，似乎是……期待？
鬼知道这老不死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银也原本想夸一下刹那猛丸，话在心中一打转，又想起十六夜，登时身上又有些不对劲。
他再次瞪了张俊一眼，让阳炎疑惑和关心地瞥了眼少年，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竟然如此地触怒了殿下。
张俊只当做没看见。
“哎，我就在你面前反复横跳，又能怎么着，你还能打死我？”
这大概就是他真正的内心吧，慌是有慌过的，但慌完之后就稳如老狗。
银也可不知道少年在那里自信放光芒，他的心思回到了大敌上面，郑重说道：
“你们都说的很对，他们的确很强，而我们望月藩不过是个小藩，远远经不起太大的折腾。现在就连黑山国这种大国都吃了亏，按理来说，我们更应该避让才是，毕竟这才是小藩的生存之道嘛。”
“但是——”
“没有谁会让我们一避再避，当我们退让的时候，不会得到敌人的仁慈，只会给我们的人民带来更多的不幸。”
“诸君，请战吧。”
“为了望月藩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