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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地下室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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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棠刚睁开眼,便看见贺迟发来的消息。

c大食堂买的鲫鱼豆腐汤,请君享用。

她打开宿舍门,果然,在门口放着贺迟刚刚送来的汤。

她昨晚随口提了一句想喝鲫鱼豆腐汤,没想到贺迟今早便送来了。

在饭盒上还放着一只传单折的纸蜻蜓,纸蜻蜓栩栩如生,看得郁棠哭笑不得。

贺迟这厮来无影去无踪的,倒是像个海螺姑娘。

刚把鲫鱼豆腐汤放到桌上,郁棠便听见一阵敲门声。

“贺迟你怎么又回”

郁棠刚打开门,看清眼前人后,愣了许久。

在她面前的,不是谢地主又是谁

这是谢地主头回来她的宿舍,郁棠还来不及说话,便听见谢地主说:“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眼前人声音夹着几分焦急与关切,可若不是郁棠了解谢兰因,只怕她会天真地陷入谢地主的牢笼。

“表哥莫急,不过是扭伤脚踝,将养几周便可。”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芳姐最近老是念叨你。”

“等我喝完这碗汤。”

“这汤瞧着不错。”

郁棠分了小半碗鱼汤,殷勤地送到谢兰因面前。

“表哥要不尝尝”

接过鲫鱼豆腐汤,谢地主保持着他作为贵公子应有的高贵冷艳,动作优雅地享用着她的早餐。

“这汤不错。”谢兰因缓声说。

她实在后悔没在鲫鱼汤里加上两斤辣椒,郁棠心中吐血,脸上依旧笑盈盈。

“没想到c大食堂的汤,竟然能入表哥的眼。”

c大食堂的鲫鱼豆腐汤谢兰因的眼眸中闪过几分笑意,他继续享用着郁棠的鲫鱼豆腐汤。

喝过鲫鱼汤,郁棠跟着谢兰因回了谢家。

许久不回谢家,郁棠收获了一大堆芳姐的唠叨。

在谢家消磨了半天时光,郁棠百无聊赖,听芳姐说,谢兰因这些时日常常一个人待在地下室,郁棠忽来了兴致。

推开地下室的门,毫无意外,郁棠看见了谢兰因,他端坐在那幅红裙少女面前,手里捧着卷宗。

如果不是今日再见,郁棠几乎快忘了这幅画的存在。

郁棠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画,连手机掉出来都毫无察觉。

捡起郁棠的手机,输入密码,谢兰因把手机递还给她,他低声说:“你的密码还是没有变。”

“当然,和表哥见面的那天,我始终铭刻。”

“你在筹备贺迟的生日礼物”谢兰因缓声说,“在盛大的生日庆贺中,很少有人能无动于衷,你对他很上心。”

“那我送表哥的生辰祝贺,表哥动心了么”

“没有。”

“表哥应该知道,能花钱买到的东西,都不算用心。”

郁棠莞尔,她满口谎话,谢兰因心里明镜似的,却从不揭破,不知谢地主能忍耐到何时呢

装出一副伤心模样,郁棠缓声说:“而且我对表哥更上心,只是表哥从未用心体会而已。”

“表妹难道没有想过,对你的未来,谢家或许另有安排。”

郁棠脸上的笑意越发幽深,她说:“表哥打算怎么安排我呢又打算怎么安排自己呢难道还打算为谢氏集团卖身”

不等谢兰因说话,郁棠又笑着说:“我知道表哥是开玩笑呢,谢家还没有破落到卖女求荣的地步。”

瞥见谢兰因手里的卷宗,郁棠笑着问:“表哥怎么突然有看卷宗的闲情雅致”

虽然郁棠早知道谢地主有收集奇怪案件的癖好,但亲眼看见他翻阅卷宗,却是头一回。

谢兰因将手里的卷宗随手搁到桌上。

“我在看一宗无差别杀人案的卷宗,这个案子很有趣。”

他缓声说:“推理小说中的杀人案是有范围的,所有的可能性都隐藏在那或长或短的篇幅中,作案动机、手法、凶手都在推理小说家营造的天地中,至少凶手不会是凭空冒出来的人。”

郁棠很感兴趣,她接着问:“还有呢”

谢兰因的声音如水般沉静,静静落在郁棠的心上。

“而现实中的无差别杀人案却是无限延伸的,你所追查的凶手会戴着面具潜藏在人海中,每一条线索都指向一条迥乎不同的路,除非找出真相,那张脸永不显露,就像猎人案一样。”

郁棠愣了愣,她原以为谢地主要说出一番推理小说里陈词滥调,没想到他在翻阅的,竟然是谢地主的卷宗。

谢地主手眼通天,想要摸清她的底细并不难,只是,郁棠想起之前谢地主发来的照片,他这样拱火究竟有何用意

见郁棠默然,谢兰因笑着说:“你知道猎人吗他是a国有名的变态杀手。”

郁棠暗暗抓紧轮椅把手,她轻轻摇了摇头。

“表哥,我不知道。”

“在他的身份浮出水面前,没有人愿意相信一位患有心脏病的律师,会是一位专挑女童下手的恶魔。”

“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死于心脏病发,没想到吧恶名昭著的猎人,手下冤魂无数的猎人,竟然是个有心脏病的人。”

郁棠面无表情地听着谢兰因的话,受制于病弱的身体,那个混蛋无法挥刀向更强者,只好挥刀向更弱者。

“你知道猎人怎么死的么”

“他这样的人,怎样的死法都不足以洗清罪孽。”郁棠莞尔,转头看着桌上的卷宗,她不知道她曾受过的苦难,是以怎样的方式被记录在案。

小说不过是安乐椅上的妄想,而卷宗却是真实存在的血泪。

“表妹,作为最后一位见到活着的猎人的人,你真的不认识他吗”

谢兰因拿出猎人的照片,郁棠面色平静地看着这张照片。

“表哥,你既然能查到我的卷宗,应该知道,对于猎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回忆,对我来说,就像是儿时的梦,隔着大雾,看不真切。”

郁棠的目光落在地下室正中的那幅画上,画中的少女站在空置的阁楼里,月季花枝在窗户边上蓬勃生长,蓬松的卷发几乎遮住她的腰肢。

少女穿着红裙,手上系着红色发带,身上没有半点可辨别的特征,那张空白的脸似乎任人描绘。

“表哥,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谢兰因微笑着看她,说:“什么秘密”

郁棠毫不怀疑,如果她敢说出半点谢兰因不为人知的秘密,谢地主必定会取她的小命。

谢地主既然喜欢拱火,就别怪她有样学样了,对上谢地主,只需要胡搅蛮缠,让他放松忌惮即可。

“表哥喜欢我。”郁棠同样回以微笑。

“我图你什么”谢兰因的手指轻轻扣着桌子。

“爱我正值青春的容颜,爱我不可及的愚蠢与未经改造的天真。”郁棠的声音轻快,像是夜莺的声音。

“郁棠”

她取下一朵月季花,塞到谢兰因手里,轻声说:“表哥,你没有想过,这世上或许会有人,在谢家的泼天富贵外,在集团继承人的光环外,真心爱着你呢”

“别人爱我,与我何干”

还真是她认识的谢地主,看似有情,实则薄情至极,郁棠轻笑,俯身,撑着轮椅把手,贴近谢兰因的脸,她缓声说:“表哥,你看着我,果真没有半分心动么”

或许会有愚不可及的人,会真心爱谢兰因,不过这人当然不会是她。

下一秒,在谢兰因回应之前,郁棠忽然从这奇怪的场景里抽身,她蹦跳着坐回轮椅,缓声说:“我开玩笑呢,表哥喜欢那幅画里的女生,对么”

“哪幅画”

“红发带女孩,这是表哥珍藏的多幅画作里,唯一的肖像画。”

谢兰因未置可否,依旧保持着他惯有的高深莫测的神情。

郁棠心中波澜微起,她看到墙上的那幅画,遂想起红发带女孩,因而随口一提,那幅画背后必定大有故事,当然,谢地主对红发带女孩必定不是情人间的喜欢,而是某种复杂的情绪。

如果是在小说里,大概谢地主会爱上某个心地善良的灰姑娘,可实际上,她从来不会以为脸白手黑的谢兰因会有喜欢上谁的一刻。

当然,这并不影响她想把谢地主从神坛上拉下来,他越是装出一副高洁不可侵犯的模样,她越要戳破他的假面,越要看他气急败坏。

对谢地主这样的人来说,让他身败名裂并不足够,让他跌进他鄙弃的陷阱,这才是最有趣的。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郁棠摇摇头,说,“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死法。”

“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怎么表哥怕我实践”郁棠莞尔,故意做出一副凶恶的神情,她说,“我当然不会实践。”

“什么手法”

“在盛大的宴会,刀刃刺进红裙女生的胸膛,她惊恐地倒在月季花丛里,而有人立在阳台上,临死的那刻,两人隔着死神的面纱遥遥相望,鲜血慢慢染红她的衣裳,最后渗进身下的泥土里。”

郁棠说的是前世她的死法。

“表哥以为这种死法怎么样”

“如果我是宴会的主人,大概不会乐意。”

“表哥真是狠心,”果然是她认识的谢地主,郁棠莞尔一笑,“我还有事,先回学校了。”

“最近a国发生了猎人的模仿案,表妹可要小心。”

听见这句话,郁棠回头,只看见谢兰因背对着她,正在欣赏那幅画,画上的月季疯狂生长。

谢兰因总能这样淡然地说出这种惊骇的消息。

只是在前世没有模仿案发生,郁棠的手动了动,她经过的巨变,使她很难有喜怒形于色的一刻,地下室里是阳光难达之处,谢兰因的眉目和从前一般,一切仿佛和前世相同,却仿佛又不一样。

郁棠离开后,张毓敲开了地下室的门。

汇报完项目后,见谢兰因始终看着那幅画,张毓问:“谢总,您这么喜欢这幅画,不知道这是哪位大家的作品”

谢兰因很少会和别人谈私事,话说出的下一秒,张毓便意识到自己越矩了。

他正想着该如何补救,却见谢兰因神色并无异常,仿佛并未因着他的这句话生气。

谢兰因注视着被他放在一旁的月季花,良久,他将那枝月季花握在手里。

不良于行的谢兰因有一双好看的手,张毓时常感叹,如果谢兰因没有遭遇那场车祸,谢氏集团头把交椅的位置,谢兰因或许会坐得更稳。

“张毓,你的女朋友,你喜欢她什么”

很少被谢兰因问到个人情况,张毓愣了愣,很快回答说:“她温柔善良,对我很体贴。”

“温柔善良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是她呢”

“刚好遇见了。”

听到张毓的答案,谢兰因的唇角露出微笑,迷人又危险。

谢兰因想,天上繁星万千,人们未必不知道还有其他的星星,只是人们都青睐离得最近的那颗星星。

“那你觉得我温柔善良么”

张毓心中惊诧万分,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他本以为自己见过许多大场面,表现得足够镇定,直到他听清谢兰因的下一句话。

“你会喜欢我吗”

张毓的手微微颤抖,天知道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能得谢兰因的青眼。

“谢总谢总年轻有为,自然会有无数爱慕者。”张毓暗暗祈祷,不论谢兰因看中他什么,这种福气,还是让别人承受吧。

“那你喜欢她的温柔善良,这并不成立。”

谢兰因双眸清澈,无关风月,仿佛可照见人心阴暗的明镜,张毓这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谢总,我张毓就是个俗人”

“有人向我剖白心意。”

张毓愣了愣,因着谢兰因的权势地位,往他身上扑的人可不少,作为谢兰因的助理,他帮着处理过不少桃花,在张毓眼里,这些人不过是扑火的飞蛾。

而这回,竟然有只飞蛾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中。

对谢兰因这样的人,破例是灾难的开端。

“谢总喜欢她吗”

“你说,在谢家的泼天富贵外,在集团继承人的光环外,那人爱我的什么呢”

“谢总精明能干,自然有人倾慕您的风采。”

谢兰因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张毓摸不着头脑地问:“谢总”

“没什么,你回家吧。”

离开地下室的那刻,张毓仍然满心疑惑,他实在不明白这位得谢兰因青眼的飞蛾究竟是哪只。

他不合时宜地想到谢家那位养女郁棠,但下一刻,他否定了那个猜想,即使那位养女有非分之想,但谢兰因身居高位,绝不是会被乱花迷了眼的人,更不是会耽于情爱的人。

等到张毓走远,谢兰因绕到画框背后,抽出一条红色发带,慢慢地用发带把月季花绑在手腕上。

他闭上眼,食指轻轻摩挲着手上的红色发带,轻声说:“枝条郁郁,海棠晓月,应该是很美的场景啊,可惜”

神秘的笑容涌上谢兰因的脸庞,地下室里响起他难辨情绪的声音。

“谎话精,你记错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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