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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献给HM的花束(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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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志的“尸体”躺在众人的中间, 那把刀还插在他的胸口。

这是郁棠让谢引章从悬崖边上搬过来的。

“你以为你是侦探么?我们等警察来破案不就好了吗?”魏逸抱着手,漫不经心地说。

“暗藏杀意的凶手就在你我之中,也许周志只是开始, 只有凶手才知道, 他究竟有没有下一个目标。”郁棠莞尔, “理论上说,作为局外人的我,更安全。”

郁棠拔出周志“尸体”上的刀,这把刀看着像是一把水果刀, 实际上却是把塑料刀,在刀刃上还残留着血迹和木屑。郁棠拿着刀, 在佛像阁里转悠了一圈。

“你想干什么?”陈末问。

“我想要真相, ”郁棠顿了顿,接着说, “你们既然认识,为什么周志死的时候,你们是那样的反应呢?”

“周志死的时候,你们的反应,并不像熟人该有的反应。”郁棠在谢引章身旁站定, 直勾勾地看着谢引章, “按照你们的说法, 你们来这座岛, 真的是为了散心打赌怀念故人, 没有其他的原因么?”

“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陈末笑着反问。

“谢引章,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郁棠把玩着手里的塑料刀,关键时刻,她只能拿谢引章开刀了。

谢引章心虚别过头, 他咬咬牙,掏出一封信,扔给郁棠,说:“好吧,我是因为这封信来的。”

谢引章这厮果然没把实情全告诉她!郁棠接过信,慢慢展开,看清上面的字后,郁棠终于明白为何这几人都三缄其口。

原来这是全员恶人的剧情,郁棠看着众人,陷入了思考。

“我知道小花是你害死的,我在悬崖边上等你。”郁棠轻轻念出这段话,她戏谑地说,“看来诸位都与小花的死有关,不然也不会心虚至此。”

谢引章第一个跳出来自证清白,他说:“我是做了对不起小花的事,我就是……无聊……所以就P了一些小花姐的不雅图……然后,又发到了网上……可是……我相信她不会因为这件事轻生的。”

“垃圾男人!”郁棠猛地瞪了谢引章一眼。

“姑姑,我这是在走剧情,你怎么骂我?他们肯定也做过对不起小花的事……”

谢引章能走剧情骗她,她就不能走剧情骂他么?

郝仁握着拳头就要向谢引章打去,郁棠拦住了他,说:“不妨等真相出来再手。”

郁棠相信,郝仁会打到手软。

“我们没收到过这种信。”齐薇和陈末异口同声地说。

“我收到了这封信,她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郝仁出了声。

郝仁大声说:“我来这座岛,是想知道那人是谁……那天晚上,我一直在等凶手心虚去找周志,但是后来周志一个人回来了。于是,我就睡觉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齐薇过来,告诉我们周志死了。”

郁棠拿出周志的手机,她说:“我一直忽略了一样关键物证,那就是周志的运手环,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周志的心跳数据,一直持续到我们发现他的尸体前两个小时,也就是说,周志的死亡时间是六点左右……”

郁棠拿着塑料刀,绕着众人走了一圈。“这刚好可以佐证郝仁的说法,也就是周志中途回来过,换句话说,周志的第一死亡现场,可能不在悬崖,而在我们脚下。”

齐薇和谢引章两人吓到立马往背后退了好几步。

“说回正题,小花跳崖时,你们是在崖边亲眼看见她跳下去吗?”郁棠停在魏逸身旁,魏逸对她眨了眨眼。

“我们都在佛像阁顶楼,小花说她想一个人去悬崖边吹风,于是我们就让她去了,没想到却看见她跳崖自/杀。”

“我怀疑跳崖的人并不是她,”郁棠顿了顿,接着说,“隔得那么远,谁能拍着胸口说,跳崖的人一定是小花呢?”

“你的意思是小花是谋杀?”陈末一脸惊诧。

“想要伪造这样一场自杀案其实非常简单,”郁棠顿了顿,她接着说,“凶手甚至不需要在场,只要设置好机关,站在佛像阁顶楼看好戏就可以。”

“我有一个猜想,周志的死因与这宗多年前的自杀案有关,而周志在其中的角色,要么是凶手,要么是知道谁是凶手的证人。”

郁棠话锋一转,她说:“因此,杀周志的人,要么是杀死小花的凶手,要么想替小花报仇的人。”

“现在,你们应该更倾向于小花是谋杀吧,承受道德指责,比起放任定时炸/弹般的杀人凶手,简直不足一提,所以,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小花的事么?”

郁棠看着魏逸,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修改了她的毕业论文数据,导致她可能毕不了业。”魏逸笑着说,“因为她拒绝了我。”

“我和陈末绿了她……我知道她和陈末快结婚了……可是我忍不住……陈末他太优秀了,可是我不会破坏她的家庭……我只求曾经拥有。”齐薇说,“我以为是我害死了她,一直很愧疚,研究风水只是想为小花驱邪避难,保佑她下辈子平安喜乐。”

“我绿了她,”陈末轻描淡写地说,“可我不至于杀了她,自毁前程。”

“我希望大家回想一下,小花案发生的时候,大家各自的行踪,以及小花自杀前后,谁有奇怪的举?”

“过得太久……想不起来了……”谢引章颤着声音说,“姑姑……真的……没给我这段……”

郁棠点点头,她问:“有人半夜听见什么静么?”

见大家都摇头,郁棠又问:“那齐薇,你能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要去悬崖边上打太极,而不是在帐篷附近呢?”

“我本来想去北悬崖,因着对我而言,北主吉,平时生活中我是能北就北,在家的时候,我每天都是雷打不在7点半出门去小区北边公园打太极,但那天我临时一算,东边更吉……于是我就去了东边的悬崖,没想到看见了周志的尸体。”

“你出门的时候,大家还在帐篷里么?”

“陈末和谢引章都在,我听见他们的梦话了,其他人倒没注意。”

“你看见周志的尸体时,魏逸在做什么?”

“他蹲在那里,好像是在检查周志的呼吸……”

郁棠走来走去,最后在魏逸面前停下。“魏逸,你不觉得时间太过凑巧了么?”

“你没有证明我是凶手的证据。”

“你别忘了天网恢恢,以周志身上的血迹,现场必然留下血迹。”郁棠看向木柱上的刀痕,这证明佛像阁里发生过打斗,更证明第一案发现场是在佛像阁。

她拿出鲁米诺试剂喷洒在地上,地上显露出血迹存在过的痕迹,血迹并不是很多,符合周志“尸体”上一刀致命的特征。

“郁侦探,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有作案时间,就算佛像阁有血迹,你怎么证明那人一定是我呢?”魏逸戏谑地说。

“你介意让我看一下你的鞋底吗?我知道男生都爱鞋如命。当然,这是我的最后一搏,我赌你百密必有一疏,如果我赌输了,还可以从你帐篷里的东西入手,我想你应该准备了制作假人的工具。”

如果这几条路都走不通,她只能再深挖小花之死的秘密了。

不过从魏逸慢慢僵住的表情来看,她赌对了。

或许沉浸式推理的难点在于,由非专业演员扮演,每个角色展现的内容,都有各自的变数,而这些变数,毫无疑问会误导推理的方向,比如郝仁的悲悯,比如周志的纹身,比如魏逸骨子里的变态,比如她和谢引章的熟悉。

“我来捋一捋整个案子,事发的前一天,你是最早到现场的,而后,周志和齐薇赶到,周志谎称去看星星,实际上他在等那个害死小花的人去找他。”

“等到半夜,没有收获的周志回到佛像阁,他准备睡觉,没想到他的帐篷里多了一位客人,你本想用不见血的方式杀他,但是没想到他随身带着刀,打斗中,你为了速战速决,不惊其他人,就夺过刀,杀了他,现场因此留下血迹,慌乱中你擦去血迹,百忙之中,你忘记脚底或许会沾染血迹。”

“清理完现场和自己身上的痕迹后,你背着尸体到了悬崖,你原本打算用杀死小花的方法杀周志,甚至,你或许还打算伪装他畏罪自杀的假象,你可以是第一个发现郝仁尸体的人,你也可以是没有离开的凶手。”

“如果不是齐薇突然改变主意,你完全可以继续你的计划,那就是处理掉周志的尸体,掩藏你真凶的身份,把小花之死嫁祸给周志。”

“你的原意是,利用佛像阁里常鹿的歌声,去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你趁着这个时候布置好假人,再让大家一起目睹周志的死,但是很可惜,突然出现的齐薇破坏了你的计划……”

“你之前意图推我下悬崖,或许是因着周志的手机在我手里,也可能是你本来就变态。”

“你始终热衷于营造冤魂存在的假象。”

“这种沉浸式推理,人物角色不够真实是硬伤,可惜条件有限,无法用更多的物证去佐证我的推理,不过……基于现有的证据,杀人的凶手……是你。”

“郁棠,”魏逸眨着眼睛,笑着说,“恭喜你,答对了。”

”我记得陈末你写的小说里,有一句让我印象深刻的话,我想以这句话结尾,”郁棠看着矗立的佛像,轻声说,“所有的证据,都必然指引我们找到犯下一切的凶手。”

“Mitchell……是我夫人的英文名,我的英文名是Henry,所以,我将这个案子命名为献给HM的花束。恭喜你,找出这个案子的答案……”

众人拍着手,在掌声雷中,郁棠几乎不敢相信,她竟然就这样通过了面试。

谢引章冲过来,抱住她,高兴地说:“不愧是我谢引章的姑姑……姑姑,你是谢家的荣耀。”

谢家荣耀?前世她是谢家之耻,郁棠轻轻一笑,眼前的一切过于虚幻美好,因而显得不真实。

她从未想过指望谢家替她遮风挡雨,她只能依靠自己,只有进了Hunter,她才有找出那个陷害她的人的资本。

解决了案子,大家各自散去,郁棠去悬崖边上散心,没想到却遇到了郝仁。

“大叔,你现在可以做自己了。”

郝仁转过头,语重心长地说:“小姑娘,以后不要做坏事。”

“大叔你怎么改行做人生导师了?”郁棠话音刚落,就发现郝仁的脚边躺着一只黑色皮夹,“你的皮夹掉了。”

皮夹散开,露出里面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小孩子的背影,看起来是十几年前拍的老照片。

郁棠把黑色皮夹捡起来,递还给郝仁。

郝仁面色柔和地用衣袖擦了擦照片,他说:“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孩子。”

他的下一句话,不会是她是他失散多年的孩子吧?难道案子还没有结束?郁棠怔了怔,她说:“抱歉,这是?剧情人物设定?还是剧情外的东西?”

“真实生活中,我当过医生,后来做了私家侦探,我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儿子。”郝仁的目光转向郁棠,“他和你差不多大,我记得小时候他很调皮。”

原来郝仁是医生,这大概是他会被选做npc的原因吧,有他在,发生意外,他也能处理。

郁棠点点头,只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一般来说,怀念某个人,不应该随身带这人的正面照么?为什么郝仁怀念儿子却用背面照?

“恕我冒昧,为什么是背面照?”

“是我弄丢了他,我妻子把和他有关的东西都带走了,这张照片,”郝仁握着照片,仿佛怀握珍宝,“是我仅有的照片。”

郝仁捏着照片,缓声说:“我不仅亏欠我的儿子,我还做了错事,哪怕用命也补偿不了。”

用命也补偿不了的错事?杀人放火还是□□掳掠?交浅言深是大忌,在潜在的犯罪分子面前,知道太多只会催化危险。

郁棠拧着眉头,她说:“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郝仁的脸上露出沧桑的表情,他说:“我和陈末是多年老友,可这些东西我不便向老友吐露,或许是向陌生人吐露愧疚更容易吧。”

郁棠又想起郝仁昨晚的表情,他脸上的悲悯情绪太过真实,以至于郁棠不得不怀疑,郝仁身上或许还隐藏着更沉重的秘密。

“我毁掉了我的家庭,更毁掉了我朋友的家庭。”郝仁轻声叹息,“我妻子和我离婚后,患上绝症,她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找到我们的孩子。”

毁掉了两个家庭?现在的罪犯,已经猖狂到敢随便把犯罪事迹告诉别人了么?

“你不怕我报警吗?”

“你的案子结束之后,我会去自首……”郝仁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郁棠一头雾水,先是恶作剧狂魔魏逸,然后是命不抵过郝仁,为什么在npc背后,还会有这么复杂的故事?

“我背负着隐秘的债务,无人可分担,我不会得到解脱,除非死的那天。”

郁棠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郝仁,她有些疑惑,他和陈末不是多年好友么?他的苦痛不能和陈末分担么?

“做坏事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毫无愧疚的人,一种是会背负一生的人,小姑娘,不要步我的后尘。”郝仁拍了拍郁棠的肩膀。

“你希望我做哪种呢?”郁棠反问。

郝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苦涩一笑,仿佛他人生路上几十年来所有的风雪苦难、困惑不解,都在这个笑容中散开。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等待……等待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的那一刻。”

郝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清风徐来,明月无边。

海面看似平静,波涛之下,却似乎潜藏着无限的凶机,郁棠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鹿角岛真正的大戏,或许远远没有揭开帷幕。 w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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