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绿罗裙(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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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场里逛了几圈,郁棠吃过晚饭,便直奔谢氏集团。
对于s市富豪的秘辛,还有谁能比谢地主更清楚呢
谢兰因坐上车,正打算回谢宅,便看见郁棠乖巧地坐在车上,笑盈盈地望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
“表哥,真巧。”
郁棠歪头看着他,笑着说:“我想去买条裙子,表哥帮我看看吧。”
不等谢兰因说话,郁棠又笑着说:“我问过张毓,他说你今晚没有行程安排。”
谢兰因没说话,点了点头,示意司机开车。
“表哥,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饭”
“吃过了。”
一向秉持高贵冷艳画风的谢兰因没有拒绝她,倒是令郁棠意外,不过谢兰因拒绝她也没有用,这些朱有容的秘密,她势在必得。
“表哥真好。”郁棠笑着说。
“今天的表哥”郁棠用手撑着脸,轻轻咬了一口桂花糕,“似乎比昨天的表哥更好看。”
郁棠把没吃完的桂花糕放在包装盒里,拿出笔记本翻看着。
谢兰因没回话,只是看着桂花糕上的口红印微微发呆。
想起地下室的那幅画,郁棠说:“表哥,宋今朝画的那幅画里的女生是谁”
“你该问宋今朝,不该问我。”
她该把谢兰因这斯文败类踹下车才对郁棠扭头看窗外的风景。
“表哥,你认识宋今朝的表姐夫,也就是朱有容的第五任丈夫”看够了风景,郁棠回过头,恰好看见谢兰因正在发呆。
她倒是很少有看见谢兰因发呆的时候,谢兰因这厮在想什么呢
谢兰因一直看着李记的桂花糕,难道谢地主这是是馋李记的桂花糕
“认识。”谢兰因收回目光,又变成了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表哥要不要来块桂花糕对了,你觉得朱有容和他的死有关么”
谢兰因没有接郁棠递过去的桂花糕,他头也不抬地说:“你已经有答案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如果她对答案确定无疑,她肯定不会问他啊。谢兰因这个杠精
郁棠把手里的桂花糕全吞下去,气鼓鼓地看着谢兰因,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按下去揍谢兰因的冲动。
“在被绑架撕票前,曾经有传闻他和秘书有一腿,是真的吗”
“真的。”
谢地主果然是万事通,连这种花边新闻都知道。
“表哥你怎么这种事都知道”
“那棠棠你为什么好奇这种事呢”
谢兰因这个杠精偏偏谢兰因这斯文败类生得一副好模样,郁棠又好气又好笑。
“那表哥,你说”郁棠笑着扯了扯谢兰因的袖子,“朱有容会因为丈夫出轨,对他下手吗”
谢兰因似乎陷入往事,但这只是一瞬,他微笑着看她,轻声问:“你会吗”
她会吗郁棠笑着,眼里仿佛落满粉白色的月季花花瓣。
“明明有很多种让他比死亡更痛苦的法子,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愚蠢的方式”
“朱有容是个愚蠢的妻子。”
谢兰因身上似乎笼着一层光辉,郁棠点点头,果然还是知无不尽的谢地主更顺眼。
只不过,郁棠还是没太想明白宋今朝在这起绑架撕票案里的作用。
“表哥,你知道那起绑架案的细节吗”
谢兰因点点头,和郁棠交换了这起绑架案的细节。
和她知道的并没太大区别,只不过,郁棠这才注意到,朱容容是独自一人去交赎金,她丈夫的尸体发现者也是她。
在她丈夫死前和警察到现场之间,还有一段空白时间,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都源于朱有容一个人的证词,如果朱有容说谎呢
郁棠皱起了眉头。
只不过,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在杀死前夫五号的凶器上,警方发现了绑匪的指纹,这该怎么解释呢
从那起绑架凶杀案,到宋今朝的人间蒸发案,朱有容有必要为了宋今朝冒这种风险吗
还是因为得逞过,已经毫无忌惮
抓了一块桂花糕,郁棠浏览着时事新闻,她看了一眼新闻的标题,却不由地愣住。
新闻女主播冷漠地播报着新闻,脸上的妆容精致无比。
昨夜凌晨,在三环路发生了一起车祸,死者的身份未明。
这起车祸的死者不是别人,正好是潜逃的刀疤男。
刀疤男竟然死了吗
郁棠心中一震,握着手机的手也跟着一颤。
一直以来,她深处迷雾之中,而此刻,许多碎片从暗处浮出,慢慢地拼凑在一起。
察觉到郁棠的异样,谢兰因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郁棠摇摇头,“我只是突然想到那块拼图该放到哪里了。”
“什么拼图”
“没什么。”郁棠塞了一块桂花糕在谢兰因的手里。
两人到了商场,郁棠推着谢兰因在商场里慢慢溜达。
她去的是她前世常去的店铺青亭,很小众的品牌,不过一直很得她心。
隔得很远,郁棠就看见了青亭的店主宋明珠,这时的宋明珠光彩照人,还没有变成后来颓靡的模样。
宋明珠,和她的名字一样,皎如明珠,只不过,这颗后来陷进阴谋的泥沼,蒙上了死亡的尘埃。
郁棠原本不信运命,只是重活一世,忽觉命运弄人。
她深觉自己何其有幸,能重来一次,可旁人却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
在青亭里逛了一圈,郁棠挑了一条绿裙和红裙,绿裙上笼着一层白纱,红裙上则绣着繁复的花纹。
穿好那条红裙,郁棠扯开试衣间的帘子,看向谢兰因。
“表哥觉得这件好看吗”
胭脂红与雪花白闯进眼帘,谢兰因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赞许,他一直觉着,郁棠很适合穿这样的裙子。
“好看。”
郁棠莞尔,她喜欢谢兰因那么久,自然知道谢兰因的品味。
不过,谢兰因喜欢的,与她无关。
郁棠转身回试衣间,换上她看中的那件笼纱绿裙。
谢兰因知晓郁棠生得好看,因而并未对这条绿裙生出过分的期待,只是郁棠掀开帘子的那一瞬,他的确愣了一下。
她穿着一条及踝的薄荷绿长裙,长裙外笼着一层绣着白色月季花的薄纱,薄荷绿未及之处,从薄纱里显露出她白瓷般的肌肤。
不同于红裙的颓靡妖艳,绿裙的她明媚大方,宛如一朵雨后的山茶花,既有清丽优雅,也有明艳从容。
“表哥,好看吗”
“可。”
郁棠莞尔,她不经意抬头,却望进一双熟悉的眼眸。
s市这么大,买条裙子居然也能撞见林九亿
林九亿戴着口罩和帽子,站在玻璃窗外,远远地看着她。
宴会那天,郁棠穿的是红裙,她从门后转出,一身艳丽的红,立马便捉住了他的目光。
她黑亮的卷发柔顺地垂在胸前,时间对她很宽容,娱乐圈的刀斧没能在她脸上凿出任何**的沟壑。
她的眼睛像蓄满水的清池,在水底有一双手,时刻预备着将他人拉入她的囚笼。
林九亿可以预见,哪怕在多年以后,她或许依旧会是这副面容。
只不过,这一切并不影响他讨厌她,林九亿正打算漠然走过。这张脸再美也不过是一副臭皮囊,难道她能傍谢兰因一辈子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郁棠似乎看见了他,她微笑着对他点头。
第一次见面时,她抱着谢兰因的大腿空降摄影棚,连谢兰因的助理张毓都对她毕恭毕敬。
第二次见面时,她抱着谢兰因的大腿出现在富豪朱容容的宴会上。
第三次见面时,她和一个小男生在酒吧里嬉戏打闹,举止亲昵,最后揪着男生的耳朵出了酒吧。
第四次见面时,她和谢兰因在买衣服
她明明已经找到了谢兰因这条大腿,怎么还不放过其他男人林九亿点点头,没说话,抬了抬墨镜,大步离开了。
林九亿近乎冷漠的反应让郁棠愣了愣,这辈子她和林九亿只见过三次面,她没有得罪过林九亿,为何他对她的敌意这么大
买完裙子,郁棠别过谢兰因,回了宿舍。
对这件案子的脉络,她已经大致确定,只差为它划上句号了。
郁棠给月季花修剪着花枝,忽然想起谢清知,按照她对他的了解,他应该在宿舍打着游戏。
她倒是还缺一个帮忙布置现场的人,想到这里,她拨通了谢清知的电话。
“清知,明天周五,周五晚上,你有空吗”
谢清知愣了愣,转头看向一旁正在打游戏的季沉沉。
季沉沉正沉迷游戏,对在打电话的他毫不在意。
他已经答应季沉沉周末一起去打游戏,季沉沉再三强调,如果他敢放鸽子,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只是,和季沉沉打游戏,还有季沉沉的威胁,在表姐的邀请面前,像是掺水的汤,淡然无味。
“有空。”
“清知,那你”郁棠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她轻声说,“有兴趣参加一场婚礼吗”
谢清知的心几乎跳出来,他愣了愣,连忙说了一句“好”。
郁棠莞尔一笑,表面上她是在邀请谢清知参加婚礼,可实际上,她只是缺一个免费劳动力而已。
有谢清知这个免费劳动力在,她自然没有不用的道理。
“表弟你真好。”
第二天晚上,郁棠按时来了教堂,没想到谢清知却早早地等在了门口。
“清知,你帮忙布置一下会场就好。”
谢清知略带疑惑地看着她。
“是一个朋友的结婚纪念日。”
舞台早就已经搭好,只不过还差一些细节,两人忙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把教堂布置好。
“清知,我去换个衣服。”
“好。”
教堂里忽然响起结婚时特有的音乐,谢清知抬头看向舞台,却见郁棠捧着一束粉白玫瑰花,慢慢地自帷幕后转出。
她穿着那条薄荷绿及踝长裙,外罩绣月季花白纱。
舞台上灯火渐弱,在她的背后,深色的帷幕缓缓升起。
她亭亭地站在灯光阑珊处,无心去吸引他的目光,他端坐在观众席中,有意去跟随她的绿罗裙。
似得神眷顾,她从云端上向他投来一瞥,短短的十几步将他和她隔成天涯。
谢清知呆呆地望着她,她的目光却越过他,望向教堂门外的长夜。
长夜漫漫,路上枯骨无数。
“七周年纪念日快乐。”
一切似乎刚刚开始,又似乎早已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