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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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还好吗?”
那人将她拉了起来,他脸上带着歉意,潋滟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
若不是眉间带有郁色,还叫人以为是哪家温柔的公子。
那人带给陈舒窈的冲击太大,以至于她忍不住颤栗。
那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那是他前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曾为他付出炙热的真心,到头来却被碾压破碎。
她永远也忘不掉那杯穿肠而过的毒酒有多痛。
可再痛也比不过他给的伤害。
再次看到这张脸,她想起的是前世愚蠢的自己。她甚至都不愿意想起这个人的名字。
李承宇!她前世的夫君。
曾赐予她虚假的恩宠,也曾毫不留情将她舍弃。
陈舒窈不是没有想过重逢,她以为会是在某场宫宴上遥遥一眼,不曾想,竟然在这种情形下,毫无防备的遇见了。
她对他早就没有了期待,心中并没有什么欢喜。反而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密密麻麻地泛起疼。
疼过之后,涌上的就是足以烧毁她理智的怨恨。
“放开我!”
陈舒窈抽出还被他握在手中的手,细长的眉毛紧紧地蹙在一起,眉眼间染上愠色。
她甚至拿出帕子狠狠地擦拭被他碰过的地方。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抱歉,无意冒犯了姑娘。”
李承宇讪讪地收回了手,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仿佛被撞到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是迷路了吗?”
他强忍住心中的喜悦,微微后退了一步,保持着与陈舒窈的距离。
眼前的少女因为疼痛捂着脑袋,眼眶发红,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看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防备。
李承宇喉头一滞,苦涩瞬间爬上他的心头。他是多想将他拥入怀中,可是他不能这样做。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要克制,她还不认识自己,总不能吓着了她。
天知道他有多么开心再见到她。只有在见到她的这一刻,他才听见自己胸腔内跳动的声音,他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与你无关。”陈舒窈绕开他,冷冷地开口,却被李承宇挡住了去路。
“让开。”陈舒窈伸手去推他,却没有推动,只好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说,“你想干什么?”
“姑娘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你的家人呢?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吗?晚上并不安全,还是不要到处乱走的好。”
“若是姑娘信得过在下,我可以送你回家。”
李承宇负手而立,始终与陈舒窈保持着一段距离,他怕被她误认为是故意调戏女子的浪荡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想将眼前的人拥入怀中。
前世的他跨越万水千山,满天下寻找能人异士,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换来的都是失望。别说复活她,连招她魂魄入梦都做不到。
可现在,他心心念念的人却活生生站在他眼前。
自她死后,她从未入过他的梦。可他却在梦中一遍遍体会失去她的痛苦。要么遍寻不见,要么在梦中便以知道她已经离去,每每醒来,都满头大汗淋漓。
他的窈窈这样狠心,想来是不愿意原谅他吧。
都怪他醒悟得太迟,直到失去后才知道自己有多爱她。
好在上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放手了。
陈舒窈感觉到李承宇的目光越来越灼热,她觉得自己像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一样。她不喜欢这样的目光,也没打算继续喜欢李承宇这个人,就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不劳公子费心了,还请你让一让。”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陈舒窈心中冷笑一声,他李承宇什么时候是这种热心肠的人了?
这人的心,是三九寒天里冻了数万年的冰,她十多年都没能将他捂化,可不敢相信他突如其来的好意。
她只想离他远远的,别再像上辈子那样,死到临头了才知道被蒙在鼓里。
“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走。”
“若你不放心我,也可以告诉我你住哪里,我去告知你的家人来接你。”
李承宇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让她一个人离去,依旧挡着她的去路,结果却得到了她更加不耐烦的表情。
陈舒窈冰冷的态度让他心中有些挫败,他从未被她这样对待过。
现在的她还不认识他,不是前世那个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小姑娘。
不过,他有信心让陈舒窈再次爱上自己。
“不必了,我还要去找我哥哥。”
陈舒窈在和李承宇说话的同时,眼睛左右看着周围来去的人群,可是一直也没能发现谢书白的身影。
心中更着急了,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和李承宇在这里纠缠,既然他挡着去路,那就往回走。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
陈舒窈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往回走,还没能走上两步,就被李承宇扯住了手臂。
陈舒窈回过头,没有好气地说:“干什么?”
她真的要疯了,这人怎么就这么烦啊。
“不……我陪你一起吧。”
李承宇心中刺痛,他想说不要走,可是现在的他没有身份也没有立场说这句话。
她说要找哥哥?或许是陈书荣兄弟俩吧。
他记得他们,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果真是一点用也没有,出来玩还能和窈窈走丢了。
“我不找了。”
陈舒窈彻底没了脾气,以前怎么不觉得他如此烦人。
为了不让李承宇跟着自己,她决定就在这呆着,哪也不去了,希望谢书白能快点找到她吧。
李承宇听到这话,却是心中一喜,以为自己又多了一些和她相处的时机。
但是这份喜悦却并没有持续多久。
“陈舒窈!”
一道蕴含着怒意的声音在两人的身边响起,那声音之大,足以在喧嚣的街道都听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传来的就是一连串的斥责。
“你一个人到处乱跑什么?”
“你知不知道晚上你一个女孩子有多危险?”
“你连走散了现在原地等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李承宇全身都进入了警备状态,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了危险的光芒。
这个人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谢书白,前世他登基的助力,他费尽心思才除去的眼中钉肉中刺。
谢书白一路寻来,心中又急又担忧,在看到陈舒窈的那一刻,却不知道怎么就转化成了一腔怒火。特别是看见她身旁还站着别的男人。
万一对方是个坏人怎么办呢?
他路上走得急,现在还有些气喘吁吁,额头上的密汗也还在不停的渗出,衣服不知道是被挤的还是被扯的,变得皱巴巴了。
为了方便寻人,狐狸面具也被他推到了头顶,现在已经歪在一边了。
他手里还捏着一枚面具,已经被踩得破碎不堪,白色的纸面上灰扑扑的,还有几个破碎的脚印,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图案。
正是陈舒窈丢失的那个面具。
“哥哥!你来了!”
陈舒窈在听到谢书白声音的那一刻,焦躁不安的心都平静了下来。她眼睛一亮,如获大赦。
想也不想就要往谢书白怀里扑。
可还没等她迈开步子,就又被李承宇拉住了手臂。
这下她是真的忍不了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放开我。”
“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你放开舍妹。”
李承宇心中冷笑了一声,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俩就亲了?
这个谢书白,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一样的讨厌,只会抢窈窈。这辈子,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放手了。
“哥哥。”
陈舒窈狠狠地甩开了李承宇的手,跑到了谢书白的身边。
“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乱跑的,我看到你不见了,就想快点找到你。”
“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陈舒窈低着头,悄悄扯着谢书白的衣袖撒着娇。她方才急得六神无主,哪里还会想什么后果。
“待会再说你。”
谢书白弹了一下陈舒窈的脑瓜,就将她扯到身后站着。
“多谢这位公子,舍妹任性,多有得罪。”
他落落大方地道了谢,还颇有几分哥哥的风范。
“不必。”
李承宇扯了扯嘴角,他的眼睛从手上收回,那里嗨残留着陈舒窈的体温。他悄悄地握紧了拳头,想要留住那温度。
可他看向谢书白的眼神,就没有那么友善了。
“既然是哥哥,就应该看好妹妹,尽到做兄长的责任。”
“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乱跑有多危险,你难道不知道?”
李承宇突然之间有些无力,因为陈舒窈的眼神明晃晃的告诉他,他只是一个外人。没有资格说什么。
“是我疏忽了。”谢书白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男人对他的敌意。他不知道这种敌意从何而来,但他依旧笑了笑,没有表现出什么,“今日之事,多谢公子。”
“不必。”
李承宇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
两人之前的气氛紧张,但都掩饰得很好。
至少陈舒窈是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在谢书白的逼迫下,她强忍着恶心向李承宇道了谢。
随后就拉着谢书白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承宇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发呆,他在期待着陈舒窈的回头,可是直到俩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他也没有等来她的回头。
他的心突然一阵一阵的揪痛,跟前世失去她之后的每一天一模一样。
“殿下,要去查一下这位小姐吗?”
一直隐藏在人群中的暗卫突然出现在了李承宇的身边,他目睹了刚刚的一切,看出来主子对这位小姐是不同的。
“不用。”李承宇掩去眼底接近疯狂的神色,淡淡地说。
“那个人,你认识吗?”
待走远了之后,谢书白问陈舒窈。
“不认识。”陈舒窈睁着眼睛说瞎话。
“离他远一点。”
谢书白出言警告,虽然只有短短一面,但他看出那个人目光不善,心机深沉,看陈舒窈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下意识地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嗯。”陈舒窈如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这句话她不能再同意了。是得离李承宇远一点,越远越好。
“可惜这个面具了。老板还说怎么都不会坏呢。”
陈舒窈把玩着手中破碎的面具,有些可惜地说,这可是谢书白送她的第一个礼物,还没过夜就坏了。
“扔了吧,我再给你买一个。”
谢书白看了眼残破不堪的面具,毕竟是纸做的,被踩了不知道多少下,没有直接碎成纸片已经很好了。
“不要。”陈舒窈摇了摇头,视若珍宝地捧着面具,“这是你送我的礼物,我要好好保存。”
或许,它还可以修复一下。
谢书白轻飘飘地“嗯”了一声,好像不是很在意,可是他自己却不知道,嘴角已经微微扬起。
“哥哥,看,是烟花。”
“砰”的一声,天边炸开一朵五颜六色的焰火,陈舒窈听见响声抬头,正好就看见了这一幕。
谢书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也看见了烟火串上天空后炸开,瞬间点亮了夜幕,绽放它们刹那的美丽,然后留下一缕白烟。
“快,快许愿。”
陈舒窈扯着谢书白一块许愿,大有他不照做就不罢休的架势,谢书白无奈,只好也学她一样,双手合十在夜幕下许愿。
他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偷偷去看陈舒窈。
少女的身量还不到他的胸口,侧面看去,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她双眸紧闭,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嘴角微微勾起,双手合十,十分的虔诚。
待结束后,谢书白问:“你许了什么愿。”
“不告诉你。”少女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狡黠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谢书白强忍着笑意说:“烟花转瞬即逝,对着它许愿,你就不怕你的愿望也和它一般,转瞬即逝吗?”
“那可不行。”陈舒窈睁大了眼睛,气呼呼地就要来捂谢书白的嘴,可她踮起脚尖也够不着。
“我希望你岁岁平安,要长长久久的岁岁平安。”
“你可不许胡说。”
“好,是我胡说了。”谢书白握住了陈舒窈的手,绵软的触感仿佛传到了他的心尖,让他的心也跟着软了。
月亮将两人都影子拉得很长,他们往前走着,穿街过巷,影子亲密得像一对恩宠的眷侣。
谢书白甚至生出一种荒谬的,希望俩人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的想法。
星河流转,照见人间,年年岁岁,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