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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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陈舒窈蹭地一下就来了火气，直接一巴掌就扇在了陈书耀的脸上，她使足了力气，陈书耀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陈舒窈你居然敢打我？”
陈书耀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从没想过陈舒窈会打他。
还是为了谢书白打他。他们俩兄弟从前欺负谢书白的时候，她陈舒窈可都是默许的。
“陈舒窈你抽什么疯？”
陈书荣也被陈舒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他不理解的是，陈舒窈不应该和他们兄弟俩一块欺负谢书白吗？怎么今日还护起他来了。
“我没抽疯，你们就该打。”
她气得浑身发抖，这两兄弟简直欺人太甚！
“交出来，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陈舒窈把手伸到了陈书耀的面前，示意他将谢书白的书交出来，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怒气，大有山雨欲来的气势。
陈舒窈上辈子到底也是做了多年的上位者，虽然重生了，但那份威严却依旧在那里。陈书荣兄弟俩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陈舒窈。
在他们印象中，陈舒窈到底也只是个脾气不好的娇小姐，还因着他俩年长，也很少在他们面前发火，现在这幅样子，让他们从心底里觉得害怕。
“还…，还给你就是了，发这么大脾气作甚。”
陈书耀死鸭子嘴硬，明明心中有些害怕，却还要强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今天的事我记下了，回头我就让祖母收拾你。”
陈书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将书扔进了谢书白的怀里，又转念一想，他怕什么陈舒窈啊，反正有祖母护着他，陈舒窈再厉害，也得服祖母的管。想到这，他的语气又硬气了起来。
“让让，你挡着我了。”
陈书耀脸色臭到了极点，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下谢书白，从他身边挤了过去。
“站住，给谢书白道歉。”
陈舒窈哪里能让他走，欺负了人就想一走了之，门都没有。
“陈舒窈，你别太过分了！”
陈书耀终于忍不住了，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陈舒窈，让他道歉，他没听错吧？她这是把他当软柿子捏呢。
“是啊，陈舒窈，书都还给他了，这事就算了吧。”
呆了许久的陈书荣也出来打圆场，说到底也只是为了维护他们俩兄弟的面子罢了，无论是在学堂还是在京城，也只有他们俩兄弟欺负人的份，要说道歉，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今日道了歉，那不是摆明了他们俩兄弟怕了陈舒窈吗？这么多人都看着，让他们的脸往哪搁？以后还怎么在学堂混？
“不行，今天你们俩必须道歉，不然，我就去告诉爹爹，让他来主持公道。”
并非陈舒窈不依不饶，而是这俩兄弟实在是做得太过分了。
“陈舒窈你有完没完，少拿大伯来压我们。”
陈书耀一脸不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上下都写着不适，他们俩不怕父母，不怕祖母，却唯独只怕大伯陈望轩，盖因他们一家也全仰仗着大伯。
“你们现在给谢书白道歉，这事就算完了，不然我说到做到。”
“对不起，行了吧。”
陈书耀翻了个白眼，却又不得不道歉，语气敷衍，没有半分诚意。
“还有你，陈书荣，你也应该向他道歉。”
陈舒窈又将目光移向了陈书荣，她可没忘了这个罪魁祸首，没有他出主意，陈书耀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对不起。”
陈书荣嬉皮笑脸地说，眼中同样没有半分歉意，反而还觉得是一件什么好玩的事情。
陈舒窈被这两兄弟的态度气得一肚子火，正欲发作，却听见沉默了许久的谢书白开了口。
“你们的道歉我不接受。”
“我不需要这种没有诚意的歉意。”
“伤害了人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完事的。”
谢书白面容沉静，伸手拂去书本上被踩上的污渍，他不悲不喜，没有半分被欺负了的委屈神色，他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了这样的场景。
“你还想怎样，我告诉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见好就收，还矫情起来了。
陈书耀一听这话，强压下去的火气又蹭地起来了，一拍桌子，指着谢书白怒气冲冲地说。
谢书白却只是笑了笑，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他，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细心地抚平被他们兄弟俩弄皱的书页。
这一笑，嘲讽意味十足，刺激得陈书耀双眼发红，他本就是冲动易怒的性子，这下也是径直就追了过来，拽着谢书白的衣领，做势要打他。
“陈书耀，你干什么，快给我松开。”
陈舒窈下意识地推了一把陈书耀，将谢书白护在自己身后，她心中更加厌烦陈书耀了。
“陈舒窈你给我让开，有你什么事！”
被陈舒窈推了一下，他更是火大，看她这样护着谢书白，他心里更是涌现出了一股莫名的嫉恨。
明明他们才是她的哥哥，谢书白不过是一个外人，凭什么值得她这样护着。
他今天非要揍谢书白不可，陈舒窈若要拦着，他就连她一块揍！
“你们干什么呢？”
就在两人都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隐隐含着怒气。
“是王先生。”
“王先生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原本还想着看戏的众人作鸟雀散，讲堂里也变得鸦雀无声。原来是讲学的先生到了。
他径直走了过来，圆脸上一对小眼睛眯起，面色如墨，看起来就不太开心的样子。
“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他又重复问了一句。
谢书白整理了衣衫，没有说话，眼神却又流露出嘲讽之色，这个先生，可不会帮他。
陈舒窈正欲开口，却被陈书耀抢了先。
“先生，陈舒窈和谢书白一起欺负我，你看，我脸上就是她打的。”
他脸上还顶着没有消散的巴掌红印，一手指着陈舒窈，一手装模作样的捂着脸，神色嚣张，大有小人得志之感。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先欺负人。”
陈舒窈张嘴反驳，却发现先生看她的眼神格外的可怕。带着点厌恶和不耐，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带着明晃晃恶意的眼神，一时之间也有点无所适从。
“出去！”
王先生也不问缘由，就指着陈舒窈和谢书白两个人，不由分说地就让他们出去。
“先生，我们没有做错，是陈书耀他们先欺负人，偷别人的书，还当蹴鞠一样踢来踢去，先生要罚，也应该罚他们不是吗？。”
陈舒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不明不白的被罚，哪怕要被罚，也应该让陈书耀兄弟俩一块被罚。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敢狡辩，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欺负你们，你可有证据？”
“陈书耀脸上可是有些你打的巴掌印，明晃晃地就在这摆着，你又有什么好辩驳的？”
王先生冷哼一声，不满地看着陈舒窈。
“他们刚刚都看见了。”
陈舒窈用手指向讲堂内的众人，却发现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人，现在都已经纷纷转过头去。
“你们都看见了？”
“你看见了吗？还是你看见了？”
王先生环顾四周，挨个问，却见众人头更低了几分，鸦雀无声，无一人敢开口说话。
“可没有人出来给你作证。”
王先生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说：“刚来第一天就聚众挑事，殴打同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先生。”
“别以为你父亲是陈太傅，你就可以在这学堂里无法无天了。”
“现在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站着。”
“快点！”
陈舒窈气都气死了，满腹委屈都没地说，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先生，她还想反驳，却被谢书白拉走了。
两人就这样站到了讲堂的外面，里面不一会就传来的读书声。他们在上课了。
“你拉我做什么呀，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一到外面，谢书白就放开了拉着陈舒窈的手，老老实实地贴墙站着。
但在陈舒窈看来，这就让她非常不爽了。怪不得谢书白总是被欺负，就他这种好拿捏的包子性格，不被欺负才怪了呢。
“和他争论没有用的。”
谢书白的目光直视前方，语气中有些许无奈。
“他一直都护着陈书耀他们。”
陈舒窈听到谢书白这话，百转千回地想了许多，他定是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才会有如今的判断吧。
自己才体会到了一次，就觉得又气又委屈，他又受了多少委屈呢？
要受多少委屈，才能有后来的云淡风轻。只是因为世人都不现在他那边，所以才会对什么都没有期待吧。所以才能毫不在乎。
“专横独断，他哪里像个先生。目盲眼瞎，也不知道他怎么当上先生的。”
陈舒窈还是很气，替谢书白感到不平。大燕的先生多是德高望重之人，乍一见到这样的货色，她真觉得自己又长了见识。
“还有，对不起，我一时冲动，又连累了你。”
若不是她冲上去打了陈书耀一巴掌，他们两个也不至于被赶出来。说好了要保护他，却又害他被罚了。
她低着头，眼睛盯着足尖，双脚不安地动着。
谢书白摇了摇头，就算没有她，他也一样会被罚。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女孩，她小脸气得鼓囊囊的，还有几分可爱。
谢书白心中一惊，他竟能看出陈舒窈还有几分可爱，简直是魔怔了。她虽然帮了自己，可究竟是出于本意，还是出于让他保守秘密的讨好，谁知道呢？
谢书白的内心也很挣扎，他一方面希望陈舒窈是真的变好了，一方面又害怕，这一切又是她欺骗自己的假象。
他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她也不去想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