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送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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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穿用度府中皆有安排,大小姐不必费心。”
谢书白听了她的话,忙不迭得直摇头,像是要摆脱什么麻烦一样。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陈舒窈自然看出了谢书白的不乐意,却以为是他的拖词,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要自己的东西。
她带着些赌气的意味说:“既然哥哥不要,那我也不强求你,东西放这,你走吧。”
“谢过大小姐,那我先告辞了。”
谢书白如获大赦,迫不及待地走了。甚至比那日在祠堂走得还要快,生怕陈舒窈反悔将他留下。
送走了谢书白,陈舒窈的胸口始终憋着一股郁气,她失魂落魄地躺在美人榻上长吁短叹。
谢书白和她陈舒窈简直就是八字犯冲,天生不合。
想她前世二十多年,事事顺遂,无往不利,唯二让她不顺的人也就是李承宇和谢书白了。
前者不提也罢,负心汉一个,也就自己没脑子才能被骗得团团转。可后者,是真的,让她束手无策啊。
在朝堂他们针锋相对时她就斗不过谢书白。唯一能压制他的时候,也就是幼时在府中,仗着有人给自己撑腰,让他过得不顺遂了些。
可谢书白倒是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不顺遂。
她就像是他青云大道上一颗张牙舞爪的小石头,自以为是地想尽法子想要折腾出点风浪来,却只是扑腾起了几粒灰尘罢了。
若不是因为和她一起被李承宇算计,他肯定能好好地当他的权臣。和她陈舒窈也不会有太多的瓜葛。
其实,顾佩容说谢书白喜欢她,她是真的不信的。
谢书白年过三十都未娶妻,想必目高于顶,又怎么可能会看上她。她嫁人了不说,还曾经欺负过他。
谢书白要是这都能喜欢她,简直就是圣人啊,妥妥的活菩萨。
他愿意救她,不过是挂念承了爹爹的旧情罢了。他向来是个重情重义的。
想到这里,陈舒窈更难过了。谢书白以德报怨,她倒是恩将仇报,莫名其妙的就恨上他。
好不容易重来一世吧,决定洗心革面,想对他好一点,怎么就这么难。
送床被子都搞得谢书白如临大敌。她真的倍感心累。
上一辈子位极人臣的谢书白,在蝇营狗苟、贪墨成风、卖官鬻爵的官场上,硬生生成了股清流。多少人想贿赂他,都被他毫不留情的赶了出去。满朝无人不知谢大人是个清官,都夸他清正廉洁。
想到这,陈舒窈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她这种行为,不就是在贿赂谢书白嘛!他又怎么可能会接受。
看来还得想别的法子。不过这被子也得送出去,还得是让他无法拒绝的送出去。
陈舒窈站起了身,在屋子里慢慢踱步沉思,口中念念有词。
“小姐,夫人来了。”
杏儿的声音突然出来,打断了陈舒窈的思绪。
“阿娘!”
她突然眼睛一亮,有了想法。
正所谓长者赐,不可辞。自己送不行,让阿娘送过去不就好了!
“阿娘!”
陈舒窈像归巢的幼鸟一般迫不及待的向着陈大夫人飞奔而去,一下子就扑进了她的怀里,抱着她的腰撒娇。
大夫人怜爱地摸着陈舒窈的头说:“窈窈,身子可好些了?”
“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陈舒窈从大夫人的怀里抬起头说。
“那就好,那就好。”
陈大夫人的眼神充满了怜爱与心疼,偷偷抹了把眼泪说:“我听你爹爹说,他罚你去上学,你若不愿意,就与阿娘说,我去劝你爹。”
“没有。”陈舒窈急忙摇头,“我愿意去的,我从未去过学堂,去看一看也是好的。”
“而且窈窈做错了事,本该受罚。爹爹只是罚我去学堂,也算不得什么。”
“你打小不爱读书,学堂里夫子又严格,我怕你受不了。”
大夫人红着眼睛,她的窈窈好像一夜之间变懂事了。
陈舒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陈大夫人,支支吾吾地说:“阿娘,我有一事相求。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
她的阿娘也向来不喜欢谢书白,各中原因她倒是不知道了。
“你说,只要是阿娘能做到的什么事都可以答应你。”大夫人又将陈舒窈抱紧了一分,她就这一个女儿,打小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就是要星星月亮,她也不是不可以想想法子。
“是和谢书白有关的。”
陈舒窈悄悄地看了大夫人一眼,果不其然,谢书白三个字一出,她立马就变了脸色。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大夫人用帕子抵住鼻子,皱着眉头,面带嫌弃。好像提了个什么晦气的事。
“阿娘刚刚还说什么事都答应我。”
陈舒窈抱臂负气,小嘴翘得老高了,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大夫人无奈只得说:“好好好,都依你。”
陈舒窈双眼放光,头在大夫人怀里蹭了蹭说:“阿娘最好了。”
“我昨日去哥哥那里,看到他床上被子单薄得厉害,屋内陈设也极为简单,天气一点点的转凉了,我担心哥哥会挨冻。”
“阿娘可不可以,给哥哥多送几床被子,再给哥哥多添置几身衣服。”
“怎么说他也救了我,若是太苛待了他,外人会怎么看我,定会说我是个不知感恩,冷心冷肺的白眼狼。”
“阿娘,咱们之后都对他好一点可以吗?”
“胡说。”大夫人听了这话不乐意了,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将陈舒窈都吓了一跳。
“我什么时候苛待了他。吃穿用度皆是按的你几个堂兄弟的标准。可别是他在你面前故意装可怜讨好处。”
“阿娘,怎么可能。我去的时候哥哥并不知道。”
“他那被面都洗得发白了,里面的棉絮更是少得可怜。”
陈舒窈细细地将当时见到的场景描述给了阿娘听。看着阿娘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中也察觉到了此事的不对劲。
“阿娘,你说会不会有人故意克扣哥哥的用度。”
陈舒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她相信阿娘不是那种苛待他人的人,阿娘虽然脾气暴躁,但却是个心肠好的人。
前世的时候她也曾从和谢书白相熟的人口中听说过他的少年时过得很惨,但那时她只当是他无父无母,又备受她和堂兄弟们的欺负所以才惨。
现在想想,或许不全然是这样的。
那些人向来会捧高踩低,她在冷宫时连一日三餐都被克扣,将世间冷暖见识了个遍,谢书白在陈家说到底也是无依无靠,又怎么不会被下头那些人欺负呢?
“被子什么的,我会先给他送过去,此事不需要你操心,事实到底如何,我一查便知。”
大夫人面色冷了下来,她虽不喜谢书白,但也不至于在私底下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名义上还是她和陈望轩的义子,苛待养子这事传了出去,对她可没好处。
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傅治家不严这种话传了出去,难免要被那群言官拿来说事。
“窈窈放心,这件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好好读书,家中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大夫人拍了拍陈舒窈的肩膀,示意她放宽心,出了这档子事,她也没法久留了。她到想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在她手底下阳奉阴违。
“公子,大夫人那边又把东西送过来了。”
“说是专门给公子置备的,叫咱们收下。”
青竹抱着几床早上才送走的被子,推开了门,一脸不知所措。
谢书白正在写字,他只停了停笔,眼睛也没抬,点了点头说:“那就收下吧。”
“你我二人分了,夜里就添在床上。”
“可是公子,您之前不是不要吗?”青竹看着谢书白,一脸疑惑的问到。
谢书白只是笑了笑,写完最后一笔,才不急不忙地说:“大夫人送过来的,自然不一样。若是回绝,就是打了大夫人的脸。”
“那大小姐的脸,您就敢打了?”青竹来了兴致,笑嘻嘻地问谢书白。
他是搞不懂他家公子是怎样想的,同一件东西,为何大夫人送就能收,大小姐送就不可以呢?
“贫嘴,你的活可做完了?”谢书白瞟了他一眼,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三言两句将他打发走了。
待青竹走后,谢书白的目光才落在了那几床被子上,被面是上好的锦缎,他用手摸了一下,内里是填的蚕丝,这样的被子轻薄又暖和,比棉絮强了不少。
这可不是他平日里能够用上的好东西。他一时之间也摸不透这对母女心里想的什么。
难道陈舒窈是真心实意想要和他友好相处了?可是为什么呢?就因为自己救了她?
刚开始救上来的时候不是还一口咬定是自己推她下的水吗?怎么发了个烧一觉起来,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还口口声声道歉,这本来就不太正常。
以陈舒窈的恶劣性子,现在这一点点小的改变,还是不足以让谢书白信任她的。
谢书白自嘲地笑了笑,她不过就是怕被罚罢了,想要收买自己别在义父面前胡言乱语。
呵,心机。
想到明日还要与陈舒窈一块去学堂,他就觉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