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视角延展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界典纪事之朝航碧鸥!

“或许你说的才是正确吧，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些道理早该刻在骨子里的，倒是我的觉悟不够了……那，小冰，问你一个问过的，不合适的问题。只是如果，倘若有一天，你发现我是你的对手，你会对我下死手吗？或者说，有一天你发现，你的对手实际上是某种意义的同伴，你还能下得去手吗？”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最好，可到了“知道”的那一天，又要面临怎样的抉择？以冰涧难的个性，飞絮轻根本猜不透，性格跳脱如她，可能说出的答案有近无数种，自己又怎可能猜到？哪怕是此前有过的询问，在见识过更强的力量后也可能有不同的答案，在询问一次总没错。

没有明说要去帮助的星河是有人，亦没有表明自己在帮助星河，只是通过旁敲侧击的提问来得知冰涧难的想法。捎带一丝隐藏的疑问应当不算是欺骗，只能用这粗陋的理由说服自己，有提前得知的可能，可以以此让两方相和，飞絮轻愿意背负这罪恶感。

“诶？絮姐，这问题，此前有问过我一次吧，再问一次，还有意义吗？不过就像好书多看，问一个好有意思的问题，再多回复几遍供絮姐参考不是问题。……嗯……是絮姐的话……嗯……我会选择手下留情吧，一同经历了这么多，若是敌人，你有太多的机会对我下死手了，小冰可没有把握抗下絮姐的攻击，哪怕抛开我们的关系不谈，这份恩情，也会让我适时收手的。嘻嘻，若是真的，那还要絮姐你手下留情才是了。”回身在空中平躺，任由头发直吹到眼前纷纷杂杂，嬉皮笑脸的冰涧难给出了她的第一个答案。很明显没有把飞絮轻说的可能当真，全当做是絮姐在同她开玩笑，絮姐和月姐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她怎可能下死手呢？至于另一个疑问，冰涧难给出的答案同样非同凡响。

静静的思索片刻才能够回复，板正表情不再嬉笑，冰涧难分明是在认真的回答此问了。正色的向着飞絮轻“报告”，可能会发生的意外，跳脱如她也会留意的。“认为的敌人是朋友？嘛，未死的话便尝试改变态度，已死的话……人死不得复生，我只能祈祷她下辈子可以好运一些了。”这一点同她上次的回答有不小的出入，或许这也是冰涧难愿意再回答一次的原因吧。活着的反而要比死去的人更难面对，已死即证明对方对自己的敌意不可改变，而活着的对手具有自己的想法，想要和解，才是艰难。冰涧难给出的答案说着有些直，但事实如此，飞絮轻也不好说什么。

闲聊正当时，精神的感知发现了在下方奋斗的星河众人，急刹车一般去控制自身的速度，在飞絮轻的牵扯下，两人在同一时间停在了不会被牵连到的距离。松口气的功夫再去细看，直接的可以看到星河众人的繁忙。完全将星繁蕊护在中间，来自各个方向的或攻击或防守类型的阻隔被周边的队员全数阻拦。虽说有些杂乱，但不难发现状态还算稳定，至少就她们看到的，中央的星繁蕊没有受到任何的威胁。

“哦哦哦哦哦哦，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星河的大陆之子这是在做什么啊？停在半途完全就是活靶子，精神探测的距离……也不够探查到底部吧。”百思不得其解，冰涧难满是好奇的注视着下方的星繁蕊。精神探测的距离远远不够，再如何向下延伸也只能感知到空洞，根本无法理解这位星河的大陆之子的所作所为。不过就像是她的月姐，作为大陆之子总能够做到常人所做不到的事，或许在眼前这位的身上也有相同的反应？还真是奇妙有趣。

正如同冰涧难所说，星河队伍的整体状态还算良好，至少到目前为止，不会出现技术上的纰漏。中央的星繁蕊正如计划中的那样，借助有情花的帮助探测下方有可能出现的情绪波动。这个过程分外的艰难，由于距离的原因，哪怕是星繁蕊也无法自由自在的感受情感。何况她还要分心去抑制有情花的排异反应，哪怕她没有动弹都在浑身冒汗。

依稀能感受到自下方传来的情感波动，却无法清楚的认知有几人。有情花在反馈时刻意将排异反应传回，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让星繁蕊产生了退缩的想法。咬牙坚持着不肯服软，怎能被自己的能力过多的去左右？进一步深入让星繁蕊的精神压力更甚，脑海中的动荡甚至让处在玉垂金保护下的云翩彩和翠柳微都束手无策。此刻的她们需要兼顾对星繁蕊的帮助与拦截周遭的袭击，分身乏术的状态下，无法再帮星繁蕊分担更多。

荷尽雨出现在星繁蕊脑海内的大殿外，满是担忧的看着周遭的动荡犹豫着是否要出手。她还算有些手段能帮到星繁蕊，可在六号宝珠没有给出明确答复的现在，她不想轻易出手。若是此后到达更深的位置导致星繁蕊状态进一步恶化，六号宝珠没办法帮到星繁蕊又要如何是好？留着自己的这张底牌，说不得到时候能帮上忙，这也是她犹豫着是否要干预的原因。

“全然将小星此刻的安危交给她大陆之子的气运，不论怎样都放心不下，可若是现今出手，此后出现意外要如何？……你选择瞒着我和小星，不想让她过早的产生依赖心理是好事，我原本也不打算多问的。可事态发展到现在，小星是否能坚持下去都是个问题，我始终忍着不出手就是你的原因……我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你的方法是否真实可行？不会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意外。我是否能将小星此后的安危拜托给你？莫要再回避我的问题了！”自己是否能解放“双手”帮助小星？若是闪现到身旁的六号宝珠给出肯定答复，她会果断的出手帮助。可是否答案如她所想？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话说到这地步，再想回避无疑是对星繁蕊的谋害，感知星繁蕊如今的状态，不难得知她的窘境。倘若荷尽雨不出手干涉，星繁蕊是否能熬过这一劫尤是个问题，再怎样不希望依赖，在超负荷的任务下也要认清现实。“答应你，尽管出手便是，无需再做怀疑。”不过一句话给出肯定答复，刻意去强调不容置疑，荷尽雨必须要出手，否则星繁蕊将再撑不下去。尽是些意料之外的超负荷安排，不曾想对于大陆之子会是如此的操劳。计划的调整需要随时变动，就这一次来看，要将准备强度提升了。

坚定的言语让荷尽雨不再犹豫，只顾着舒心一笑便动身离开。精神灵体转移到外界，幻化出的身形浮现在星繁蕊身后，集中意念于星繁蕊的转能器，抽调出部分的力量用以缓和星繁蕊的不适。有情花的部分反馈被吸引到荷尽雨的方向，经由她的整理再做二度反馈。过滤掉其中的排异反应，至少带给星繁蕊的精神疲劳已被荷尽雨消除了大半。可以看到星繁蕊神情的舒缓，毫无疑问，这是劳累之后少有的救赎。

感受着有情花传来的排异反应，更深的理解了方才的小星是怎样的疲乏。有情花的反馈直接作用于精神，哪怕是被自己截断，其反馈仍旧像本身的想法一样根深蒂固。自己的思维分成两部分作斗争，真正用于探测下方的不过是一半脑力，而不论怎样加大对外界的探测，排异反馈总能保持它所占有的比例。常规状态下需要一分脑力的事，在此刻需要两分来解决，起不到应有的作用也在情理之中。

原先要将自己压垮的精神压力消去大半，来不及放松调度空出的部分加入对下方的探测。若隐若现的诸多情感逐步清晰，强度，种类，数量渐渐得以知晓，用不了多久便能得到全部的人员信息，在此基础上再接再厉，咬紧牙关追寻那虚无缥缈的，只有她能够探得一二的线索，要经过反复确认不留下疑问，才能算不负前辈们的辛劳。

抖动手腕，有情花外放的粉色光彩盘旋汇聚，在星繁蕊手中凝聚出齐芳刃的形体，散发更为耀眼的光彩。不自觉的将能力与精神结合，融入齐芳刃中让这件伴生器物的灵性更上一层楼。月牙状的弯刃上溢出一层粉芒向下射出，宛若要突破漆黑一片的一点光亮直冲而下。

由于是能力与精神相结和后散发的刃芒，星繁蕊的精神延伸，仿若游离在黑暗中的星火深入那仿若无尽的渊底，洞窟内部的结构因这一招而出现在脑海中分外的清晰。漫长的等待过后直达底部，不只是生命的情绪，连带着周边的一切都查探到清楚。长廊般的过道自洞底为始向一侧延伸，其中空无一人却分明有着格式生活用品，老旧的门扉以及残破桌椅尽显沧桑，若不是确切的有人生活的痕迹，任谁都不会相信此处仍在使用。难以想象反叛者所经历的生活，这真的会是她们实现理想的良好开端吗？

与这片不成体统的“生活区”相对的方向，相当高级却阴森可怖的高级房门将内外隔绝。仿若是两个世界的隔绝感强烈乃至于又一次引起了有情花的激烈反应。原先被消去部分的排异反应再一次显现，动荡之下导致星繁蕊延伸出去的这部分精神都难以稳定，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再看看这诡异房门内部的存在便要消去所有痕迹。

先前感受到的诸多情感便来自于这房门内，毫无疑问，其中必定要反叛的对手。不知其身前如何，靠近时尤为小心谨慎，凑到房门口，任由精神去触碰这道房门，透过这看似厚重的入口，内部人员的不详，让星繁蕊打了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