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思维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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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功夫,已同来到身前的小鬼对上了视线,彼此间打量思考着对方的为人。从未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外行”终归没有队员的专业素养,连同气质都要差上队员几分,常规状态不过如此了。而眼前的小鬼盯着她的眼神透露着所谓的挣扎,其中不屈的想法与莫大的压力相互冲突而产生了略显畸形的产物。与众不同的点闪烁光芒,能够有基本的信念准则就很不错,如若此人在她的威吓下当即选择完全的投降,恐怕她会选择抛弃这还算看得上眼的“工具人”。不由得莞尔一笑,稍松懈些开口与眼前的小鬼相谈。“每个人有自己的道德准绳,参照原先我那不堪入目的状态我不打算直接敲定你的生死。同样的理由,是否告知我你所知道的实情也是的事,强行改变你的价值观非我之愿,至于结果,你的言语将决定你的生存状态,思考后,给我答案。”一味的逼迫未必是好事,放松些给她个机会或许有更大的希望,第一任务而言,最优先级的还是情报。
与玉垂金的视角正相反,袭击者的视角看玉垂金有着难以拉拢的天壤之别。有些气质是从骨子里散发的,现如今的文静与靓丽还是无法完全掩饰日久天长弄出的狂傲,单从笑容就能明白玉垂金的自信,压倒性的实力也正和于此。紧张,挣扎,都不足以完全坐实自己的反抗心理,或者说,自己的反抗之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坚定。本着自己的选择需要践行,直接了当的投降或者拒绝都不是可取之策,按照玉垂金所示意的,实话实说或许是较为妥当的应对之法。“士为知己者死,世间常人都会用如此常理限制她人和自己,我也不出意外。可真的要说知己,那位大人是否配得上这个称呼却是未必。现如今的我是不知道怎样才是正确的,对队伍的看法褒贬共存,真的让我用命来效劳未必值得……在我做出回复前,你是否能告诉我,究竟怎样才能算作是自己的意愿?”
怎样的做法才是自己内心的真正意愿?是否说得清始终抱有疑问。直白不加修饰的问题确是难倒了玉垂金,哪怕是到了现在都没能完全理解这份深意的自己,又要如何回答出于生死边缘的人的提问?无以应答空有对视,两人的共同思索就扔在了眼前。
“对于相同词语的诠释,作为所谓‘人’的一员,会有独属于自己的见解很正常的,我也没办法告知你答案……而就我所想,你不如将自己对意愿两个字的诠释告知于她,相信与否,改良与否都是她自己的事,相信她给你的答复,会符合你所想的那个思考过程。”经历的不同最终会产生不同的结果,何况单调却自在的日常与看似沉默的思索总归有着不可忽视的差距。队长不敢说自己的见解一定正确,为此用别样的方式提点,欲帮助玉垂金度过难关,效果理应不差,当然,这需要玉垂金的想法不属于那极少部分的“偏难怪”。
“我自己的见解……那种认知是否能够算作见解我并不能确定,在一步踏错都会影响整体的现在,我不清楚是否可以告知于她……既然她并非诚心与星河的战队为敌,我又为何要同她过意不去?”对方已然有了交代的念头,她若是蛮不讲理的将其解决,未免也太过残暴。换做是数月前的她还会有直接了事的想法,可换做是怀中搂着星繁蕊的现在,她并不希望自己再有冲动暴躁的时候。当然,星繁蕊遇到危险时除外……
“从想出这个问题的时刻开始,你已经将自己的意愿同其他的感情搞混了。如果连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意愿是什么,还有谁能告诉你?你自己意愿为何?怎样的事才能让你有动力,自愿去做,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意愿吗?换言之,只要你自己不会为选择而怯懦,而后悔,那就算得上是所谓自己的意愿……纵使这个意愿如何的超出常理,不合逻辑,那都是你的意愿……”自己想做什么是自己的意愿,那所谓的意愿就是想法吧。何时,何地,有何想法,那边是在何时何地有自己的意愿。玉垂金本人的想法正是如此。因为自己的意愿,她最后放弃了曾经的自己;因为自己的意愿,她选择追随队长谨遵其决定;也是因为自己的意愿,她乐意为星繁蕊付出自己的全部,只为保障这个自己喜欢的后辈的安全。
或许,这是出于玉垂金本人的意愿,却在无意让这有些迷茫的年轻人中了圈套。她现在的想法是什么?玉垂金可能无法完全知晓,但其中必定有恐惧的存在。作为人的意愿之一,恐惧是人不可被否认的一部分,甚至于会在尝试理解中逐步了解到恐惧的效力。现如今,玉垂金告知她要相信自己的想法,将自己的想法当做是基本意愿。且不说对方原本的想法是怎样,单是现在的恐惧就足够影响到对方的决意。至少在知道对方的全部意愿,玉垂金做最终决定前,问出情报不成问题。
关于自己会有什么意愿,真的是自己能够决定?哪怕自己能够决定,现如今自己的想法同曾经的想法相悖,又要作何解释?换言之,忠贞不渝皆是蠢笨,而趋炎附势都是常理?对一个曾经的底层民众而言,越是如此思索,头脑便越是混乱,越是无法串联自己的思维,得到想要的答案。
任由眼前的年轻人困惑不解,玉垂金也不会因此而以偏见待人。她既然会感到困惑正说明她原先的想法便与周遭的人不同,有着嫌隙存在。借着机会让思维的问题发酵,让她明白自己的真心后再做决定,料她也做不出超格之举,自己要应付不断袭来的新的敌手,倒也不会因为等待而无聊。
两人间的交流还算得上稳定平静,不时袭来的攻击倒是一道比一道强烈。眼见着有原先同一阵线的队友被生擒,诞生的恐惧虽不及杀死,却也能说明其中存在的能力差距。没有实力作为兜底,有谁敢说能够将对手毫发无损的生擒?恐怕这世上并不存在那样的怪物。为此,改道来偷袭的人员中,实力不足的只敢环绕着观看而不敢靠近,唯独那些自认为要比生擒的人更强的队友才会尝试靠近。当然结果很让人抱歉,无论靠近的人再如何努力,也逃脱不了败北的命运。在天君境的玉垂金面前,只是这点实力,可根本不够让她正视啊。
怀中的星繁蕊可不会理睬外界的精彩,她的状态不允许她对外界存有哪怕一点的遐想。就如同被关在小黑屋中一般,她什么都做不了。不论是幻想做梦,还是对外界的感知,都不行。
安详的熟睡中,在外界,玉垂金面前,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跪在原地的人。与原先那位袭击者相同的,她交代了相同的思考方式。目前能够得知,对方的队伍内未必齐心,仅仅是在没有审问的阶段就拿到如此成绩,坦白说,玉垂金已经不可能会亏了。
“如若有了答案,告诉我如何?是选择生,还是死,就在你们一念之间,但愿你们不要给出让我反感的答案吧……”时间,足矣,再给更多的时间只会让思维太过发散无法收回。仅仅是决定是敌是友,并非一定要完全搞懂所谓的自我意愿,能够判定所谓的“正”“负”,加以意愿相驱使,得出答案,绰绰有余。
压倒性的实力差距未必能使人屈服,而所谓的谈天说地,甚至“胡说八道”却真实可行。思考时间足够的情况下,是时候表明立场了。“……我可以交代我知晓的一切,自然,只有‘知晓’的部分可行。”“如果是长官您要强人所难,我们也无能为力。毕竟就方才整理思绪的部分来看,貌似是有人对我们的记忆进行篡改,具体的细节无从得知。”
两人的状态也与此前月华蕾审讯的俘虏一致,对于获得能力的细节一无所知。脑海中存在的记忆空缺一目了然却无可奈何,还有怎样的事能够比这般无奈更为凄惨?老实说,听着两人的回复,玉垂金除去欣慰与错愕外,更多了些许的同情。这两人未免有些可怜啊,并非自己本意的加入未知的团体,对守护大陆的队伍发动攻击,随时都存在的生命危险只是为了原本就不存在的目标,又有多少圣人能够将此看开?至少,玉垂金自己做不到。
就玉垂金上下打量两人的空隙,总算有时间给到两个俘虏交流。看向彼此的眼中同时存在意外与否,对方的出现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能活着作为俘虏见面岂不也是不可多得的缘分?因而先一步被抓捕的俘虏叹息感慨道:“成为队伍的阶下囚后与你相见真不知道是福是祸了,如果是我们间的孽缘,还是趁早斩断比较合适……在较真之前还是先恭喜你比较好吧,至少落在这位大人手里留下了性命,相比之下那位就有些凄惨的意味了。”
“可不是吗,在来这边之前我有招呼她一同离开,只是,你知道,那家伙不正常。想要留在那边救更多的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除去我们三人,所有人的思维都是怪物,偏激到不可动摇,就凭借她一人,又怎么可能让那些疯子回心转意?相比之下,如今的情况能够自保已经实属不易,再多强求,就是不自量力。试问,就算他有着三寸不烂之舌,人家战队又怎么能容忍更多的人不承担责任?要是她要赴死,那就是天理的不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