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余焰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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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飞商会仓库，一片狼藉。
商会的援兵姗姗来迟时，却愕然发现这里还有一批不速之客。
“你们是谁？这些都是你们做的吗？”
询问声堪堪发出，守卫头领忽觉侧颈一凉，一支刀锋竟已架在了他脖子上。
不仅是他，还有数名同伴亦是如此，被刀架住了脖子。而眼前，原先的人影仅剩三道。此刻出现在他们身侧的持刀之人，想必就是消失的那些身影。
只是，这些人是如何出手的，完全没看清。这速度，这实力，未免太可怕了。若是仅其中一人还说得过去，可眼前，竟然每一个都有这等修为？
想到这，羽飞商会的援兵首领只觉背脊发凉，不寒而栗。
好在，这一批人没有更进一步动作，仅仅只是将他们制住，喝令不许乱动。
也不顾羽飞商会的这一众援兵是如何想法，那不速之客中的为首之人背负双手来到倾倒的货架前，俯身打量着早已气绝身亡的司空先生，冷笑着摇了摇头。
“司空远，我追了你两个月，结果你竟不明不白被人杀死在这里？如此一来，线索就断了，没法顺藤摸瓜挖出你背后之人。所以，到底是谁坏了我的好事？”
感叹中，他正欲起身离开，忽然又留意到了对方断臂处的伤口，细细一摸后，猛然回头望向先前烈飚枪破开立柱时留下的痕迹。
挪步至开裂的立柱前，又抚了抚其中创痕，能够清晰感觉中上一轮激战中在此处轰然爆发的强大力量。
甚至当他后撤几步，打量全场时，脑海中已经补充出一个略显模糊的挥击画面。
“这一招是……不可能，真有这么巧吗？”
疑惑中，这位首领又想起了什么，他疾步来到屋外，看着地板上的裂痕，俯身又摸了摸，随即仰首望了眼天穹。
这痕迹，正是之前夏晖坠落冲击反攻持短剑的章恭时所留下的。
顿时，那人双眼冒光，兴奋不已。
“若是两招一起出现，那没得跑了。哼，蛰龙破阵枪，想不到竟会在这里出现。”
而后，他一招手，示意被制住的羽飞商会守卫头领上前答话。
“有没有头绪，这里是被谁袭击的？”
“敢问，各位又是哪一边的？”
虽然受制于人，但这位守卫头领似乎依旧留有职业操守，没有轻易透露。
咂了咂嘴，对面之人摇了摇头，再道：“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也无需遮遮掩掩，今夜来此的那位买家叫司空远，来自协赐帝国。明面上是富商，实则效力于一个秘密组织。我一路追查他了两个月，才来到这里，也知道他来你们羽飞商会是为了购入大批烟土。告诉我可能的袭击者，也许我可以帮你们解决。”
“你们来自协赐帝国？等下，这份装束，难不成是……”
看着那一批不速之客统一棕色长袍装束，衣袍上绘有暗金色徽章，并且全部配有一致长靴与皮质手套，守卫头领心中闪过了一个名字，也因此恐惧更盛。
“看来，你猜到了我们的来历。放心，我们不至于在邻国的地盘上乱开杀戒，所以你们很安全。前提是，好好交代所知道的。不然的话，你觉得你们死在这里，会有人怀疑到我们头上吗？大概率，罪名是叫前面动手的那一批人一并承了去。”
“这……好吧，我说……”
……
“就是说，你不但超时了，而且还没有完成我交代的任务。不仅没杀了那个通缉令榜上第三的阴杰峰，甚至还与他交好，成了朋友？”
听完了归来的夏晖的汇报，就着三样小菜喝酒的鱼婆婆神色骤变。
“没能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你说怎么办？”
“弟子认罚。但是……”
“但是什么？”
“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还会这么做的。因为那阴杰峰是个豪杰，宁愿背负骂名，被世人所不解，也要为救济苍生尽一份力。这样的人，我敬佩他。”
夏晖回答得很坚定，字字源自真心。
轻轻一叹，鱼婆婆回道：“但是往往这样的人，不长命。又没有啥经天纬地之才，也没人强逼着他去做，何必将重担往自己肩上揽呢？”
眼中闪过一份淡淡的敬意，夏晖喃喃道：“或许，为的是能够看见苍生黎民的笑容吧。很可能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幕，可正是那份来之不易的宁和看在他们眼中，格外觉得欣慰，觉得自己的付出获得回报。”
白了对方一眼，鱼婆婆没好气回道：“呦，你还真是有想法。是不是想说，自己做得很好，不仅我不应该罚你，反而应该奖赏你一番？”
“弟子不敢。”
“那好，罚你接下来七天，大个子的所有活全给你做。不对，你不在时，都是他帮你做的，现在充其量只是还回来。那么，在此基础上，平日的演练不能断，还要再给我多打几只野鸡回来。这个季节的野鸡，不管烤还是炖都特别香。”
“嗯？”
夏晖从未想过，惩罚会这么轻，回过神来时急忙拜谢，生怕鱼婆婆改口。
“弟子明白。”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还早，先去山里看看吧。”
“好，我这就去。”
待到夏晖离开后，鱼婆婆敲了敲桌子，一道身影从里屋现身。
“怎么样，与你所猜相差多少？”
“我猜的对或者错都无所谓，关键是你对于他知晓真相后的变通处理，可否满意。”
依旧是那一夜的访客，他仍旧没走，还好不客气将余下半壶酒抓起，对准壶嘴直接痛饮起来。
瞪了他一眼后，鱼婆婆回道：“心性善良，又对敌狠辣不留情，是个不错的胚子。这一次，本想着是叫他凑个数，结果是我捡到宝了，这小子很不错。假以时日，没准可以赶超他那两位师兄。”
访客一惊，诧异道：“哦？他那两位师兄可都不是寻常人啊。当年，你因为大弟子没教好，以退隐之名淡出世人视线，暗中又培养了第二位弟子，手把手教导他，以至于最后结果了大弟子。那么这一次，你培养三弟子，该不会是想报当年二弟子暗算你的旧仇吧？”
摇头一叹，鱼婆婆捧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靠坐在藤椅上，闭上了双眼。
“哼，过去的仇恨，我自然忘不了。但我都这把岁数了，很多事情也看淡了，不再有当年那份睚眦必报的火爆脾气。如今，培养这夏晖这名三弟子，只是有朝一日让他出现在他那位二师兄面前，叫那小子好好看看，学了一半就自以为出师的他，究竟还差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