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王文木结婚成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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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木从马上下来,立时有人送上红绸带,新郎新娘各牵一端,新娘一手端扇,一手牵绸。众人争相观看,但是大团扇把新娘的脸盖得严严实实。
两人牵着一根红绸,向青庐走去,在司礼的主持下,完成了三拜之礼。哄闹声中,新娘子被送进新房,王文木吆喝着招呼大家入座吃酒。
每一桌人都很热情,这些人中,大多和王文木是兄弟,他们大声敬酒,跟王文木开着不荤不素的玩笑。王文木很高兴,满脸笑容,不时吆喝一声,逗得满堂大笑,他喝酒喝得极快,仰头就是一碗。一碗又一碗,很快就喝得满脸通红。
幼薇这一桌,有鱼娘子、朱温、黄巢、黄钦,还有他们相熟的三个人。王文木走过来时,大家哄地站起身来。王文木站在黄巢身边,黄巢搂着他的肩道:“老兄,你悠着点喝,今晚喝趴下了可就误了大事了。”
大家顿时笑出了鸭叫声。
王文木大笑:“你也太小瞧老兄了,再来几十碗也误不了事。”
黄巢又拉过身边的黄钦,对王文木介绍道:“我兄弟黄钦,以后阿兄多关照。”
王文木拍着黄钦的肩豪气道:“小子,以后在老兄的地盘上,有老兄罩着你,不用怕。”
黄钦腼腆,脸色微红地跟他说了声谢谢。
幼薇脸红红的,她并不爱喝酒,此时却主动举杯跟王文木碰了碰杯道:“阿兄,恭贺你喜结良缘。”
王文木见是幼薇,拿着大碗重重地又与她碰了一下方道:“大妹子啊,老兄谢谢你,谢谢你当日不顾一切救了我,不然我哪有今日的造化。以后但凡有事,尽管来找我,阿兄虽然没有大权力,但是普通的事,阿兄定能竭心尽力,不负所托。”
王文木把胸膛拍得啪啪响,大笑着与大家吃酒,还特意向鱼娘子敬了酒,“阿婶,谢谢你今天能来,老侄子别的客气话不说,两句话,吃饱,喝足。”
其实论年龄,鱼娘子比王文木大不了多少,但自从王文木认了幼薇做妹子,对她就一直特别敬重。
鱼娘子不大会说话,借了幼薇的原话,“恭贺你喜结良缘!”
与这一桌人喝完,说完,王文木又忙忙地去了下一桌。同样,拍胸脯放豪言,一应地意气风发,脸喝得红通通,但看他吐辞行动,并无大碍。
鱼娘子坐下来,对幼薇道:“文木这孩子为人疏朗大气,只是父亲死得早了些,由阿娘带着长……”
话未说完,幼薇用手肘推了推她,“阿娘,大喜的日子,不要说这些了,教人听了不好。”
鱼娘子便住了嘴,讪讪地笑了笑。
酒宴之后,因为宵禁的原因,远一点的便开始告辞。黄巢因为还要赶着出城,一众人便与王文木告辞。
王文木正忙着,黄巢与他匆匆说了两句话,只道以后有时间约大家一起去他借读的地方玩,好山好水好风光,阿兄到时一定要带嫂子一起云云。
王文木歉意地说招待不周,把幼薇等人一直送到小院门外,黄巢推着他进屋,让他好好招待其他的客人。
天还下着毛毛细雨,昏黄的灯光从窗户纸里透出来,给这座城市增加了一点暖色。几人坐在车里,都没有说话。只听见车轮辘辘的声音。
从亲仁坊到平康里,只隔着三个街口,马车很快就到鱼家小院外面。
幼薇下车的时候黄巢喊住了她。
“幼薇,我诵一篇文章你听。”黄巢站在那里,咳咳了两声,喝酒都没有大红的脸此时红成了猪肝色,他站在那里,略显紧张地诵道:“当待春中,草木蔓发,春山可望,轻鲦出水,白鸥矫翼,露湿青皋,麦陇朝雊,斯之不远,倘能从我游乎?”
这是王维写给裴迪的书信,意思是邀请裴迪等春天山中美景可望的时候去蓝田山去游玩。
黄巢吟完,紧张地看着幼薇。为了能够邀请幼薇出游,他想了无数种方法,都怕幼薇拒绝,最后想了这么个笨拙的法子。幼薇若是愿意出游,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愿意,他也只是诵了一篇文章而已,不至于太尴尬。
幼薇掩嘴嗤嗤笑道:“裴迪后来拒绝了王维的邀请了吗?”
黄巢大笑道:“当然没有,读了那么久的书,裴迪也想去玩一玩。况且,蓝田山那么美的地方,很值得赏析游玩一番。”
“那就是了。”幼薇说着,推着鱼娘子进了门。
院门关上,黄巢傻呵呵站在那里,直到黄钦在后面喊他,“阿兄,我们走吧。”黄巢摸了一把头上湿湿的头发,乐呵呵地转身,跳上马车,坐在黄钦身边。
“阿弟,辛苦你了,现在我来开车,你到车里去。”
黄钦掉转车头,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道:“阿兄,你很喜欢这位小娘子吗?我一到你就催着喊着要来接她,为了她你还特意租了这辆车子。”
黄巢伸手勾住兄弟的肩道:“你问我喜不喜欢她,阿兄这么跟你说吧,想到将来要与她共度一生,我就觉得这个世界春光明媚,万物向好。”
黄钦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沉浸在幸福中的黄巢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阿兄,我想明天回曹州去。”黄钦道。
黄巢诧异道:“不是说来看我的么?这才刚来又要走!”
黄钦笑得难看,“这不是看到了么?而且,我突然想起还有要事要跟父母商量。”
黄巢搂紧黄钦的肩膀道:“你这小子,什么要事不要事的,在家怎么不商量好了再出来?现在说有要事要商量,莫非是看到阿兄找到了幸福,你也想要?”
黄钦讪讪地,“哪有的事?我不是看阿兄读书也忙嘛,阿弟怎么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打扰你?”
不管黄巢如何挽留,黄钦还是执意要走,并且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回去。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独自来往京城,跋山涉水上千里,只待了一天就急着要走。黄巢是又心痛又担忧,黄钦却是不怕,说随父亲贩盐多年,已经能够保护好自己,还开玩笑说,自己过不了多久,或许又来京城看阿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