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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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霆堔收到陆祁的消息，他正在开会，骊山的阿姨还给他发信息，说他已经熬好鸡汤。
“傅总，我查到了，那个给程攀转账的人，就是那个追着浅小姐要钱的人。”
说着说着，傅霆堔脸色一沉，黑下来的面孔，胆战心惊：“傅、傅总，是哪里不对吗？”
傅霆堔了一声，将电话放下，“没有，你说。”
话音刚落，陆祁就发短信：“傅总，浅小姐又在外面找工作了。”
浅玥抬起头，只见一道金光在天空中飞舞，轻风吹拂着店铺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听见开门声音。
一个穿着杂货铺衣服的人从里面走出来，见到她有些惊讶，“这位小姐，你要买点什么？”
浅玥摇了摇头，脚步往后顿了半步才上前问道：“我在找工作。”
男子微笑道：“我们现在人手不足，但以小姐现在的状态，恐怕吃不了便利店的苦。”
“我能的。”
浅玥把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一张白皙小脸，以及那双闪烁着星光的眸。
“好，你把你的简历填写一下。”
像是想起什么，他停下开门的脚步，回头看向浅玥，“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你可以称呼我为韩程。”
说完，韩程推门而入，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铃铛声，还有他的笑容，“平时也没什么，就是收钱，有时候晚上值夜班，也会给你加班费。”
韩程回头道：“你能不能接受晚班？我已经招聘很长时间了，很多人都不太愿意夜间值班。”
他生怕浅玥不想做，补充道，“最多一个月两次，主要是我要去进货，所以要找人帮忙看店。”
“我愿意。”
“愿意?”
傅霆堔冷冷的瞥他一眼，然后冷笑了一声，“我不想，你现在就给我打电话，辞职。”
浅玥握紧了拳头，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傅先生，这个工作我要。”
她这句话，让傅霆锋觉得好笑。
他目光落在站在门口的浅玥身上，看着她棱角分明的下颚，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忧色，“你需要这份工作？你就不怕工作到什么时候发疯，杀了他们？”
浅玥浑身一震，暗暗地抿抿嘴唇。
气氛变得僵硬，许久，才有一道轻柔的叹息，带着哭腔，“都说贵人容易健忘，傅先生却总是惦记着我。”
傅霆堔英俊的五官倏然一沉，他上前一步，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将她拽到沙发上，“浅玥，我告诉你，你只需要听话就好，别给我整这一出酸言嘲语的话来！”
她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端着碗的手都在颤抖。
傅霆堔充耳不闻，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浅玥，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这些？”
她还真不够格。
最近的平静，让她忘记一切。
就像陈燃说的，她已经忘记自己的罪过。
她现在只知道，自己有孩子，她必须要活着。
浅玥抓住男人的手臂，眼睛晶亮无比，声音却异常艰涩，“傅先生……我不敢了。”
傅霆堔并没有因为她的软弱而生气，反而被他压的更紧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但是你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你和浅中良一样，都是不可信的！”
当初浅中良也是这么言而无信，他扬言要傅家拿出全部的流动资金来投资。
最终，他将秘密资料卖给对方，让傅家损失惨重，负债累累。
而浅中良这个罪魁祸首，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卷款逃走。
三年多以前的事情，现在想来，却是历历在目，傅霆堔胸口的伤疤都被扎破。
他忍不住加大力道：“要不是浅中良，我们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已经结婚？是不是有了孩子？你就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吗？”
以前的甜言蜜语，让浅玥的脸蛋变得通红，现在，她眼睛也变得通红。
疼痛从喉咙里涌出来，却被他掐住脖子，她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灌入傅霆堔的掌心，冰冷而灼热，让他猛地松开手。
耳边传来女人急促的咳嗽声，他暗暗握紧了拳头，一股怒火在胸腔里翻滚，让他无言以对。
良久，沙发上的浅玥捂着红肿的脖子，放声大笑，“傅先生，我都说了，我们回不去了。”
正如河水无法倒流，破碎的镜子无法重圆。
他们两个，曾经被所有人唾弃的一对，现在却是分崩离析。
哪怕，她已经有孩子。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她忍不住在想，等怀孕了，那可如何是好？
逃离？
或者直接开战？
不管是谁，她孩子都会和她一样，像是一只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被人看不起。
浅玥心中一痛。
傅霆堔冷笑一声，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用你说，我不是在缅怀你，而是在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别怪我，要怪，你可以去找浅中良，他才是罪魁祸首。”
金丝眼镜散落一地，凌乱的白发，干瘪的脸庞，带着泪痕，颤抖着对她说：“凉凉，我不能。”
这一刻，她对他的怨恨，全都消失了。
她唯一愿望，就是让她父亲死而复生。
可是，她父亲却像顾父一样，毅然决然地转过头，将自己对自己的生命的哀伤，咽下去。
她记得，在她考试时候，他给她买她最喜欢零食，他一声不吭，就是为给她加油。
她发烧时，他站在床前，唉声叹气。
“傅先生，我不怪他。”
她睁开眼，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就算他犯错，他也是我父亲。”
他怔住，被她坚定的眼神吓了一跳。
他忽然想起来，这就是浅玥的性格。
她有着一张柔弱的脸，眼泪很少，内心也很敏感。
但是，当她学业一落千丈时，她就会熬夜。
在被骑马老师训斥之后，他会咬紧牙关，一次又一次地翻身上马，以战胜内心的恐惧。
即使手指被冻伤，也要继续演奏。
就像是他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她抹了抹眼泪，看着他，“哥，能不能把它埋了？”
她是一个很好，很爱哭泣，但也很坚强的人。
一刹那，他被压在心底的爱，像是汹涌的海浪，涌进他的喉咙里，让他失去理智。
浅玥打寒颤，往后退缩一步，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他。
傅霆堔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酸，缓缓松开手。
她还记得。
他倒是忘记。
忘记曾经，忘记父亲的血海深仇，忘记母亲临死前的遗愿。
也是他忘了，浅玥一直都是那么坚强。
还是说，他还记得她？
所以他才会不遗余力地攻击她，用她最怕的方法，最在乎的东西。
傅霆堔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像是在嘲笑她，又或许，是在嘲讽自己。
“只要你明白你父亲的错误，那就足够了。”
空气仿佛凝固。
中年妇女迟疑了一下，走上前来，“傅先生，浅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浅玥摇了摇头，“我不吃。”
这一次，傅霆堔没有理会她，而是目送着她进入房间，看着她纤细身体被迅速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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