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法天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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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将灵剑奋力朝外抛出，以剑身为引，在空气中不断的绕着剑身中轴转动，雷光在剑尖汇聚成一个圈，电弧环绕舞动，仿佛是一枚带电的陀螺。
它似乎在空中凝聚着什么特别的力量——尽管孙空空也看懂了这一点，却已经无法出手阻止，维持日轮神棍的舞动，将奋力反抗的丰武困在其中，是他残存体力，唯一可以做到的事。
即便再分出一个分身，却阻止灵剑的旋转，也会产生片刻的纰漏，让丰武捉到逃出生天的机会。
越来越显眼的雷光在剑身上汇聚，布都御魂仿佛已经从一把修长的太刀，变为了一枚细长的避雷针，无数雷光贯穿汇聚于其中，却仿佛仍旧不够餍足，还要贪食更多的力量。
它是在召唤着雷电，召唤着神鸣的怒火，那来自九天之上的，真正的惊雷！
“轰！”
震耳欲聋的声响从船外的天空上响起，紧接着就是金属被撕裂的脆响，一道神鸣之雷，从九天之上降临，劈开了甲板、仓顶和侧骨架，将船身撕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随后全都汇聚于灵剑之上。
这一刻，孙空空感到了一种压倒一切的强大和绝望，他很清楚，汇聚了如此强大的电能，唯一的目标，就是为了彻底抹杀掉自己。
看着布都御魂的剑尖，逐渐指向了自己，过于刺眼的电弧，甚至将周围的空气都电离为臭氧，使得原本闷沉的封闭仓库，变得异常清新，就像是即将身赴刑场前的壮行酒一般，让人清晰的直面死期的到来。
他所要面对的，是天之怒，神之鸣，是和高天原之神的威严与愤怒对抗，以一己之身，承受雷霆的洗礼。
“哈，那就来吧！”
忽然，孙空空露出了豪爽的笑容，那并非看淡一切，视死如归的超脱，而是一种豪气冲天，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迈。
体内【齐天大圣】的力量，正在兴奋的不断躁动，是啊，这种感觉如此熟悉啊。
那传说中的齐天大圣，真正的美猴王孙悟空，在面对茫茫人海一般的天兵天将、雷部众神时，也是像这样豪迈大笑，等闲视之的吧？
那么，作为他的力量继承者，自己决不能在这里丢脸，不过是和天神抗衡而已，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孙空空停止手中挥舞的日轮神棍，重伤的丰武从空中跌落，浑身剧痛，多出骨折，无力再发动什么攻击，只是将手指对着布都御魂的方向一点。
“神术·天神鸣雷——”
剑尖所汇聚的，宛若天罚降临的雷光，混杂着金、蓝、白层层递进的高温霹雳，夹带着足以肃清一切污浊的力量，如同神鸣怒吼一般，铺天盖地的朝着孙空空袭来。
“权能显现——”
这一刻，孙空空居然平静了下来，淡定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然后随手丢弃了日轮神棍，反而赤手空拳，迎接着雷光的到来。
甚至，他都没有做出任何防卫的姿势，好像要准备凭借这一具区区的肉身，用最自然的状态，去接受承载了神怒的天雷。
“法·天·相·地”
雷光涌来的那一刻，孙空空的整个身体，忽然融入了天地万象之中，他变得极为庞大，也缩得非常渺小，他成为了宏大的天地日月，也变成了最渺小的一粒尘埃，他是空气、海洋、大地和面前的雷光，他是时间和因果，是“道”的具现。
这一刻，天为其法，地为所相，孙空空的存在，与整个天地共存，即便那天神鸣雷，也不过是天地间的一道涟漪而已。
丰武几乎是惊呆了，看着那足以毁灭一切的雷光，从孙空空的身体贯穿而过，却一丝一毫都没有减少，甚至连方向都未曾有细微改变，就像是直接透过了空气一样。
“他，已经跟天地融为一体了么？”片刻后，丰武才在口中念叨出这一句话来，他知道，中华道教的修炼过程中，追求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那是身化万物，万物即为自我的境界。
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向菩提老祖求学，学得一身道法，而其中最为王牌和高深的，便是这一招法天象地，借助天地之威以驭敌，与两仪四象化为一体，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然而，他始终认为那是夸张的手法，即便这又这样的境界，也不是孙空空这种水平，可以施展出来的。
结果，透体而过，毫无损耗的雷电，却仿佛在诉说着这个事实。
只是他不知道，现在的孙空空，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在那一刻的权能显现之后，孙空空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真的成功使出了法天象地，与神雷合为一体，不被其所伤害。
但他终究不是孙悟空本人，实力恢复有限，这天人合一的状态，无法持续很久，他感到自我的实体正在渐渐恢复，很快，就会重新变回原来的猴子。
他无法刻意却延缓这一刻的到来，因为只有太上忘情，悠然无我，才能彻底融入天地之间，任何自发意识的可以所为，只会让天人合一的境界提前结束。
不需要多想，不需要忧虑，因为现在的状况不可能更糟，忧虑也是无用。
若是一定要找个寄托的话，或许，就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全部相信某个人的身上，就可以了。
“空空，坚持住，我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靠近了两人之间。
“神术·轮回业力锁！”
黑曜色的业之锁链，从金蝉的双手伸出，将身处在神鸣天雷之中，本已经暂时化为无形无质，不该被触碰所及的孙空空捆住，随后用力一拉，将其身体重新聚拢的同时，拉出了雷电覆盖的危险范围。
轮回业力，无形无质，束缚世间一切众生，使其不得超脱，也正是如此，才成为触碰到法天相地状态下孙空空的手段。
“大哥，你终于来了——”孙空空的体表还是被雷光触及了一些，显得有些焦黑，如同一只烧焦的猴子，看着颇为滑稽。
只是现在的金蝉笑不出来，他只是轻轻将孙空空放在一旁，说道：“放心吧，接下来就由我来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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