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合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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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壳里的人毫无动静,旁边医修不敢抬头去看,只能尴尬的低下头。
敖傅额角跳了跳,忍不住想要将连宿的嘴掰开。但是这人牙冠紧咬就是不松口。
“你是想死吗”敖傅气的低声威胁。
昏睡中的连宿无知无觉。
不过他身受重伤,身上确实感觉到了疼痛。
连宿可怜巴巴的蜷在贝壳里,敖傅最终见状,看向旁边医修。
“他不喝,该怎么办”
“又不能掰嘴,又不能用灵力灌,这要怎么喂进去”
医修抽了抽嘴角,摸不清尊上和眼前昏迷的剑修是什么关系,只能委婉道“或许殿下您可以试试温柔一点。”
“这位公子应该是警惕心很强,如果放松下来,自己可能会张开嘴。”
温柔一点
敖傅这辈子就没和温柔扯上过关系。
听到医修这么说,下意识的皱起了眉,想要将药碗还给对方。不过在他伸手的时候,却顿了顿,心中想到了什么,眼神看了底下低头的医修一眼,随即不耐的挥了挥手。
“算了,你下去吧。”
医修不敢询问殿下究竟要怎样给那剑修喂药,听到话之后,便迟疑地看了眼贝壳里,这才在殿下不善的目光下弯腰退下。
妖皇殿的大门被关上,里面只剩了连宿与敖傅两人。
敖傅握着药碗收紧了手,看着贝壳里的人知道再耽误不得。
便皱眉走了过去,将人从贝壳里扶正。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回想起自己幼时受伤不喜喝药时生母的动作,试探着僵硬的轻轻拍了拍连宿后背,将药碗抵在了连宿唇边。
“乖,张嘴。”
连宿被那一巴掌拍的差点吐血。
敖傅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掌拍重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深吸了口气,这次又轻了点。
连宿紧抿着的口因为这动作微微松了一些,然而却还是没有完全张开嘴。
敖傅别过脸去,只能又僵硬的再说了声。
“张嘴,喝药。”
“听、话。”
他补充似的又拍了拍连宿后背。
连宿模模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哄他。
是谁在哄他
未婚妻吗
好像只有他才会这样和自己说话吧
他受伤的思绪迟钝,这时候脑海中没有一丝判断力。听到这声音之后迟疑的想了想,完全思考不到燕阆怎么会在这儿,只是遵循本能的张开了嘴。就像是受伤喝药要人哄着的小孩子一样。
敖傅本来端了半天,以为他不会张嘴了,准备想别的办法,但是没想到在他准备收回手时,连宿居然张开了嘴。
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流下,叫连宿立刻皱起了眉。
敖傅松了口气,连忙一碗给连宿灌下去。
他第一次给人喂药,完全没有把握量,在连宿张口之后,就是囫囵一碗的汤汁倒下,差点叫连宿呛死。
连宿咽下之后不停的咳嗽,五脏都快要咳出来。
敖傅身体一僵,下意识以为是出什么事了,皱眉看向外面。
“叫那医修过来”
医修还没来得及出妖皇宫,又被人叫人过来。
抬眼就看到妖皇殿下僵硬的坐在原地,眉间烦躁。见她进来之后,冷声道“你过来看看,他怎么咳嗽这么严重”
“是不是你开的药有问题”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已经冷下来。
医修头上一滴冷汗滴下,连忙走过来查看,在探上连宿脉搏之后,才犹豫道“启禀殿下。”
“这位公子没有什么大碍。”
“您让他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那他为何咳嗽不止”敖傅脸色难看。
那医修为难了半天,只能咬牙道“可能是因为呛着了吧。”
呛着
敖傅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答案,怔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尴尬。想到了自己刚才见对方张嘴就暴裂的灌药的事情。
不过他掩饰的很好,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看出来,这时候只假装不耐烦的收回了话题。
“现在这样就好了吗”
“不需要再做什么了”
医修松了口气,小心道“我明天再来为这位公子请脉。”
“今日让这位公子在这贝壳之中休息便好。”
敖傅这才点了点头,挥手让医修下去。
见那医修走了,他才看了眼这会儿已经缓过呛意的剑修,皱了皱眉。
“喝口水都能呛到。”
他说完之后,像是不会和这么脆弱的人相处一样,又不自在的收回手。
玄珠修复身体没有那么迅速,连宿直到第二天也没有醒过来。不过因为多少身体开始修复,又喝了药的缘故,他气色比起之前好点了。
敖傅从他乌漆麻黑的脸上也判断不出什么,只能从唇上颜色来判断。
比起第二天嘴唇发白快要死的模样,今天好像气色好了点。
想到这儿,他将连宿扔在贝壳里之后,便起身去闭关。
吞噬了无欲天魔,他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被这人要死的模样吓了一跳。这时连宿情况稳定下来,他也终于能看看无欲天魔的留下那些秘密了。
敖傅想到自己被算计了那么久,眼神阴沉,转身进了闭关室。
连宿在妖皇殿中昏迷,却不知道外界因为他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
陵江城被魔族围攻的事情五洲八海都知道。
此次仙门损失惨重,去陵江城中参与大比的门派弟子长老零星只剩了几个,如果不是万剑宗首席连宿出手,在危机之时力挽狂澜,恐怕这几个也剩不下。
那惊天一剑即使是隔着万重山峦,也有人看见了。
斩业剑诀两道剑气,竟叫出窍期的大魔也停住了脚,不敢寸进一步
这几乎是许多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可是连宿却做到了。
连宿夺得剑修大比魁首的名声还没彻底传出去,斩业剑主的称呼就落在了他身上。身在城中被救的宗门都承了连宿的情,一时之间,万剑宗首席的名字几乎无人不知。
然而众人也知道,在城中封禁解开时连宿被妖皇掳走了。
此事几乎已经成了坊间茶余饭后议论最多的事情。
“唉,连首席脱力被妖皇掳走,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妖族虽然不像魔族一样与我们开战,但到底是异类,与人族之间也是互相看不惯。”
“那妖皇如今更是当众掳走五大仙门之一万剑宗的首席,是欺负我们人族无人”
不少人气愤不已,然而妖皇掳走连宿之后就失去了消息,叫他们想找都找不到。
藏锋真君一路追着敖傅去,然而妖皇殿地方隐秘。穿过了无生密林之后,便失去踪迹,只能在附近寻觅。
就连燕阆也没有找到连宿。
他在阁楼之上缓缓放下手,听到旁边大长老小心禀告,声音冷漠。
“还是找不到妖皇殿的位置”
大长老点了点头“派出去的探子四处查探但是却确定不了妖皇殿的具体位置。”
“那妖皇殿被隐藏多年,即使是妖族中人也不知晓。”
燕阆微微皱眉,回想起之前敖傅掳走连宿时在洗骨山上的场景,忽然道“去查一查无生密林附近的会医术的妖族。”
“把资料都给我找来。”
会医术的妖族
大长老有些奇怪。
难不成少主是觉得那妖皇会给连首席请大夫可是不是说妖皇和万剑宗有仇吗
他心中奇怪,但是却不敢耽搁,连忙叫人去查探,终于查探出了一份名单来。
因为妖族修习医道的本就少,绝大部分是植物成精,找起来也比较方便。
大长老将名单递上去,燕阆垂眸仔细一一看过。
在看到一个和守山龟族有些瓜葛的鬼萝一族时,微微眯起了眼睛。
鬼萝。
既可治病,又可研毒。
他低头就看到了鬼萝族的现任族长便是修习医道。
燕阆伸手在鬼萝的名字上顿了顿,在大长老看过来时道“叫人去跟着这个鬼萝医修。”
“跟踪小心一些,不要让人看到。”
他咳嗽了声,看向大长老。
“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
大长老看到少主倦怠的模样,有些担忧。
“少主。”
“你的伤势”
他那天可是看见少主为了接连首席,身上的寒冰锁链被牵动了,燕阆淡淡瞥了他一眼。
“我没事。”
寒冰锁链早在昨夜就被他压制住了,现在不过是隐隐作痛而已,叫他不悦的是连宿的失踪。
耳边没有了小青雀叽叽喳喳的声音,燕阆莫名有些厌烦这样无趣的生活。
他伸手拿起桌边的小木狗,可是小木狗却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动起来了。
广袖华袍的青年垂下眼来,遮住了眼底暗沉。
鬼萝照常第二天去给那位不知身份的公子请脉。
她从密林中走出来之后,提着诊盒慢吞吞的往远处的深谷里走,在走到谷外时,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鬼萝回头看了眼,却什么也没看到。
只见到一只兔子从林子里跳了出来,便以为是哪只还没化形的妖兽在这儿玩。她也没有在意,只收回目光,拿出了令牌。
令牌被拿出来的一瞬间,一道暗光闪过,刚才还在原地的中年女修便消失在了山谷边,只留下了几个脚印在落叶上。
敖傅在连宿把脉的时候就出来了,这时候目光紧盯着鬼萝。
中年女修被看的额头上冷汗滴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是妖皇殿下妖后呢。
在敖傅紧追着问如何时,为难开口“启禀殿下。”
“今日还是和昨天一样。”
“这修复的时间比较长一些。”
她言下之意是不会那么快见效。
敖傅皱了皱眉,不满地看着她,就差一句庸医了,不过到底还是忍住。
“他还要多长时间才能醒来”
鬼萝又有些犹豫。
“这个不好说。”
“还是要看这位公子自己。”
他如果想醒来,自我苏醒意识强烈便会醒来早些。
如果不想醒来自我苏醒意识不强,多久都有可能。
毕竟丹田耗尽对修士的心神伤害太大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
妖皇殿密林里的妖族大多都不问世事,因此就连几天前外面闹翻了天的大事都不知道。
敖傅目光转向连宿。
自我苏醒意识
他眯了眯眼,这人还要怎么样才能醒来
他在贝壳外盯着连宿看了半天,最终冷声道“你要是早些醒来,本座就少折磨你一日。”
然而这句话一点效果也没有。
敖傅又皱起了眉。
他刚还要说什么,这时候传音符亮起,外面有妖族禀告。
“殿下,外面有一个出窍期的剑修闯入密林了”
出窍期剑修
想到一路跟着他而来的藏锋真君,敖傅就知道是谁了,心里暗嗤了声阴魂不散,敖傅转身就化为龙身飞出了妖皇殿。
而在敖傅离开之时,却没有注意到,妖皇殿里的鬼萝忽然身体一晃,衣服上散落了一丝光点。
那光点融入大殿很快消失不见,鬼萝本身也没有察觉。
在她离开之后,细微的散落在殿内的光点化作一只微小的蝴蝶,从空气中坠落,慢慢落在了贝壳上。
相隔千里的陵江城中,燕阆执着书的手忽然一顿。抬起头来双目微微放空,看向远处。
化灵的蝴蝶原本还是茫然的不知所措,此时在停留在贝壳上之后,却羽翼轻轻煽动了两下,飞入了贝壳之中。
连宿在昏沉之中,只感觉到一只微小的不知道什么的东西落在了他手背上,微微的痒意从手背上泛起。
灵蝶轻轻挥了挥蝶翅,羽翼落在了连宿手上。
还在昏迷
陵江城中,燕阆皱了下眉。
他本觉得自己早已经预料到,甚至在陵江城遇难,连宿被逼出第二剑时也能做到并无波澜。
可是此时在看到躺在贝壳里生死不知的连宿时。
不知道怎么的,燕阆竟觉得心中一瞬间好似被什么拧住,却有些陌生的生涩。
干涩的感觉从来没有在心头出现过,不过一瞬间就被压下,他再抬起眼时已经恢复了。
灵蝶从手背上飞起又落在连宿眉心,连宿在沉入识海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阿宿。”
轻轻的声音温柔的响起,好似有些熟悉一般。
连宿心神微微动了动,却无法睁开眼。
燕阆当然知道连宿是伤势太重,一时无法睁开双目,这时候也不着急,只是轻轻透过灵蝶开口。
“阿宿,不用睁眼。”
“这样就好。”
“你可以听见我说话对吗”
连宿手指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好似回应一样。
燕阆垂下眼。
“我知道你在哪儿了。”
“不久后就会来接你。”
“阿宿会在这里等我的,对吗”
连宿说不出话来,那灵蝶落在他长睫之上,像是幻境一般,叫人生出虚妄之感来。
燕阆叹了口气,在听到门外声音之后,落在连宿眼睫之上,消失在原地。
进门的不是敖傅,而是守山的老龟。
老龟本是在外面,但是敖傅担心在他离开之后连宿这要死的身体又出什么事,就遣他回来。
老龟守在殿外丝毫不知道里面刚才发生了什么。
燕阆在消散前看了眼老龟,收回了灵视。
太久消耗灵力,叫他眼神沉了些,不过燕阆面色却未改。在大长老抬头时,低声说了几句话,眼神望向一个方向。
藏锋真君进入密林之后找不到妖皇殿的具体位置,只能强行在无生密林之中逼敖傅出来。
出窍期剑修暴怒起来的动静可不是密林能够承受的,不过藏锋真君好歹记得还没有与妖族开战,顾忌了些没有伤及无辜。
剑气罡风密布四周,敖傅刚一出现就察觉到了那中年剑修的动作,微微皱了皱眉。
“住手”
他出现在上空时。
藏锋真君才沉声道“把连宿交出来。”
敖傅皱了皱眉。
“本座和他的账还没算,不可能交人出来。”
“要想要人,老匹夫还是再等等吧。”
他声音嘲讽。
藏锋真君眯起眼,不知道自己弟子和他能有什么账。这时候人在他手中,为了不伤到连宿,他只能耐下性子道“连宿若有得罪妖皇的地方,我万剑宗会代为赔罪。”
“只是他只是一个年轻弟子,如今身受重伤,还望妖皇放他一马。”
“不然”他剑已经握在手中,眼神已经冷然。
敖傅听到藏锋真君指责他话中会伤害自己弟子,不知道怎么的,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他将人掳回来不仅没来得及动手,甚至还耗费了玄珠贝给对方疗伤。
倒是他害了连宿。
敖傅冷笑了声“本座自然比不上藏锋真君爱护弟子。”
“堂堂五大仙门,中洲陵江城居然要一个结丹后期的弟子来救,不知道的还以为仙门没有人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敖傅完全没有放人的意思。
刚刚窜起的一股怒火涌上来,叫他和藏锋斗在了一起。
地上飞沙走石,密林之中大片灵木倒下。
老龟抬头看了眼上空,又看了眼里面贝壳中的人,喃喃自语。
“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叫个出窍期的剑修找过来了。”
“而且那剑修居然还与殿下斗的不相上下。”
老龟心惊胆战,这时候只祈祷连宿快些醒过来,阻止这场斗法。
连宿意识其实在刚刚灵蝶唤醒之后已经慢慢复苏了,只是却仍旧有些懵懂。
在听到老龟的话后,脑海中闪过“师尊”两个字。
他识海猛然间像是被什么撞了一样,慢慢有些懵懂。
师尊找过来了。
他费力的想要睁开眼来,但是却怎么也睁不开,心中不由焦急无比。
然而这时候着急也没有什么用。
他身体不能动,口不能言,手指僵硬蜷在贝壳里,即使是知道师尊来了也没有用。
好在正当连宿着急的担心师尊和那个妖皇打斗的时候。
没过多久,就又听到了老龟的声音。
“欸,不打了不打了。”
“停了。”
连宿微微松了口气,竖起耳朵听着。
老龟这时候却不说话了。
连宿
所以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他心中皱眉。
过了会儿后,连宿听到一阵脚步声落下,伴随着暴裂的血腥气,敖傅从天上落了下来。
老龟低头连忙行礼。
“殿下没事吧”
“没事。”敖傅烦躁的看了眼。
刚才打到一半,他就给藏锋真君看了水镜里连宿缩在贝壳里的画面。藏锋要是想打断他爱徒恢复就尽管来。
敖傅心底冷哼了声,幸好那古板老剑修还有点理智在,在看到连宿在玄珠贝中之后就停了下来。
只是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藏锋真君也没想到这妖皇气势汹汹的掳走他弟子,一副不杀了连宿泄愤誓不罢休的模样。结果却将连宿带回去之后,第一时间给治了伤。
而且还是用的妖族疗伤圣物玄珠贝
这倒完全出乎他意料。
他本来是抱着和敖傅斗上一场无论如何都要将弟子抢回来的想法,但是现在却有些犹疑。
那玄珠贝是疗伤的好东西,而且一旦进入,便不能被打断。
他这时候闯进去带走连宿,非但不是救他,反而还是害了他,打断了他疗伤。
可是放任连宿在妖族
谁知道眼前的妖皇是什么心思。
敖傅性情暴烈多变,一时一性。而且之前还似与连宿有旧怨,如今救他也不知道是为何,把连宿放在妖皇殿内,他实在不放心。
藏锋真君脸上表情变化,敖傅都看在眼里,在对方看到他拿玄珠贝给连宿治伤时诧异地看着他时,敖傅脸色难看,莫名觉得眼前老匹夫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他皱了皱眉,见这老剑修不打了之后收回手来,冷声道“既然不打了,本座就走了。”
“藏锋真君要是想让连宿就此一睡不醒就尽管再来。”
他转身离开。
藏锋真君沉下脸,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又收回了手。
敖傅回到妖皇殿,心中因为那老匹夫的目光还有些不悦,好似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一样。
他眉头紧皱着,英俊的面容显得有些阴鸷。
老龟低着头不敢多问殿下是打输了还是赢了。只见殿下径直向着殿内走过去,走到了那玄贝旁边。
连宿耳朵里听到了有人来的声音,在嗅到血腥之后便确定了是敖傅。
他师尊呢
难道受伤了
他心中正焦急着,就听敖傅冷哼了声,忽然伸出手来。
他也觉得自己对仇人的态度有些太好了。
被藏锋那老匹夫异样的一看,愈发显得自己是蠢货。
自己当初和连宿的账还没算,他还敢在陵江城的时候摸蛇头。
敖傅眯起眼睛,就在老龟以为殿下心情不好要对这位公子出手的时候。
眼前血腥一幕并没有发生,敖傅脸色阴沉的一把抽走了连宿的毯子。
老龟
他神色略微茫然了些,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即又谨慎的想,殿下这么做应当是有他的用意,不是他能够揣测的。
敖傅在抽走毯子之后,看着连宿僵硬的缩在贝壳里,这才舒服了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着连宿的面将毯子燃烧成灰烬。
他以为连宿看不见,做这种尴尬事的时候也就十分自然。却不知道连宿虽然看不到,但是识海之中却能够感受到发生了什么。
在敖傅抽走他毯子的时候,连宿就抽了抽嘴角。
而紧接着又在嗅到空气里燃烧过后的味道之后,心神更是复杂。
敖傅这是气的烧了他毯子泄愤
按理来说魔族在吞噬了无欲天魔之后不是应该已经恢复了吗
怎么感觉反倒更幼稚了
他将刚才敖傅的行为和之前在洗骨山时傻了的敖傅对比了一下,这时居然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真傻了的妖皇好像更成熟些。
敖傅在烧了毯子之后,自觉报复了连宿。
想要再映一面水镜给藏锋那老匹夫看他弟子受苦的样子,又觉得这显得他有些蠢,只能勉强按捺住双手,收回手来。
连宿本来还担心师尊,但是在敖傅这么一顿操作之后,他顿时不担心了。
看敖傅这个样子,应该是没在他师尊手上讨到好处吧
不然也不会一回来就拿着他的毯子撒气。
连宿心平气和的想着,心神缓缓放松下来。这时才有空用神识查探自己所在的地方。玄珠贝隔绝一切,因此连宿的神识苏醒就连敖傅也没有察觉到。
连宿小心翼翼的在玄珠贝内查看了一番,在看到底下的珠床时微微惊了一下。无数玄珠生成的珠床上微微放着柔光,在无声无息的修复着他的身体。
连宿隐约察觉到自己受伤的脏腑在玄珠的作用下居然没有那么痛了。
他看着着珠床,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玄珠贝。
这不是妖族的治伤圣物吗
敖傅居然给他用了
他心头有些诧异。
不明白敖傅掳走他,又将这个给他的用意。
只是看到玄珠贝之后,连宿却隐约有些猜到他刚才为什么烧毯子了。
呃,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仇人用,对这条龙来说估计是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