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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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好些日子，云薇早就能下地走动，一边喝着调理身体的苦药，吃着滋补养颜的药膳，一边练着朱如文教授她修复身体的体操，加上年纪轻，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在京都的太后娘娘听说了龙凤双生的喜事，催着身边的孙姑姑赶来行宫，替自己看一看孙子孙女。

小皇子和小帝姬放在摇篮里，不似出生时那样皱巴巴、红通通的，如今肤色白皙，肌肤滑嫩，别提多可爱了。

帝姬比较活泼，眼睛眨呀眨的，小手挥来挥去，似乎在打招呼；皇子则安安静静，闭着眼睛，小嘴微张，正在甜睡。

孙姑姑穿着喜庆的暗红宫装，很是应景。她笑容满面，在摇篮前端详良，开心道：“小皇子既像皇上，又像贵妃娘娘，合了父母的所有好处，长大了定是位丰神俊朗、风度翩翩的君子，肯定能倾倒世间所有女子。小帝姬——”她微愣之后瞬间含笑，继续说道，“女承母容，将来一定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玄凌这些日子是瞧了又瞧，还是不满足，立在一旁看着孩子们，心里也很美滋滋，觉得自己和云薇怎么这么厉害，生了如此钟灵毓秀的一双儿女，更别提孩子们出生那日，前线大捷，士气暴涨，果真是福泽深厚，吉祥之兆。

孙姑姑又细细看了一会儿孩子们，说了一些吉祥话，又转述了太后娘娘的喜悦之情，便带着玄凌给两个孩子画的幼儿画，赶路回京复命了。

……

等孩子们快要满月，一行人便回了京都。

玄凌以嫡子嫡女的规格举办了满月宴席，又宣布大赦天下，免了大周各个州府郡县的一年赋税。很快整个大周都沉浸在欢乐喜庆的氛围之中，而西南的战事也开始顺风顺水起来，推进的比往昔要快许多。

等满月过后，云薇提议借着龙凤的喜气，大封六宫，让妃嫔们也沾沾喜气。玄凌想起那些个爱拈酸吃醋的妃嫔们，便同意了，并让云薇和端妃合计出一份晋升名单，最后由帝后确认。

于是，端妃享从一品夫人待遇；李贵嫔升为正二品妃，赐号“敦”，称作敦妃；陆婕妤升为从二品昭仪，为九嫔之首；若昭升为正三品敬贵嫔；费芳仪晋为正三品贵嫔，赐号“丽”，称作丽贵嫔；曹嫔因着身孕，晋为正四品容华；芳嫔晋为从四品顺仪；秦贵人晋为从四品芳仪；睦贵人晋为正五品嫔；史美人晋为从五品良娣。

不过这件使六宫高兴的事没过多久，礼部收到玄凌的示意，定下了小皇子和小帝姬的大名，皆从这一辈的予字，分别唤作周予泽和周予琛。

又逢十年一修的皇室族谱，便立刻录入玉牒之中。这样一来，两个孩子就被编入直系子嗣的排名，刚过满月，就分别被内宫中人称作二皇子和南阳帝姬了。

自从云薇入宫，盛宠之下，超出规格之事时常发生，何况南阳帝姬如皇子一般，从了予字，这让本就喜欢嫉妒的内宫一次又一次的被酸味充盈，就算先前清了一波爱捕风捉影的嘴碎宫人出宫，也难免会有人多嘴。

只是，他们没料到玄凌是真的疼爱这对龙凤，狠了心去发落，去整改。一旦一位亲政多年，颇有心机的帝王要认真，哪还有不听从的。没多久，宫内风气大清，很多重要的位置被玄凌安插了忠心自己的宫人上去。

云薇见状，更是舒心。本来内宫被皇后把持，朱氏一族的眼线遍布，现在可谓是惨不忍睹，也算是咎由自取，暴露了他们企图掌控皇室的野心，被玄凌怀疑，开始冷落。

皇后本就不受宠，因为云薇太像纯元皇后，以及她的一双儿女，接连出招，损了悫妃这枚棋子，也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被玄凌察觉，原本还有皇帝的尊重信任，现在是不剩多少了。皇后被利落的夺了管理宫务的大权，干脆静下心抚养皇长子，力求板正予漓的性格。

再者，玄凌之前让云薇、端妃和悫妃协理六宫之事，因云薇有孕，端妃避世，悫妃听从皇后，实际上没有多大的作用。可如今云薇修养完毕，孩子们由一大帮的乳娘嬷嬷们照顾，可以腾出手了。

玄凌又把六宫事务全权交给云薇，让端妃、敦妃和冯淑仪协助。

云薇未出阁之前，也由阿娘和几个嫂嫂精心教导，学习管家看账，颇有心得，兼之苏家又送了一些能干精明的姑姑们，帮助云薇理清多如繁星的宫内账本。在宫外，云薇没能带进宫的嫁妆，被阿娘化为钱财，投入进属于她自己的铺子中，蒸蒸日上，日进斗金。

宫内账本理清了，那些个姑姑们领着任务出宫，带着些许的宫女内侍，接受了一部分皇室经营的铺子，很快就盈利起来，比之前总是亏空的内库，已是好了许多。

玄凌也曾担心云薇总是忙碌，太过劳累，但是一看账本上的进账，干脆多分派了人手给云薇，让她放手去做。

一切都走上正轨，云薇有时候忙起来连自己也顾不上，不断充裕着内库的资金。关于两个孩子，反倒是玄凌在照顾，他没想到云薇如此的勤奋，大部分精力投入在宫务，不仅补充了亏空，还赚了不少。

可之前皇后也没有她这么忙——玄凌这样想着，又看了看手里新鲜出炉的账本，看见上面的数字后沉默了。

皇后之所以没云薇那么忙，除了管家看账这份心思，还有花在别处的心思，比如在内宫布置眼线，控制太医院，陷害妃嫔，探知帝踪——玄凌恍然大悟，原来皇后主要是忙在这里了啊。皇后的多数心思在别的地方，勉强维持内库就很不容易了，何况盈利。

当即在心下多了份不喜，玄凌觉得皇后不懂大局，身处后位，不为自己打理好宫务，反而在妃嫔这里斤斤计较、花样百出。有这样会陷害妾室的皇后，难怪他子嗣不丰。皇后连带着本来就不得玄凌喜爱的皇长子，更受玄凌冷待。

……

时间很快就过去，云薇已经熟练上手宫务，带着端妃、敦妃和若昭一起，不仅让内库充盈起来，也除了不少朱氏一族的眼线。等放松下了，便与若昭一起，去颐宁宫探望太后。

颐宁宫里，太后正逗着淑和帝姬。

淑和帝姬原是被打入冷宫的欣嫔所生。欣嫔惨遭污蔑之事，太后心知肚明，但是念及幕后黑手，便不作声，只是出力照顾被查出怀孕的欣嫔。

不过欣嫔总是郁郁不乐，虽说出了冷宫，别居他处，也总觉得有人要害自己，疑神疑鬼，心绪不宁，导致早产，并着难产，挣扎着生了个帝姬。

玄凌早就厌弃了这个被自己打入冷宫后因有孕移出的欣嫔，对于她所生的帝姬，也是不喜，太后便开口把帝姬抱到身边抚养。

至于血崩而逝的欣嫔，看在帝姬和太后的面子上，以嫔礼下葬妃陵，无追封，无追谥。

等帝姬满月，太后看着礼部拟送上来三个封号，选了淑和。于是二帝姬便被人唤作淑和帝姬。

三个孩子年纪还小，只会咿咿呀呀的，也很可爱。云薇和若昭说着逗趣的话，让太后时不时笑出声。本来孙姑姑通报皇后带着皇长子过来看望太后，太后却一反常态，拒而不见。

云薇敏锐地察觉到太后对皇后似是有些心灰意冷了。她心如电转，猜测着也许是因为逝去的欣嫔。欣嫔生产那日，似有不对，但众人被欣嫔的血崩吓得慌乱起来，无暇顾及，难道皇后有出手？

若是皇后出手了，难怪太后对皇后更加冷漠。

欣嫔是被厌弃之人，若是皇子，定是会被抱给别人抚养，皇后可从中周旋，让自己的人得以抚养，何必再下毒手，致使欣嫔血崩逝世。不留余地，过于狠毒，已奉佛多年的太后看不下去了。

……

至年底，本该是喜气洋洋的日子，却逢曹容华早产。

曹容华怀的不是时候，生产时又是早产，胎位不正，几乎陪上了一条性命。原本是生不下来的，但多亏了罗太医的一副药下去，勉强生了位帝姬，但也再也不能有孕了。而帝姬也是多灾多难，老是生病。

端妃叹息道：“这宫里的孩子看似尊贵，其实三灾八难的比外头的孩子多多了。”说完，不自觉抚上平坦的腹部。

若昭瞧着睡着了的小帝姬，眼睛眨也不眨，嘴里喃喃道：“要是我能怀上孩子，就算再痛苦，我也愿意。”

“姐姐胡说什么呢，姐姐定能得偿所愿，顺顺利利地生个孩子。”云薇说着话，让罗太医好好协助章太医治疗小帝姬。

至于曹容华，云薇摄六宫事，便请旨晋封，玄凌故而封曹氏为正三品贵嫔。虽无封号，但也是一宫主位了。

过了年关，若昭被诊出三个月的身孕。她是喜不自胜，开始小心翼翼起来。云薇还打趣若昭先前说的话语，没想到很快就有了身孕。

若昭说不过促狭无比的云薇，就塞了枚梅子糖让她住嘴。云薇吃着梅子糖，叨叨絮絮地开始说起各种怀孕的细节，若昭听得很认真，一旁的端妃虽还未妊，也不自觉听起来。

云薇边说边喝茶，不经意间瞧了一眼听得认真的端妃，在心里叹气。虽说齐家渐渐没落，但终归是定勋侯的后人，终归是武将之后，玄凌虽信任宠爱端妃，却不会让她有机会生个皇子，端妃想要生个孩子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