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闰年闰月 月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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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少年越行越远,体型巨大的无主降头,勐然回身,喘着粗气向靠在石头上的红衣女子走去。
每一步都像散发着怒气。
每一步都像踩在女子身上。
此时红衣女子连站都困难,更别说逃,眼见滔天杀气跟着沉重步伐走来,只能一声自嘲冷笑。
无主降头一下拎起女子,举过头顶,就像拎着待宰鸡仔一般,眼中全是杀戮即将带来的快感。
红衣女子望着眼前丑恶的怪物,无力垂下双臂,从未想过自己是这样死法,嘴角自嘲更浓。
在无主降头注意不到的江面,正有一个俊逸少年,去而复返。
小心翼翼,贴着江壁,手足并用,如壁虎般快速急行。
见红衣女子没有反抗气力,再戏谑下去也没有意思,无主降头就准备手上使力了结她。
还未发力,有三支寸剑从江壁破风射来,直接穿透巨大降头举在空中手臂。
无主降头臂上吃痛,松开手,红衣女子如断线风筝从半空落下。
贴地少年,起腰发力,一个瞬移,从巨大降头双腿间窜过,正好接住下落女子。
无主降头还没弄清什么事,只觉臂上疼痛难忍,又见之前少年去而复返,在自己眼皮下把人救下,瞬间暴怒。
魏涞接住红衣女子后,毫不迟疑,左腿半蹲,右腿发力,一个横扫千军,数千斤的巨大降头竟被扫倒在地。
看似简单的一接,一扫,实则已经把少年气力发挥到极致。
就在无主降头倒地空隙,抱着女子的少年向石山背后凌空奔逃而去。
起地后的无主降头,环顾四周,再也见不到半个人影。
魏涞抱着女子,也不知无主降头有没有追来,用尽体内最后气机,不分方向,只管向前奔逃。
低头见怀中红衣女子气息越来越弱,从怀中掏出“抚心丹”潦草地塞进女子口中。
服下抚心丹的红衣女子气色稍好一些,刚刚只觉得嘴中被人塞了什么东西,唇尖碰到指尖,有种说不的温度,此刻缓缓睁眼,只觉得耳旁有风呼呼掠过,直到腰间感受到少年的双手,才知道自己在别人怀中,抬头望去,只见少年眉眼舒朗,额头汗水混着嘴角鲜血滴落而下,正好落在自己额头伤口中。
嘿,别说,这少年还挺顺眼。
而奔逃中的少年可没那么轻松,抱着人一口气奔出几十里,身体本就被重伤,此时体内气机更是山穷水尽,一步踏空,眼前一黑,彻底失去知觉。
漆黑深夜,眉目舒朗的少年只觉脑袋沉闷,朦胧中,见不远处有微弱火光,忽明忽暗。
四肢冰冷,唯有胸口有些许温度,揉揉疲惫双眼,定睛看去,一个面若桃花红衣女子贴于胸口,秀眉紧闭,呼吸均匀,已经入睡。
红衣女子似乎感觉到少年醒来,抬起头,注目少年良久,莫名其妙说道:“确实挺顺眼!”
魏涞也是被这一句话整得不知所云,缓缓撑起身体,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忽然又想到钟萍,转头对红衣女子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位青衣女子怎么样?竹林中的血是不是她的?”
红衣女子见少年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心白天和她交手的青衣,似乎有些不高兴,“她是你媳妇?你这么关心?”
魏涞被“媳妇”一词给难住,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见少年不说话,女子继续道:“血是她的,不过伤势不大,以她道行,也就三四天就能恢复如初。”
闻言,少年瞬间宽心,于是就准备起身,刚坐起来酸痛感触及全身,似乎能听见骨头嘎吱作响,只能不停深呼吸来减缓。
斜眼望去,只见面前女子也没好到哪里,之前被无主降头一击,衣服和皮肤都被地上石头蹭破,额头上伤口更是可见骨头,此时血还在一点点往外渗出。
魏涞对眼前女子指了指额头道:“嘿,姑娘,你的额头还在渗血,先处理下。”
红衣女子似乎也感觉到额头伤口,用手在衣角撕下一块红色布条,裹在一起,按在额头上,又对少年道:“别叫我姑娘,我有个很好听的名子,叫花叠月,我是闰年闰月所生,出生二月,两次月圆。”
“闰年闰月,月重月,月叠月,叠月,确实是好名字。”
“你呢,叫什么?”
“魏涞。”
叫花叠月的姑娘一挑眉眼,“你是魏沐先生儿子?”
魏涞见眼前女子认识养父,警觉打量对方,“你认识我父亲?”
“别这么紧张,魏沐先生大名在我们’异人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和你年纪差不多大时候,一把竹刀,就挑了异人宫’大祭司’玄宫一只手臂,至今玄宫大祭司都不敢再进你们寨子。”
魏涞是第一次听到养父年少时过往,和木纳养父过往,走马观灯从脑中闪过。
原来曾经也如此风流。
花叠月额头血已经染透红布,红布更红。
“想不到那河怪如此厉害,周围生灵怕是在劫难逃。”
魏涞从万千思绪中回过神来,“什么河怪?就是一个无主降头,不过气力确实大得惊人。”
“哦,你知道那什么无主降头来历?”
“来历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它也就是个被主人抛弃的可怜虫!”
随后魏宁又打量起红衣女子,“你今天来我们寨中何目的?既然知道我养父手段,还敢待在我家屋顶?”
花叠月莞尔一笑,些许得意道:“你当我们异人宫的碟探是废物?能上你家屋顶自然知道魏沐先生出了寨子,至于是什么目的,肯定不能告诉你,不然异人宫都不会给我一具全尸。”
魏涞也不强人所难,深吸一口气,调节体内紊乱气息,起身就准备离开。
花叠月见少年要走,出言问道:“你这伤势一时半会好不了,你又要去哪里?找你媳妇去?”
“哪有什么媳妇?那位青衣女子叫钟萍,钟声的钟,萍水相逢的萍,她是我的朋友!”
花叠月挑起眉眼,一脸鄙夷,“哦?原来只是朋友?那你现在不是找她,是干嘛?”
魏涞对着红衣女子还一挑眉,“当然是捍卫人间正道去!”
“说人话!”
“宰了那个无主降头去。”
花叠月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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