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九指少年 闭眼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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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雪，一夜无眠。
次日，天刚微亮，一直旧装着身的消瘦汉子，穿上了崭新的蓝袍，裹紧小辈送的貂绒，连靴子都是新的，使劲在地上蹬了蹬脚，感觉十分满意，呵呵一笑，自言自语轻声道：“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合身。”
取出竹刀，别于腰间，准备去和老祖宗会和，天地间，且容潇洒一回。
打开卧室门，桌子上丰盛饭菜，热气腾腾。
旺财和少年，立于堂屋门口，好似等候多时。
少年眼目舒朗，却藏不住眼中血丝，嘴角挤出微笑，“爹，吃完饭再走不迟。”
旺财也通人性般，挪至消瘦汉子身边，毛绒绒且硕大脑袋贴着汉子脸上蹭来蹭去。
汉子在旺财身上抓了抓，也不管对方听不听懂，笑声道：“以后魏涞的伙食就看你的，要是回来看见他瘦了，我可要唯你是问的！”
旺财低头，低啸两声，像是在回应着汉子。
父子二人，对桌干饭，没有言语，各有心事。
饭毕，汉子重新走进卧室，再次出来，手中多了两本书，一本书名《武志》，另一本没有书名，书页也全部发黄，看样子年代久远。
汉子首先把无名旧书递给少年，面容祥蔼道：“这本书记录各种秘术心法要诀，如今天下不太平，你当多学此道，如果能道术大成，自当可以为苍生撑起一把伞！”
少年重重点头。
看着少年接过无名旧书，汉子又把那本《武志》递了过去，“这本《武志》帮我送给钟萍那丫头，这书可以助她在武道上更进一步，那丫头命苦，怎么说也算是师徒一场，万一回不来，算是给她留个念想。”
少年低头不语，把两本书同时塞入怀中，从马厩中牵出马匹，马背上放了提前准备好的食物和盘缠。
汉子接过马绳，牵出院外，回头望了眼少年一眼，翻身上马，挥手道别。
白毛风吹起碎雪，汉子身影很快消失在羊肠小道飞雪中。
很久，很久，少年依旧驻立院口，眼睛始终望着养父离去方向。
大龙国最北边，蜀山深林，漫天大雪，一支千人军队借着夜色和大雪，急速行军。
领头九指少年，胯下赤鬃马，腰间别长刀，身披银甲，舌头不时舔舔干裂嘴唇，满脸风霜，丝毫看不出他曾经也是寨中眉清目秀的少年，魏宁！
五个月的军旅生涯，完全褪去了脸上青涩，举止投足间更是和以前吊儿郎当形象判若两人！
风雪越来越急，九指少年立马，高举左手，大声令道：“所有将士，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
士兵们也是毫无含湖，听到教头发话，雷厉风行，各司其职，很快山林里一座座帐篷升起，帐篷内篝火也都点了起来！
军营中心，最大帐篷内，九指少年盯着行军图，不停踱步，周边从将无一人敢上前打扰。
就在晌午，秘探来报，“镇龙将军”南宫羽和他身边百十将士，被寒冰国数十位方术异人困于蜀山顶，如果长时间无人支援，镇龙将军恐怕凶多吉少。
当时大龙国内，离蜀山最近的就是魏宁的“术字营”，术法对方术，同宗不同源。
魏宁毫不犹豫接受了营救任务，不是自信，而是镇龙将军南宫羽。
南宫羽是大龙国唯一上将军，也是对抗寒冰国最锋利的重剑，曾多次在战场上和方术异人硬抗，更是在朝堂敢于和奸相胡雍叫板，无论是安内，还是拒外，镇龙上将军都算上是大龙国百姓最后屏障！
只是此时，风雪漫天，魏宁根本无法确定行进路线，如果走上岔路，那南宫将军必将多一份危险。
再三思量，就地扎营，吩咐探子先去摸清路线！
约莫三个时辰之后，一个身材矮小的探子来到军营帐篷内，探子浑身是雪，连眼睛都在行军中被吹红肿，见到九指少年，单膝下跪，拱手道：“报，启禀教头，属下在蜀地向北直行十里，并没有发现镇龙将军和他底下将士踪影，只是……只是……”
见矮小探子吞吞吐吐，魏宁不耐烦，大声喝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只是什么？老子没时间听你在这里结结巴巴！”
探子见到九指少年发火，不敢再犹豫，“只是属下在回来之时，发现军营两侧好像有寒冰国异人身影，目标应该不是山顶，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冲着我们来？魏宁忽然顿悟，自言自语道：“这寒冰国是想和我玩围点打援？利用镇龙将军危险处境来击杀前来的救援。”
心中快速想着对策，但有一点可以确实的是，在歼灭自己的术字营之前，镇龙将军都是安全的，所以自己必须要先干掉来范的方术异人！
已知敌意，那剩下来的就是各显神通呗。
魏宁提刀，扫视周围百夫长，语气不容抗拒，命令道：“今晚所有人能休不能睡，每隔一个时辰，轮流换岗。”
周围将领齐声领命。
随后魏宁拎起随身背包，若有所思，再次大声道：“还有，这座帐篷周围所有守卫都给老子撤走！”
一旁一位年纪颇长，作战经验丰富的副将，抬手对眼前九指少年道：“教头，万万不可，你是一营之长，方术异人这次应该就是冲着你来的，要是把守卫撤掉，今晚他们肯定来袭，到时候……”
不等副将说完，少年摆手打住，语气虽有缓和但仍不容置疑说道：“我知道他们是冲我来的，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区区方术异人能奈我何？今天老子就让他们见识见识谁是爹？”
此时副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打心里开始有些佩服这位年纪轻轻的九指少年！
当初少年被任命教头，成为千夫长时，军中多有不服，年纪轻轻，**不离十是那“武骑校尉”魏离亲信而已。
心中有抱负，年小又何妨？
今夜九指少年，独坐军中账，手中有长刀，包中有木人，闭眼待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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