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绝望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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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丑时末。
“成了！”
碎石滩内，看着被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韩小怜，魏铁雄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兴奋的怒吼。
此时碎石滩里就只有他、绯色公主、多尼三兄弟、奥尔多威廉以及艾薇，至于其他人则早被撵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与二阶职业战斗，连一阶职业者都是累赘，更别说普通人了。
“你们必须暴露自己。”
在决定遵卦之后，牧歌便和绯色公主敲定了现在的计划。
在这个计划里，在场所有人都是诱饵，包括牧歌，包括艾薇。
对于众人而言，无论韩小怜想要优先击杀谁，只要她将注意力放到小溪对面，那么这个计划也就成功一半了。
接下来便是等待，等待敌人上钩。
果然，就如同牧歌所预料的那样，在发现碎石滩内有埋伏后，那个二阶强者毫不犹豫的对他们所有人发动了攻击，目的便是要把一切危险全部消灭在萌芽。
对于奥尔多威廉等人而言，一头双生子固然强大，但是在众人联手下却也就能坚持一会。
当牧歌释放那个可以冻结他人灵魂的道具的时候，他们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虽然那个长的像骷髅一样的道具让多尼等遗忘大陆原住民有些不舒服，但是一想到在自己的努力下，一阶不可击杀二阶的鸿沟即将被跨越。
创造历史般的快感让他们忘记了刚刚的不快，也让他们忽略了旁边那个再次睁开眼睛的双生子。
另一侧。
“将。”
伴随着牧歌的话语，那五道锋利寒芒沿着韩小怜面门呼啸而下，直接插向其胸口的大洞。
韩小怜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笑。
她并不否认牧歌的能力，但是连一阶都不是的普通人居然想要重创二阶职业者，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果不其然，少年的利爪划过，却连几道印记都没有留下。
韩小怜嘴角的嘲笑在扩大，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欣赏敌人那错愕乃至绝望的表情了。
却不想，当她抬眼时看到的却是一片绿光。
“灵法天转，物化天通。”
低沉的呢喃中，两条蛇女撕裂符箓直接缠在了女人身上，只留其胸口的大洞露在外面。
牧歌无法撼动韩小怜的伤口，但是经过绯色公主和奥尔多威廉加持的弩箭却可以，至少能让她暂时失去追击的能力。
这是他们唯一翻身的机会，所以在看到对方被控制后，牧歌迅速低头，直接给后方的艾薇让出了身位。
然而等了三四息后，预料中的攻击也没有到。
“开心么臭弟弟？”
韩小怜嘴角的嘲笑扩大到了极致。
牧歌脸上那绝望与恐惧是她最好的催化剂，她像是一头发狂的雌兽，在蛇女的捆绑下疯狂的扭动着身体。
“真的是，太棒了。”
脖颈高扬的韩小怜痴痴看着牧歌，眼中既有爱恋又有痴迷。她伸出自己的长舌舔舐着自己的红唇，同时神情亢奋的对着少年嘶吼道：“我真的好喜欢你。”
两条蛇女连两秒都没坚持住便回到了御兽符内，而韩小怜在挣脱束缚后便一把握住了牧歌的手臂，随后用力一捏。
筋骨断裂的声响从牧歌的手臂中传来，与此同时，另一侧的碎石滩中也响起了一阵轰鸣。
漫天的烟尘中，魏铁雄抱着艾薇仓皇逃窜。
在其身后，化身龙枪的多尼兄弟一边口吐鲜血一边向另一侧狂奔，在他们怀里的绯色公主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一张俏脸却也白的吓人，显然是魔力透支过度。
四散的碎石如雨，那噼啪的声音仿佛要将寂静的戈壁滩惊醒。
而在无数碎石之中，四头身形高大的双生子缓缓走了出来。
在它们手里，魔法长袍破碎，身体上多处血洞的奥尔多威廉怒目圆睁，仿佛无法相信本应该被击杀的双生子居然会暴起伤人，更无法相信刚刚还在远处的另外三头双生子竟然在眨眼之间突进到碎石滩中。
几个呼吸的时间，胜负的天平便已经开始倾斜。作为代价，随着众人从松果小镇一路走到这里的奥尔多威廉即将化为一地尸块。
“你听到那些人的悲鸣了么？”
轻轻抚摸着牧歌那已经被捏断的手臂的韩小怜轻声说道：“多么美妙的声音啊，总是能让人夜不能寐。”
说着，她再次转动那只手臂，让其中的碎骨如同尖刀，不断的撕扯着原本附着其上的血肉。
出自大梁山的少年并没有嘶声哀嚎，强烈的愤怒与不甘催使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但是那兀自颤抖的身体和即将被出血的嘴唇依然在向韩小怜展示着他的痛苦。
韩小怜在癫狂大笑。
她那样的陶醉，以至于她并没有看到随着少年受到的痛苦增加，其身下的阴影里竟然出现了丝丝缕缕的火焰。
“你的同伴快要死了。”
与此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牧歌身后响起，随后一只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掌出现在他身上。
它们如同游蛇不断的四处游弋，不断的将掰弄着那倔强少年的头颅，让他看向即将四分五裂的同伴。
“我可以帮你，而你只需要支付一些微不足道的灵魂。”
魅影先生的手掌微微用力，再次将牧歌的头颅拉低，让他可以看见自己尚且完好的手臂和抓在手臂上的莹白五指。
“去你吗的！”
牧歌颤抖着说道。
下一刻，那五指再次用力，直接捏碎了手臂中的骨骼。
凄厉的惨叫混合着女人的尖叫响彻整片隔壁，期间还包含着魏铁雄等人的怒骂和奥尔多威廉的闷哼。
“仅仅为了你那可笑的把戏，你就要拉着你那些同伴一起去死么？”
魅影先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其面部还升起了一道血腥的弧度，仿佛地狱里嘲笑世人的恶鬼：“忘了那些东西吧，这里不是你们的生路，你所谓的救星也不会在寅时出现。此时此刻唯一能救你的，只有我。”
说着，魅影先生的手掌捏住牧歌的下颚，让他将紧闭的嘴巴张开：“来吧，祈求于我，让我帮你脱离苦海。”
牧歌死死的咬住要牙关不让自己开口，一道道青筋在其头顶绷起，仿佛一条条被激怒的大蛇。
牧歌在愤怒。
他的心脏如同咆哮的野兽，在疯狂的跳动。
源源不断的血液被推到其全身各处，随后顺着双臂的伤口倾泻而出，最终被其身下的阴影吞噬。
恍惚间，一抹火光照亮了阴影。
就在这时，韩小怜五指前伸直接洞穿了牧歌的胸口，接下来她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捏爆那个不断跳动的肉块，却在这时她突然看到身下少年的影子里突然窜起了一道火光。
恐怖的热量顺着阴影流淌到了牧歌的身上，最终化为一条条熔岩般红色纹路，并一路蔓延至其全身。
“忘了你那些可笑的把戏吧。”
强烈的危机感让韩小怜下意识的收缩起手掌，与此同时，魅影先生的声音也在这时钻入了牧歌的灵魂，试图控制他说出祈求自己的话语：“如果天地有灵，又为何会让众生受苦？如果万物有道，又如何不在世人受难时降下恩泽？所谓天道，所谓神魔，所谓恩赐都是骗人的，真正能帮助你的，只有我。”
却在这时，一直半跪在地的牧歌突然抬头。
此时的他，内心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致，在源源不断的怒火催动下，他并没有看到自己身体上的伤口在愈合，也没看到那些正在蜿蜒流淌的火焰纹路、
此时的他，内心只有愤怒！
随后
“去你吗的！”
伴随着怒吼，伴随着那些火焰的滋养，那双已经报废的手臂瞬间复原，同时变得更加强壮有力。
它们像是一对重锤，在主人的挥动下直接砸在了韩小怜的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二阶红莲行者被一击击飞。
而作为代价，牧歌的胸口被其抓下一大块肉，隐约可以看到其中跳动的心脏。
恰在此时，寅时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