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活死人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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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流一气催化生,聚鼎炉来华于顶。”
丘处机每使一招,便口念心法。
二人剑路时而虚虚而灭,时而虚实而尽,又时而实实相击。
待丘处机每念完一句口诀,对面的郭雪剑招便更纯粹一分。
后来剑击声渐少,直到细微无声,两边似乎刺出无数剑雨,却又巧巧都擦身而过,互不相触。
老子曰: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天无尽处,人有穷时。人用的技巧终归有其不逮之日。
二人变化穷尽,同时收剑。
只见二人头冒缕缕白烟,乃是内力运转到了极限。
丘处机叹道:“天下竟有如此惊才绝艳之人!”想起自己那个王府里不成才的徒弟,有心想要认输,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原来方才丘处机将全真剑法中最精妙的一招一气化三清使了一遍,此剑招变化之繁复,寻常人便是苦练两三个月,都不一定能记熟,故而众弟子都说没记得,却只有郭雪说记得了。
丘处机心下不愿相信,便叫郭雪出招以此招相搏。
果见郭雪竟记熟了剑招,施展出来分毫不差。
丘处机心中懊恼之余,又是惊叹,又是爱才,于是干脆边打边念出心法口诀,将这路剑招尽数传了郭雪。
马钰微微一笑,道:“无量天尊。七侠教出这样的好徒弟,师弟觉得还有赌斗的必要吗?”
丘处机道:“赌得是我丘处机,但若是江湖传出去,却要说我全真教技不如人,如何认得?”
马钰道:“郭雪小兄弟既然是以全真派的剑法技压众弟子,又怎么算是全真教技不如人呢?”
丘处机一愣,颔首道:“掌教师兄说的是。”
郭雪道:“邱真人,家师有信带到。”说罢双手将信件递上。
丘处机取过信件,展开一看,脸色渐黑。他双手一分,欲将信件撕碎,但又生生忍住,将信件折叠放进怀里。
那信里是七怪先表达了对故友思念之情,然后开始自我“贬低”,说两个徒弟不好教,这个郭雪不争气,就不赴嘉兴之约了,让另一个徒弟赴约,免得邱真人届时“不尽兴”。言语间极尽挖苦之能。
丘处机怒道:“认输是不可能认输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输。只好两年后嘉兴再见了。”
随后在丘处机的介绍下,郭雪对全真七子一一拜过。
丘处机传郭雪全真派的武功,也是有心将郭雪认作半个全真弟子,郭雪也不抗拒,如此在他引导下,郭雪对全真七子以师叔伯相称,与三代弟子也以师兄弟称呼。
此时天色已黑,郭雪便留宿在重阳宫内。思索古墓之行的方法,苦思良久,却始终都想不出什么对策来。如此便也不再费脑,倒头就睡。(非是他不给九阳功加点,实在是道士过午不食,晚上没什么水谷入腹。)
次日一早,尹志平做完早课,作为旧识,便来领郭雪去用早膳。
用完早膳后,尹志平又领郭雪四处参观重阳宫和终南美景,一路又介绍遇见的师兄弟认识。
直到遇见一个叫甄志丙的少年师弟,郭雪一阵恍然,并对尹志平产生了一丝愧疚。
原来当初在大漠时,郭雪二话不说教训了尹志平一顿。一方面是恼他原著中“欺负”郭靖,二来就是为还不知道有没有出生的小龙女报仇。
这番得知有个甄志丙在,郭雪才知道原来自己打错人了。
而且这尹师兄完全没有记仇的意思,昨日还借剑给自己,可以说是胸襟宽阔了。
郭雪道:“尹师兄,我在山下时也听闻过当年重阳祖师抗金义举,祖师有一屯兵的活死人墓却不知在何处?”
尹志平道:“师弟有所不知。如今活死人墓早被人占了去,众位师长不许我们靠近。”
郭雪故作不忿道:“这是什么道理?此处乃全真教的地界,活死人墓也是重阳祖师的遗产,凭什么叫人白白占了。”
尹志平道:“这……我也实在不知。”
郭雪怂恿道:“尹师兄!走!我们去活死人墓看看!”
尹志平道:“不可不可!怎敢违师长之命!”
郭雪道:“此番只为睹物思人,见识祖师遗风。只去远远看看,又不进去,不算违命!再说了!我们全真教乃是天下第一大派,难道还怕了几个鸠占鹊巢的宵小么!”
尹志平再三犹豫,但实在架不住郭雪一旁不断怂恿,再加上终归是少年热血,心中也是激起一股豪气。道:“好!那我们兄弟就去转转!”
郭雪一喜,向尹志平讨了一把长剑,二人持剑往后山走去。
翻过一个山头,尹志平指着远处道:“师弟,你瞧,那便是活死人墓!”
郭雪定睛一瞧,果见山坳之中显一墓门,而墓体藏在山体之中,也不知道延伸进去有多大。当初王重阳建立此墓,当花费了不小人力物力。
郭雪道:“师兄,昨日全真剑法我只学了半套,不得心法。你把剑法教我好不好?”
尹志平昨日亲见郭雪得了师尊真传,已经把郭雪当做了最亲近的同门,闻言爽快道:“教授不敢当,切磋切磋。那我们回去罢?”
郭雪道:“回去人多眼杂,就怕赵师兄闲言碎语。此处耳目清净,不如就在这里罢?”
尹志平也知赵志敬心胸狭窄,他私授剑法必然会嚼舌头,便道:“好吧。师弟你瞧瞧这招。”
尹志平一边演练全真剑法,一边口念心法。打完一遍,郭雪默默思索,已然全部学会。便自耍了一边,尹志平看完后,发现招式、发力分毫不差。不禁大感佩服。
本着礼尚往来,郭雪用经验值将这套全真剑法拉满,准备反过来指点尹志平诀窍。
一拉没注意,惊讶地发现这套全真剑法竟然直接花了小十万经验,这是郭雪存一年时间才存下来的。
郭雪心痛之余,脑中闪过全真剑法的各个关要和用法,才知全真剑法作为重阳祖师所创,威力不可谓不大。
在双雕原著中威力不显,一方面是出场多是五绝级别大佬,另一方面也真要怪全真教后继无人了。
郭雪道:“尹师兄,我们用全真剑法搭搭手!”
尹志平道:“好!师弟手下留情!”
二人拔剑相击。郭雪有心指点,剑上便不带着内力,纯以全真剑法的技巧引导尹志平出剑,时不时出口请教“师兄你看这样对不对?”“师兄这招这样出如何?”
以请教之名对尹志平大为点拨,尹志平初时不觉,之后也发现是这位“惊才绝艳”的师弟有心指点自己武功,不禁大为感动。
二人叮叮当当一路交手,尹志平醉心全真剑法,却全然没发现二人已经不知不觉被郭雪引导到古墓附近了。
尹志平用一招终南隐径破去郭雪的横行漠北,自觉对全真剑法理解大为长进,便是过去苦练两三年也不如这短短两炷香的时间领悟得多,不由心生喜悦,道:“师弟……”
却有一俏生生的声音说道:“全真教的牛鼻子,谁许你们到活死人墓来的!”
尹志平闻言一惊,打量周围,竟发现不知何时到了古墓附近。
出声的乃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生的玉雕粉琢,白嫩秀气,只是常年不见阳光,脸上全无血色。
郭雪心中有数,却故意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童不答,道:“快快速速离去!”
郭雪道:“这里是又不是你家,我们为什么要离去?”
女童道:“这里是活死人墓,就是我家!”
郭雪手指脚下道:“这里是活死人墓?”几人正身处古墓附近的丛林。
女童道:“没错。”
郭雪便手指古墓道:“想必那个是树林了!好吧,我们去树林!”
女童气道:“不是不是!那个也是活死人墓!”
郭雪哈哈大笑:“非也非也!你说这边是活死人墓,那边就不是活死人墓。我去不得活死人墓,所以我要到不是活死人墓的地方去!”说罢踏步往墓门走去。
女童大为恼怒,挥拳朝郭雪打去,郭雪九阳真气护体,那女童只觉对方身上滑不留手,自己竟直接错开,站立不住就要扑倒。
郭雪伸手将她抱住,轻轻一送,女童便站到了墓门前。
女童呆立片刻,忽的满脸通红,转头跑进活死人墓里去了。
尹志平低声道:“师弟我们快走罢!师尊曾提到此处是一位了不得的前辈所占,如今你怕是恶了人家弟子,不可久留。”
郭雪大声说道:“走什么走!活死人墓是重阳祖师所建,当为全真教所有。我今天非进去看看不可!”
尹志平一叹,这师弟脑袋怎么这么铁,看来如今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活死人墓是你们祖师爷比武输的,何时是你们全真教所有了!口不择言,该打!”
古墓中传来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打”字刚落,二人眼前一花,尹志平脸上便挨了两个耳光。
郭雪反应极快,抬手格住,手臂上挨了两下,却无内力附在其上,当是此人手下留情。
郭雪暗道好险,打人不打脸,挨揍是小,打脸是大。要是一时不察挨到了,那也只好和这位更年期老处女翻脸说道说道了。
尹志平脸上挨了两下,却连对方人影都没捉到,也不知是人是鬼!好在对方手下留情,若是换上一把利器来,恐怕此时自己便已经交代在此了。
此人武功只怕不在师尊之下。尹志平心下骇然,已生惧意。
“滚!”那女子的声音从古墓中传来。
尹志平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随后拉扯郭雪的袖子,低声道,“师弟,快走罢!”
郭雪计上心来,道:“好!”
二人快步离开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