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消亡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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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艾斯德斯大惊。
赤童看着艾斯德斯的动作，有些不解。
“怎么了？将军？”
“没...没什么！”
艾斯德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摆手，示意没什么。
没什么？
自然是有的。
艾斯德斯突然想到了今天早上还在与希顿谈论的。
讲述的就是将军与皇帝的爱恨情仇，其情节之夸张，人物之浮夸，普通人看到只会给一句垃圾的评价。
但艾斯德斯偏偏喜欢这样的。
但喜欢归喜欢，艾斯德斯可从来没当过真，也能分得清和现实。
毕竟她艾斯德斯也称得上阅书无数，岂会被一本影响？
而里面的情节发展，正好到了将军与皇帝出现的片段，偏偏正好，又讲到了弱小的皇帝，救下了最强的将军！
“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艾斯德斯心中勐地摇头，否定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抛开事实不谈，其实差别还是很大的。
中的世界背景，遇险情况和现在都天差地别，自然不可能一模一样。
“那将军你对于爱情有什么看法吗？”
恍忽间，艾斯德斯仿佛听到了当时希顿问自己的话语。
“没有！当然没有！”
艾斯德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啊？”
赤童一脸惊讶，看着突然站起的艾斯德斯。
“将军，你是不是不舒服？”
“不不不，啊，是！我吃饱了，身体还有些疲劳，不过休息会就好了！”
艾斯德斯话锋一转，解释道。
“唔，将军稍等，我马上解决！”
听到艾斯德斯的话，赤童看着桌上还剩下的一盘肉，瞬间拿起来塞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道。
“哗啦啦！”
赤童飞快的收拾完毕，推着餐车离开了艾斯德斯房间。
艾斯德斯坐在床边，想着刚刚的事情，还有自己落海丢脸的情景。
思绪不由得向外飘散。
陛下说的最后一章，什么时候能看到呢...
......
“今天答应了艾斯德斯将军的最后一章，回去后倒是要抓紧写出来啊！”
房间内，希顿不由得想着。
今天艾斯德斯这番拼命，是希顿思虑不周，做为补偿，希顿只能在艾斯德斯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上用心了。
自从知道艾斯德斯的兴趣后，他和戈兹齐就合计着不能让街头杂书影响到艾斯德斯的思想。
因此，在那之后，艾斯德斯看到的每一本书都是两人检查确认无误后，想让艾斯德斯看到的书。
有些时候，希顿心血来潮，还会自己落笔写上一点，没想到艾斯德斯异常感兴趣，甚至推荐自己观看。
“最后一章该怎么写呢？”
希顿脑海中不由浮现艾斯德斯躺在自己怀中的场面。
枯燥的海上生活再次开启。
锦衣卫众人修理着船只在战斗时受损的地方。
不过因为没有材料，桅杆是不要想了。
出乎意料的，微风吹拂，正好面向那座巨型陆地，甚至连海浪都在助力，推动着船只航行。
其实哪怕没有方向，只要速度不减，船必然不会远离那座巨型大陆。
众人感到神奇的同时，对于希顿更是发自内心的憧憬。
这就是陛下的伟力啊！
船舱内很是枯燥，希顿换了身衣服，往外走去。
众人已经恢复完毕，丝毫没有经历一场海难的样子。
布兰德似乎感到自己的不足，此刻正拿着长枪挥舞锻炼。
舞动的枪风四处逸散，在希顿出来的瞬间，布兰德就止住了动作，避免惊扰到皇帝。
“没关系，继续吧，布兰德将军！”
“哟！那就失礼了，陛下！”
布兰德刚刚热身，还没尽兴，既然皇帝下令了，自然继续自己的锻炼。
盖尹正拿着望远镜看着那座巨型大陆。
“如何？”
“陛下，估计今天是无法抵达了，根据现在船只前进的速度，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抵达！”
“正好，给大家一晚上的休息时间，刚刚结束一场战斗，心理生理上的疲惫是无法避免的。”
现在已经下午，太阳逐渐收敛脾气，海风也变得清凉起来。
时间流逝。
随着船只航行，那通红的落日也藏进那座巨型大陆，不见了踪迹。
星星打卡上班，排挤走了月亮，蔚蓝的夜空，繁星闪烁，留下一片星河。
船头船尾，甲板上，船舱上，大家席地而坐，抬头仰望星空。
“真美啊！”
梅兹感叹一句，眼前的场景，让人忘掉了一切烦恼。
这是帝都乃至王之高地所看不到的。
似乎是权力遮蔽了天际，哪怕繁星的夜，身处帝都的人也不愿意抬头看看那片星空。
也或许有人抬头了，但看到的却不是那片星空。
“艾斯德斯将军呢？”
回过神，希顿看了眼四周，没看到艾斯德斯的身影。
“身体还没恢复吗？”
“唔~艾斯德斯将军说...”
赤童作为照顾艾斯德斯负责人，回复希顿，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没事了，陛下，恢复的很好！”
清冷的声音传来，一身军装的艾斯德斯踩着高跟鞋来到希顿身边。
“那就好，今天辛苦艾斯德斯将军了！”
“为陛下效力！”
微风吹拂，艾斯德斯秀发轻飘，露出帽檐下的微笑。
她摘下军帽，在希顿身边坐下。
？
希顿诧异的回头看了眼艾斯德斯，看到的却是那略带微笑的嘴角，希顿立马回过头，继续看着天上繁星。
眼角余光，却瞥到不远处与科尔奈丽亚相拥的盖尹！
嘶~
这臭小子！
希顿不动声色，感受到艾斯德斯那飘舞的发丝拂过自己的面庞，心中思绪有些纷乱。
什么情况？怎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不会吧？
希顿扭头，看向偷窥自己的布兰德，被希顿发现的瞬间，布兰德立马抬头望天，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看到希顿的动作，除了缠绵的盖尹两人，所有人移开偷看的目光，跟随布兰德整齐划一的抬头望天。
“真美啊！”
艾斯德斯的战斗警觉仿佛没有一般，突然开口说道。
“嗯？！是啊~”
希顿应道。
此时，这条船上，只有希顿艾斯德斯，盖尹科尔奈丽雅四人两两坐在一起。
......
东大陆远比想象中的远，一直到第三天清晨，晨曦微照时，众人才来到岸边。
直到登陆，才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与直面那些超级危险种不同，哪怕超级危险种凭借巨大的体型，对人类产生威压，却少了古朴沧桑之感。
而眼前这座大陆，当希顿等人踏实的那一刻，仿佛感受到了时光的消逝，那股沧桑感扑面而来。
大！
这是最为直观的印象。
老！
这是内心油然而生的感触。
“陛下，来到这座大陆的目的呢？”
“没什么目的，只是为了找到自然！”
面对布兰德的询问，希顿回道。
“可是在海面上，不就见到她了吗？”
“继续往前走吧！”
希顿没有回答，吩咐道。
众人舍弃船只，踏进森林。
百人合抱的树干，已经成了常态，希顿等人走在这里，就好像群行的蚂蚁。
不，甚至不如蚂蚁！
刚走没几步，希顿就看到排成一排的蚂蚁从眼前走过，每一头，都有帝国军队新配备的战车大小。
不过蚂蚁好像没有看到希顿等人，路线不变，往更远处的庞然大物走去。
那是一副骨架，上面还残留着已经腐烂的血肉。
看到眼前的景象，众人暗暗心惊，艾斯德斯和布兰德不由得靠近希顿，护卫他的安全。
既然蚂蚁都这般大小了，其他生物呢？
一路上，众人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生物，各种昆虫，野兽。
希顿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座原始深林，不同的是自己等人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改变了大小。
好在各种生物好像瞧不起希顿等人那小小一只，除了难走的地形，盘桓交错的粗大树根，厚大的落叶，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陛下，那是！”
前面的盖尹好像发现了什么。
顺着盖尹所指的方向，透过树干和斑驳的光影，在一颗巨大的树根下，竟然有着一座小巧的石板屋。
当然，是相对于这高大的树木小巧，对于正常人类来说刚好可以当作居所。
“是有人居住吗？”
艾斯德斯问。
“应该不是。”
希顿摇摇头，眼前这个石板屋破陋至极，上面满是被时间侵蚀的痕迹，巨大的青苔藤曼铺满全身。
甚至连屋子都是斜着的，好像是因为被突然生长的树干挤开，倒在一旁。
“加速前行！”
希顿下令，让众人加快脚步。
在座的都是武艺在身且实力较强的人，甚至锦衣卫也都是万里挑一的佼佼者。
本来在树林里赶路的速度就不慢，在保存体力的情况下，依旧可以轻松的翻过宛如大山的树根山丘。
尽管这样，众人也赶了半天的路，此刻已经临近中午。
一直漫无目的的前行，不免有些枯燥，但眼前突然的发现，让众人不得不心中一喜。
甭管什么发现，有发现就行。
希顿命令下达，自己也在林间飞速翻腾，如履平地。
越过石板屋，继续往这个方向往前。
那是...
只见脚下的石板越来越多，尽管相距较远，但对比这庞大的树林来说，已经很近了。
“群落！已经消亡的群落！”
视野豁然开朗，一座望不到边的湖泊出现在眼前，湖泊旁杂草丛生，远处还有着动物在饮水休憩。
风轻轻吹动，杂草低头，露出隐藏在草堆里的城镇遗迹。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石板房屋了，甚至可初见文明的萌芽。
破碎的城镇遗迹就坐落在眼前。
众人走在杂草中，脚下是被草根抓住的石板路面，打磨的石头砌成的一座座楼房，有的坍塌，有的保存完好。
希顿轻轻一跃，身体宛如飞鸟，轻松的跳上那座最高的遗迹建筑，同时也可以让视线越过杂草，看到整座湖泊。
“陛下，那里还有，甚至连水中也有！”
艾斯德斯站在希顿一旁，指向湖面。
远处，湖与地面的交界处，正好有着被淹没一半的城市。
“这恐怕是一个国度啊！”
眼前的场景，希顿不由的想到帝都。
往前追朔，这些建筑应该和帝都一样，密密麻麻聚集一起。
但不知道过了多久，被风沙侵蚀，被野兽践踏，被时光消磨，只剩下了一点一点坚硬的石块，还勉强可以分辨。
希顿想起了理型所说的话。
曾经的东大陆是起源之地。
这样看来，这些城镇应当是人类祖先的文明，然而如今，却变成了这番场景。
他本以为曾经东大陆的人会是茹毛饮血的部落文明，现在看来是自己小看了。
也对，部落文明如何衍生出炼金技术呢？
但当年的这群人，就是生活在这样高大的世界里吗？
不，不对！
突然，希顿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东大陆究竟有多大。
一个国度在东大陆里好像一群蚂蚁的巢穴，渺小脆弱。
这样算来，仅仅一座东大陆，就要比其他四座大陆总和还要大！
“你好，代行者！”
一阵风吹来，竟然在空气中留下悦耳的声音，甚至还有明显的气流组成的文字。
“自然？”
突然出现的景象，打断了希顿思考，他没想到，自然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不过此刻她用风发出的温婉声音，希顿简直无法将她和之前的风暴巨浪联系在一起。
脾气消了？
忽然，一阵无声的狂风吹动。
无声是因为听不到，狂风是因为身边的艾斯德斯突然掉了下去。
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突然被袭击，半空中的艾斯德斯瞪大了眼睛，一个翻身，右手抓住塔楼的棱角，就想继续回到希顿身边。
同时，看她那眉间的皱痕，可想而知她心中积蓄的怒火。
“艾斯德斯将军，我先和她谈一谈。”
听到上方希顿的声音，右手刚想用力的艾斯德斯不得不放松下来。
松开右手，安稳的落在地面。
“哼！”
刚落地，艾斯德斯发出一声冷哼，就这样靠在塔楼石壁上，双手抱胸。
好气！
艾斯德斯阴沉的表情下，是咬紧的牙关和握紧的拳头。
“陛下呢？”
布兰德的声音响起，有些奇怪为什么艾斯德斯将军一个人下来的。
艾斯德斯瞥了布兰德一眼，好一会没有说话。
？
布兰德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吵架了？
“陛下在和自然谈话！”
艾斯德斯这才开口，语气生冷。
布兰德眉头一挑，也不回话，识趣的走开，不打扰心情不好的艾斯德斯。
怎么办？没办法啊！
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得，甚至连陛下都和她平等相待。
尽管知道对方不是人，那艾斯德斯的心情仍然极为糟糕。
等着，早晚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