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道本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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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红衣教的仙尊大人请留步！”
此时方素卿正跟在一名中年女子的身后唯唯诺诺，这中年女子一身红衫，风姿绰约，行走间好似不沾染半分俗世尘土，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是修仙之人。
此时其听到身后有人拜倒且口中极为恭敬，缓缓回身面带温婉的笑意点了点头口中言道：“你是何人？”
“小人清河，听闻仙尊大人心怀仁义且法力无边，进而心中崇拜，故作此鲁莽之事，还望仙尊大人怜悯。”
“倒是有趣哈。”红衫女子黛眉一挑，看向身旁的方素卿。
“清河你莫要胡闹，快快退下！”方素卿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缓缓言道。
“诶！这怎能是胡闹呢，你有何事但讲无妨。”红衫女子拍了拍方素卿的后背示意其不要乱插言，而后看了看石场附近因这一幕投来目光的近千人，和颜悦色向着跪在地上的清河说道。
“小人祖上乃是修仙世家，留下三枚石头乃传家之宝，这天下皆知，有能者才配拥有至宝，还请笑纳！”清河从怀中掏出三枚符阵，每一枚之上都贴着一张小纸条。
“渡劫符阵、传送符阵、防御符阵？”红衫女子眉头一凝，连忙细细查看了起来，这一研究之下顿感玄妙无比，只见其单手一挥之下祭起防御符阵，一道华光闪过，周身快速出现一层如水幕一般的光罩，观法力波动竟是元婴期层次，这不禁让其瞬间头大如斗捶胸顿足，只因那枚防御符阵已然消失。
“可还有此物？”红衫女子也不顾上仪容连忙上前将清河拉起，快速问道。
“这三枚乃是家族祖上一位大能所留下，却是仅有的。”
其听闻清河的话双目一闭连忙大抽冷气，似是极为失望一般，不过其看向手中的另外两枚却是眸中精光爆闪。
“小的有一事相求。”
“何事？尽可道来！”红衣女子心情极好，当下便是言道。
“小人与林欢已然暗许终身，可否不让之去外招揽！”
“林欢？”红衣女子偏头看向方素卿。
“便是与这人一个村的女子。”方素卿上下打量清河，眼中了然之色一闪。
“招揽？什么招揽？啊！便是方师侄之前的提议么？”红衣女子目露思索之色，而后又言道：“无妨，本仙准许你与林欢带着父母双亲回村里则吉日成婚，快去吧，别磕头了。”
方素卿听闻红衫女子的前一句话面色瞬间不自然起来，一丝愤懑之色被其硬是用尴尬的笑容遮掩了过去。
附近之人看向方素卿的眼神皆是躲躲闪闪，生怕沾染一般。
日落西山，清河正于房内闭目打坐，一道白光便是出现在房门之前。
“方仙子来了为何不进来呢？”
“清河道友好手段，竟借幻术让他人假冒你救了林欢，不过现今可是让这石场之人都恨上了我。”方素卿抬步便是走了进来，缓缓落座在木桌之旁，只见其伸手便是自行倒了杯茶品了起来，一脸的风轻云淡。
“人家郎情妾意，贫道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我方素卿为人坦荡，虽为魔修但从来都是直指道心，从不欺凌软弱，若非是我，这些矿奴之中又有几人能如现今一般安生过活？如今拜你所赐……”
“停！若你连这些都无法承受，何谈道心呢？”清河毫不犹豫的打断其话缓缓睁开双眼逼视而去。
“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清河道友怎知我道心为何？”
“贫道自然不知你的道心，但却知晓道心并无旁骛，若你连他人的目光与情绪都要容纳进入道心之中，你告之贫道你修的道心为何物？”
方素卿听闻此话脑中嗡的一声，而后不自知的偏头眨了眨眼。
“可是我….”
“你可是想说，可是你照顾弱小哪里有错是吧？”清河缓缓起身来到桌前也是给自己斟慢茶水，但却是未曾饮下，一甩袖便是将之泼在地面之上，又言道：“以此你看这茶水有何道心？继而去往何处？”
“茶水并无道心，若覆于地面即而蒸发于天地之间，与我等当下所言这有何干系？”
“嗯，假之亲朋好友亦或你怜悯的弱小如这茶水一般覆地，最后蒸发于空中你不忍得见，那将这茶水喝入腹中最后如厕也会蒸发空中或者侵入土地而消失，又有何不同呢，反而以你修仙者不必吃喝的仙躯去享受，岂不是还要跑一趟茅房？”
清河见方素卿似有所悟，但却是眉头紧锁，故而又言：“只为饮而饮则欲加渴望，如若饮，则敬天地予此茶，茶名天地尊之重之，若此茶因故离去，便随它去罢，敬送可好？”
“如此这般无情，不能护得他人周全，那修这仙又有何用呢？”
“你回去好好斟酌一番，或许你会在其中找到答案。”清河缓缓闭上双眼，再无言语，于后方素卿唤了其几声也并未动作，便是起身对着清河一拱手抬步离去。
清河此时并无心管其他之事，因为那一瓶云泥散已然被其炼化完毕，此时肉身逐渐恢复元婴期的修为，这让其不由得心中有了底。
而后便是开始整日吞服丹药，修行累了便开始研究符阵之道。
两年后，林欢之父前来拜访，带了一些茶叶与糕点。
“林伯怎的有空到此呀？”清河连忙接过纸包，而后将之扶到桌边奉上热茶。
“多亏了清河小哥当年的帮助，老朽是特来答谢的，因这石场不可随意进入故而才来迟了一些。”林欢之父浑浊的双眼有些闪烁，手中的茶杯在桌上挪来挪去，显然是心中有事。
清河见到此幕也并未开口相寻，而是打开装有糕点的纸包，抓起糕点便是塞入口中，这动作丝毫没有尴尬之色。
林欢之父见到此幕抬头看了一眼清河，按照常理客人送的东西不论高低都会先收下，并不会当场打开，若是当面打开必是亲近之人，逐然心下一横起身绕过椅子便是拜倒在地，连忙口中说道：“老朽斗胆叫您一声仙师，请您再救救我等！”
“哦？林伯快快请起，您这不是折煞我么。”清河一抬手，一股法力送出将之托了起来。
“果然！果然是仙师！”
“刘伯先坐下再说，快来吧。”清河将之拉到了身边坐下，又开始吃起了糕点。
“仙师啊！事情是这样的，这些时日周边村落开始有襁褓中的婴儿丢失，欢儿也于前几日生下一名男婴，老朽心中惊惧怕灾祸降临，故而想方设法前来求助啊！”
“不是所有人都来石场了么？”
“据老朽所知，原来主管矿山名为元星的仙师自裁，而后方素卿仙师便是将有孕或需抚养孩童的妇人都送回了各自的村庄。”
清河听完后却是点了点头，此事若是他在此等情况下也会如此做，只是接下来刘伯的话却是让其眉头一皱。
“老朽路过矿山之时，还听闻了一些事情，前几个月有人偷藏矿石被发现，一连查出三十几人，方素卿仙师当场便是将之脑袋纷纷拧下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等也并不知这其中因由，莫要以己渡人坏了他人的名声，矿山根本便是矿石，若是每个人都心生贪欲私藏，怕是要乱套了。”
“清河仙师说的也没错，可是说杀便杀，一点改过的余地都没有，哎！”
“人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若无强烈的欲望，怎会生死不顾的以身犯险呢？我等无须在这些问题上感叹，眼下需得处理丢失婴儿之事，刘伯头前带路不要回头。”清河一拍腰间储物袋，一张灵符猛然出现，随后其贴在胸口，身影缓缓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清河在林欢房舍前的小树之上盘溪打坐以有十日之久，但并未发觉有人偷盗婴儿，当下考虑是否交代一声离开，但却是在月色之下猛然将气息全部收敛。
只见一袭黑衣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房门前，伸手便是推开房门，但屋中却是没有任何动静，不一会功夫便是走了出来，于闪烁间黑衣人化作一道遁光便是向着远处飞去。
清河脚下一发力，便是融入虚空之中一闪消失。
当追逐到村外一处溪谷之中时却见那黑衣人站在月光之下，其缓缓将照在面上的黑布撤下便欲进入山壁洞穴之中。
“方素卿道友还请留步。”话音一落，清河一个闪身便是出现在其三丈之外，眼神微眯。
“清…清河道友？”方素卿周身一凛，但见来人是清河，便放下了戒备之心。
“你修炼的到底是什么魔攻？竟需孩童为炉鼎？”
“我敬清河道友为人侠义，但莫要以为我怕了你。”方素卿手中黑光一闪，一只通体黝黑的长箫便是出现，周身魔气更是滚滚而发，不过在清河眼中却是如孩童持剑一般。
“前几月你将那些偷盗矿石的村民就地斩杀毫不留情，背地里又将孩童都捉来当做鼎炉，众人还以为你是天大的好人放过妇人抚育子嗣，好一副双面孔！”清河面无表情，倒是有些后悔当日出言点拨于这丧心病狂之人。
“今日轮到我教你了，这世间之事亲眼所见皆可能为假，何况道听途说？再者，你可是见我将孩童用作鼎炉？为何如此污蔑断言？”
清河听完此话目中思虑之色一闪，而后神识猛然散发进入洞中，而后面露惭愧之色，拱手躬身一礼，口中言道：“是贫道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