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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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苏长肯定的答复，鸢尾花从掌心漩涡中取出一纸契约，并开始为苏长追条讲解。
按照鸢尾花的说法，如果自己想要朝着城市治安官的方向发展的话，是可以完全使用本名作为记录的。
在后续的任务中，天网系统也会根据特勤员的表现，对他进行编码的分配，比如属于刘公瑾的AN-94，以及鸢尾花的AK-47这样的代码。
而像鸢尾花这种以代号完全代替名字的做法，虽然需要刨除他由于他自身的诡异限制，让苏长无法清楚地明白他的名字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是属于一只外派小队的成员。
悼死鸟。
这是鸢尾花所在小队的名字。
隶属于句芒手底的四只小队之一。
听着鸢尾花的叙述，苏长再次回想起那个身强体壮的女人。
经过深思熟虑后，苏长提出了很多自己的想法，但是由于惊蛰在职特勤的数量过多，以至于多次撞了马甲。
经过多次尝试后，苏长放弃给自己起一个优雅而不失风度代号的想法，
他开始摆烂了，
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他就是个起名废，这东西没办法改变！
与其冥思苦想半天还撞马甲，不如等到几个任务以后，让那个所谓的天网系统帮自己自动起名！
虽然鸢尾花极力撺掇苏长给自己选取一个花名作为代号。
但是最终苏长并未采纳他的意见。
他对这个男人的热情感到些许芥蒂。
虽然从鸢尾花的话语中，苏长感受出他可能是想要拉拢自己。
但是却并未完全表明意图，所以他也懒得去猜。
至于心音，苏长也不再继续分辨，
这个男人的心音和白女巫一样凌乱！
白女巫会在察觉自己偷听后，封闭内心的想法，而眼前的鸢尾花，则是将自己内心完全打开。
感受着那些姊姊妹妹莺莺燕燕的腌臜思想，苏长就不想在他的心音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虽然自己的确是在之前的暴走中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但是也正因如此，
苏长逐渐感受到，
他能够更准确，且更从容地选择接受与关闭来自他人的心音。
虽然这样的情况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
但是能够让自己屏蔽来自他人的心音，
让自己忍受了十七年的嘈杂环境变得清净，
反而是一件让苏长高兴的事情。
他很满足。
但是依旧有些不舒服。
苏长心里也很清楚，
自己能够屏蔽他人的心音，
追其根本，可能只是和脸上的圣遗物“无面人之壳”之间的融合更加深了。
仿佛是感受到苏长的思绪，
苏长感受到面颊上的肌肉稍微有些收紧，在苏长的面孔之下，那些随时能够改变形态的骨殖物，开始钳制他面部的肌肉，触碰下方的骨骼，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从苏长的耳边，也传来了那些嘤咛的呓语声。
那件拥有诡异意志的圣遗物，再次与苏长产生亲密的接触。
不过相比较苏长刚接触这件圣遗物时，他所感受到的幻觉与臆想相比，现在已经很好了。
“喏，签字画押吧。”
鸢尾花取出红色的印泥，让苏长在契约文档上做出最后的抉择。
苏长也不愿细究其中的细节，用手指沾了沾红印泥，按在鸢尾花面前的合同上。
“得嘞，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鸢尾花收起苏长递过来的契约，眼里像是露出光来，
“你跟我走吧。”
在经过简单的签字画押按手印之后，苏长和鸢尾花离开了审讯室，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是一间正方形的屋子，甚至比之前的审讯室看起来还要简陋，房间内呈现出乳白色，却空无一物。
鸢尾花落在苏长的背后，推上了身后的滑门。
在大门被关闭后，幽暗的灯光从房间的周围缓缓点亮。
房间的地面、墙面以及天花板上仿佛金属与陶瓷构成的材质，可是触摸上去却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的缝隙。
“就是这里了，在你正式入职之前，我们可能需要利用节点对你进行全方位的检测。”
“我明白，我会听从你们的安排。”苏长开口应答道。
鸢尾花抬起手臂，手指从四周的墙壁滑过，整个房间顿时暗淡，从墙壁上出现流淌的光，在房间之中飞速闪烁。
金属构建成的墙壁开始震动，
地面也开始出现震动，
房间的地面上出现魔方翻转般的痕迹。
“嘟嘟嘟嘟——”
伴随着诡异的声响，
两根圆柱体从地面上缓慢升起，
其间是空荡荡的舱室，足以容纳一到两人的空间，透明的玻璃面附着在金属的立柱上，构建成舱室的舱门。
这是……
苏长注视那些金属立柱。
之前自己在进入卡车车厢之前，似乎模糊地见过与之类似的事物。
鸢尾花抬起左手手腕，在背后的墙壁上触碰了一下。
“滴——”
“您以开启凭证，欢迎您，AK-47专员……您申请了教学模式，正在为您连接节点。”
经过了短暂的等待后，机械女声再次从房间的四周传来。
“节点连接中……已连接，舱室检测：良好，沉沦指数：低，深渊环境指数：0.5%，可以正常进入。”
伴随着机械制动声，金属舱室上的透明舱门自行升起。
“D级特勤苏长请做好准备，D级特勤苏长请做好准备，戴上处理器，进入睡眠舱。”
“G级特勤……请做好准备，行动代号鸢尾花，城镇代号AK-47，戴上处理器，进入睡眠舱。”
房间内回荡着温和的机械女声。
苏长在内心里分析着机械音当中传来的讯息。
看来自己作为新人，就是从D级开始的……可是……
他为什么是G级？
苏长忽然回头望向一旁的鸢尾花。
“接着！”
鸢尾花朝着苏长丢来一件镜黑壳白的护目镜般的事物，与之前苏长所接触的“外骨”类似，但是看起来却更为沉重。
鸢尾花并未解释，将手中的器具戴在了头上，自行走入其中一处金属舱室。
剥离舱门缓缓降落。
趁着舱门尚未关闭，鸢尾花朝着苏长大声喊道：
“你自己看说明啊，我就不帮你啦。”
耳边传来鸢尾花的声音。
看着手中滑雪镜般的事物，苏长如法炮制，将它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眼前的视野稍稍变暗，不过尚能接受。
“滴——”耳边传来提示音。
如同之前所接触的外骨防风镜一般，清晰的字符从镜面上缓缓滑过，其中标明了注意事项。
苏长简单地浏览着上面的讯息，随后走入开启的舱室之中。
透明的玻璃门缓缓下降，将苏长完全封闭在舱室之内。
舱室中的机械手臂开始与苏长脸上的目镜连接，苏长感到眼前的视野出现了波动。
“哗哗哗——”
温暖的液体从舱室周围的管道，朝着苏长所在的舱室内不断地注入液体。
液体逐渐淹没了苏长的胸口，他感到胸口仿佛被放置了重物，躯体仿佛受到了挤压。
当液体完全没过苏长头顶的时候，他忍不住张开了口。
腥膻，黏腻，犹如饮下苦涩的海水，呛水的感触让苏长感到痛苦，一时甚至以为有些无法呼吸，可是随后他却突然发现，在黏腻的液体里，他并未感受到窒息的感触！
虽然他感到自己的肺腑并未进行运作，但是依旧呼吸。
这本来不应该出现在人类的身上！
那一瞬间，苏长感觉自己的时间仿佛停止，随后飞速倒退，仿佛来到六千五百万年前，那时哺乳动物的祖先依旧在水里过活。
苏长抬起了自己的手掌，在护目镜的视野中，他仿佛看到手指的缝隙之中，生出了薄薄的蹼。
自己的身上出现了古怪的变化！
仿佛正在由哺乳类朝着两栖甚至爬行动物的方向转变！
他感到自己的皮肤开始湿润，虽然肺部在液体中无法呼吸，但是身上的皮肤却仿佛取代了原本的呼吸器官，得以感受液体中蕴含的氧气。
这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感受，但是却并不让人感到痛苦。
苏长逐渐接受、并逐渐适应了这种奇异而古怪的感受。
不过虽然能够呼吸，但是在液体当中仿佛充斥着某种带有麻醉效果的药剂，
这让苏长一时感到有些疲倦，
他感到有些困倦，自己的眼皮正在不断地打着架。
苏长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地消沉，最后眼前的视野逐渐模糊。
“嘟嘟嘟嘟——”
机械制动的声音再次于苏长的耳边响起，苏长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下沉。
正方形的小房间中，两个圆柱形的舱室，正在缓缓地朝着房间之中下降，最终完全被收拢至房间的缝隙中，沉默到房间的地板之下。
不露出任何一丝的缝隙。
房间重归暗淡，仿佛没有任何人曾经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