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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糊涂些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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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新听到捞金狗三个字,面色大变,千防万防还是走漏风声,引得江湖人士前来分羹,想到此一指九斤,爆呵道:“拿下。”

听到令下,七八个短打好手向九斤冲了过来,其他人返回帐篷取刀拿弓。

九斤不再耽搁,转头对踏雪说:“领着马群冲进芦苇荡。”

踏雪扭头就朝北侧马棚跑,三百多匹战马正围在栅栏里。

九斤顺过旗杆,将一头递给跑的最近那人,那人大喜,以为遇到傻子,‘嘭’的下死死抓住旗杆。

九斤笑了笑挑起他,瞄准一处帐篷就甩了过去。

紧接着如法炮制,将来到近前七个人全部甩向各个帐篷,把里面拿刀的人砸个半死。

九斤自然不会下死手,但是里面的人断手断脚是无法避免了。

耿新对着从远处跑来的东厂皂隶喊着:“回去拿火铳,刀箭没用。”

说完和两个百户顺着梯子下地,从腰里抽出短火铳,边跑便向里面倒火药铅子儿。

九斤一看,自己再牛逼也挡不住铅子儿,这让他们糊自己一脸窟窿,怎么对的起张灵儿。

当下也顾不得潇洒形象,拖着棍子就向北跑,踏雪已经拱开了栅栏,正连踢带咬驱赶那些老实巴交的同类。

九斤边跑边四下观望,见有处棚子底下,灶房正在蒸馒头,便转身向那边跑去,顺便捅了顶帐篷挑在旗杆上。

来到灶房,六个老军正切白菜,九斤笑道:“老兄,借个火。”

一个年长的胖子没抬头,说道:“”用吧,客气啥。”

三块大石头架着大铁锅,锅上有近十个大笼屉正冒着热气。

九斤没好意思糟践粮食,把帐篷捅进火里点燃,有几个切菜的伙夫抬起头惊呼:“你是谁,干嘛呢?”

九斤一指他们说:“糊涂些,长寿。”

南面传来耿新呐喊声:“抓住那强人,快抓住他。”

九斤举着大号火把,见帐篷就烧,见草垛就点,很快跑到马廊处。

见着大火,这些吃官饭的马儿终于‘觉醒’,嘶鸣着冲出马廊四下乱蹦。

九斤喊:“踏雪,进草丛去。”

踏雪吼叫着,一马当先冲进芦苇荡,后面马群见有领头的,也一窝蜂跟着冲了进去。

九斤撵上匹马跳上去,一路上又捅了七八顶帐篷挂在旗杆上,大火被战马带起的风刮的轰隆隆响,让这些马更是玩了命的狂奔。

耿新一看马群惊了,扭头就往回跑,跟在耿新身后的厂卫们都是人精,顾不得抓捕劳什子鸟犯,转头就往老城跑。

有几个忠于职守的汉子,把火绳铳点燃‘砰砰砰’一阵乱放,刚想喘口气的战马心想,去他喵的吧,跑到哪算哪喽,轰隆隆的向芦苇荡深处窜了进去。

九斤举着大号火把,驱赶着战马将路过的芦苇点燃,枯干的芦苇,白茫茫的苇絮,遇到一点火星都不行,何况还是如此尽心尽力的放火。

熊熊大火,终于以毁天灭地的气势,出现在天地间,冲天而起的烈焰窜起十多丈高,疯狂翻滚的火龙摧山填海般吞噬着所有遇到的一切。

九斤早就把旗杆扔了,不停的在惊马群中窜来跳去的换马,火烧的太快,很多马没跑掉,变成了烧烤。

在马背上跳来跳去的九斤,看到芦苇荡深处,很多厂卫兵士倒在大火中痛苦翻滚。

心中不停祷念:“你们去找老狗吧,都是他害你们,我是路过的,要进京赶考当状元,保佑我当了包青天,铡了那老狗给你们报仇。”

九斤正碎碎念,余光中看到远处芦苇中飞起一道身影,灵活的跳上匹惊马,还抓住旁边一匹马的缰绳,策马向东北角一处空地跑去。

九斤笑了,那青衣蒙面的人他不认识,背着的乌木巨弓他也不认得,可九斤清楚记得,那人后背箭匣中的几只箭。

没有尾羽的箭,通体精钢的箭,九斤又如何忘的了。

远远的,芦苇中那处不大的空地,一个树墩般粗壮的汉子,把个蓬头垢面的老人捆在后背,看到青衣人领着战马,纵身就跳了上去,竟如猿猴般灵巧。

更多的战马接踵而至,那粗短的汉子大喊道:“不用这么多马,太多了。”

九斤在后面大喊:“一直向东,冲开包围,在燕子滩汇合。”

那青衣蒙面人和壮汉听了,不疑有他,领着惊马群向东跑去。

九斤召来踏雪,这货兴奋的连吼带跳,嘶鸣不止。

九斤骑着踏雪,慢悠悠跟在马群后面,踩出的通道异常平坦,大火还在六里外,数九寒天这一烧,竟暖烘烘的。

一把大火,至少烧出了几万倾肥地,当地的豪门大户又有的忙了。

燕尾滩是大海边的碎石滩,南北宽六十多里,两条碎石丘陵,如栈桥般斜伸向海中,远看如燕子的尾巴。

这里怪石嶙峋,无路可循,更无田地可耕种,自古就是流寇,逃民,盗匪的藏匿之处。

在大武镇时,宋先生说了此处是盐帮的老巢,盐城一多半的私盐,都从这里装船,运往四面八方。

当时九斤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刚才让大火一烧,才想起这么个去处。

一刻钟后,当九斤来到骆马湖东岸,盐城县衙和盐场帮闲组成的那道可怜‘封锁线’,已是一片狼藉。

几十个断胳膊断腿的帮闲,正躺在地上翻滚哀嚎,吐火冒烟的惊马群冲出芦苇荡,不是这些街头痞子能挡住的。

踏雪小心翼翼躲避着地上的烂帐篷破桌椅,顺着沿途的马粪和蹄印,一个时辰后,九斤找到马群。

大海独有的腥味海风扑面而来,没有内地那彻骨的寒意,远处的海平面在阳光下闪耀着粼粼光波,似乎与蓝天连在一起。

马群都停在碎石滩外沿,剩下不到两百匹,正在石缝中寻找一种叫黄荠菜的美味。

这种野菜,用开水烫熟,过凉水保脆,攥干水分,加上蒜泥,醋,芝麻油调匀,就是难得的美味,也是沿海各种牲畜家禽的野外首选美味。

九斤在北海新村时没少吃这道菜,人们吃只取顶端嫩芽的部分,马儿却不挑剔,用蹄子扒拉开石头,咬住一颗拔起来,抖掉沙子连根都嚼。

青衣蒙面人已经不见踪迹,如同新媳妇怕见公婆一般,九斤也没理会,他相信,总有再见之时。

那个粗壮的汉子,已将老者解下,两人坐在石头上,都呆呆地看着九斤。

虽然四处放火,又狼狈逃窜,九斤和踏雪却一尘不染,像是刚刚踏青归来般闲庭信步。

九斤跳下马,走到正啃食黄荠菜的战马前,卸下马鞍,去掉笼头缰绳。

若不将这些东西去掉,它们等不到天黑,就会出现在各种大大小小的铁锅里。

见那粗壮的汉子没动,九斤招招手说:“赶紧搭把手,卸完了咱们还得赶路。”

那老翁对汉子挥了下手,这汉子收起刀,开始卸马鞍。

两刻钟后,挑选了两匹上好的青鬃马,三人开始沿着海边向北行进。

当月光洒满大地,夜空繁星闪烁之时,三人来到一个叫历庄集的镇子。

这里家家户户门上都挂着一片道幡,镇子东首面向大海,有一尊石头雕塑,头戴雁翅帽,腰悬宝剑,右手伸向大海方向,像是与远航的人告别。

九斤在马上看着底座篆刻的铭文,才知道这是那位把第一个皇帝忽悠迷糊的道家名人,忽悠宗的创始人,徐大忽悠。

镇上的人虽然多穿着补丁棉袄,但都礼数周全,看到三人进镇,大多微笑着拱手致礼。

路边街头也没见到流民乞丐,大街小巷整洁干净,各种店铺都在开门营业,没有打烊迹象。

三人找到处客栈,旗幡上写着有家客栈四个字。

九斤心里嘀咕,起这么个名字,客栈的东家也是有故事的人。

客栈两层,一楼吃饭,二楼住宿,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分坐在五张桌子旁。

九斤进店定好房间,点上菜,去后院看了踏雪和另外两匹青鬃马的饲料,发现都是上好的精料,看来店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不说踏雪,单是那两匹青鬃马,就值五六百两银子,这要在其他地方,少不得来一场厮杀。

但在这道家氛围浓郁的偏僻乡村,却可以安心享受法理内的太平。

趁着两人在楼上洗漱,九斤在旁边成衣店给老狗买了几身粗布青衣棉袍,在对着店家描述了身高胖瘦后,又给那矮壮的汉子选了几身。

回到客栈,将新买的衣物棉靴扔到二人门口,九斤回到自己房间,酒菜已经摆上圆桌。

一个两斤装的酒壶放在热水盆中温着,一大盘手抓羊肉,一大份卤肉蹄筋,一小盆白菜豆腐,一碟酱菜拼盘。

萁子里六个大馒头,一罐米粥冒着热气。

九斤简单进行了洗漱,路上遇到河流,已经洗漱过一次,此地植被茂密,远没有西北那么多的风沙。

刚到主位坐下,老狗和那个壮汉出现在门口。

一个如大户人家的老仆,一个是赶车汉子形象。

那汉子穿着得体的新衣,用九斤给的皂角洗净后也觉得舒适无比,此刻扭捏的如同个憨娃子。

九斤路上也没和他俩说话,一直保持着距离,因为他俩身上腥臭味和满身的虱子,让九斤望而却步。

此刻看到他俩来到门外,便招呼道:“快进来吃饭,今晚美美的睡上觉,还有两天的路要走,歇息不好,你这老狗是顶不住的。”

听着九斤喊他老狗,这以前的大太监再也站立不住,紧走两步‘扑通’跪在九斤年前,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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