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仙子当面斯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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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秉文听得一头雾水,丐帮,这满天下乞丐多了去了,什么时候冒出个丐帮?
九斤知道了地方,无心再留,从丝绦内摸出个褐色药丸。
递给李东说:“一会儿常义蔡兴和金毛过来,你让金毛嗅下这药丸,每过十里我就扔一颗这种药丸,金毛便会领路跟在我后面。”
宋文茂和赵秉文都好奇的看着,九斤解释说:“这叫凝露丸,人闻不到气味,只有金毛能闻到。”
说完叮嘱李东:“他们带着两辆大车走不快,若是在骆马湖两天没有见到我,让他们直接去新三村。
倘若你们遇有不可为状况,可向太和山请求七剑下山,我先行一步,记住,征伐事,由宋先生做主。”
说完和宋文茂,李东,赵知县告别,在众人依依不舍中,九斤翻身上马,顷刻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赵秉文叹道:“道长神人也,连十里追踪丸都能炼成,李团练使,这凝露丸值多少银子?”
李东摇摇头,将药丸塞到赵知县手中说:“你拿着沾沾福气,九斤手里的药丸,没个千把两甭想买一颗。”
宋文茂惊叫道:“这么贵?什么药材炼制的。”
“金毛的排泄物,普天之下,仅此一份。”
赵知县一听赶紧把药丸塞回李东手中:“还是你拿着吧,太金贵。”
两天两夜后,河南永城县已经遥遥在目,虽然没有撒欢狂奔,一路中速奔跑的踏雪依然汗流浃背。
九斤摸了把它脖子上的汗说道:“找处有水井的地儿,歇息两个时辰。”
踏雪放慢速度,张开大嘴感受湿气。
北风肆虐,目及之处十室十空,其实在越过汾河时,就没有雪花飘落。
一路上,只有邬堡和县城才有炊烟升起,土地干裂的口子,在寒风中泛着灰白。
一人一马倒是吃喝不愁,遇有县城,九斤便会趁着夜幕,从城中背出各种丰盛吃食。
今天已经连续赶路六个时辰,到了踏雪的极限,吃的还有不少,水却喝光了。
踏雪很快离开驰道,向一处丘陵跑去。
翻过五处丘陵,东北方向的芒砀山进入眼帘。
此时天色渐暗,九斤心里盘算,休息到子夜时分再赶路,天亮时就能跨过运河进入宿迁,需得养好精神才是。
想想去年从此路过,白骨茔野,草木皆枯,没成想过了一年,还是老样子。
踏雪的感知力不弱于金毛,很快在一处丘陵东侧找到座破烂的小寺庙。
这座破庙院墙倒塌,面南背北方方正正,南边大殿倒塌一半,后面四合院只剩下残垣断壁。
这种小庙没有田产,僧众平时靠化缘为生,遇有灾年,无处化缘只能前往大寺挂单。
乡间大户会加固邬堡围墙自保,但又缺乏砖石木料,没有僧人的寺庙就成了取料之地。
九斤跳下马,走进破庙寻找水井。
这处破庙还有些檩条,晚上燃起篝火,再有墙壁挡住北风,倒是夜宿的好地方。
九斤正往后院张望,踏雪拱了拱他后背,跟着踏雪走出寺庙东行不到一里,在一处洼地中看到一眼水井,井口盖着石板。
这块石板少说有四五百斤,应该是僧人们走时抬着盖住井口,一是防止尸骸污秽,二是防止被人填埋。
九斤掀开石板,目力探测没有尸骸遗骨,很快将所有水囊装满,又将大石重新盖好。
回到寺庙,燃起篝火,挂上铜壶烧水,九斤又把后院的马槽搬到前殿刷洗干净。
踏雪自己就要喝三壶水,把它伺候好,自己才能顺利赶到目的地。
篝火熊熊,九斤卸下马鞍子,踏雪在院子里瞎溜达,也没心急,它知道,这种地方的水不能随便饮用。
很快烧开三壶水,马槽冰凉,热水倒进去很快成了凉白开,踏雪过去饮了个饱,惬意无比。
九斤给它倒进去半袋精料,全是秫米大米麦子高粱大豆混合而成,都是九斤从县城粮店里背出来的。
忙活完了,水也烧开,灌满两个水囊,九斤开始烤烙饼。
刚从褡裢里拿出盛咸萝卜干的铜盒子,隐约传来兵刃碰撞,战马奔腾,呼喊谩骂的声音。
踏雪来到九斤身边低头咬住马鞍子,九斤拍拍它大脑袋说:“安心吃你的,我去看看。”
说着端起碗喝光了凉白开,又倒了一碗凉着,给踏雪嘴里塞了张香喷喷的烙饼。
自己也拿起张烙饼,将咸萝卜条夹在饼中,边吃边走出庙门。
北风已经停止肆虐,皎洁的月光下一眼十里。
九斤天黑前经过的一处丘陵旁,近千人正在围攻百十骑守护的马车。
百十个骑兵受制于丘陵沟壑,路又不熟,被千把人困在一处狭小的洼地中,失去了战马冲阵的优势。
虽然骁勇顽强,高呼酣战,仍然无法打退疯狂进攻的人马。
在失去了三四十人后,剩下的五十多人舍掉战马大车,护住从大车上下来的三个人退到丘陵顶端。
但这种丘陵,平时跑上去都不用弯腰,并没什么守卫优势。
果然不到小半刻,顶上身穿盔甲的人就无力反冲锋,只能被动拼杀对砍,估计再有一根烟的功夫,就该结束这没悬念的围攻了。
九斤晃悠着走过去,来到刚换下来的一波人身后,听到一个骑在战马上的汉子喊着:“铁头,你亲自带人上去,收拾完了还得回去祭灶。”
九斤拍拍身前一个呼哧狂喘的汉子肩膀问道:“劳驾,这谁跟谁打?”
那人也没回头,气喘着说:“本来去刘家沟筹备年货,刁毛没弄一根,不成想半路碰上肥鸭子,不是~,你谁啊你~。”
这人反应过来,歪着脑袋看九斤。
九斤早看明白了,这是土匪在打劫,笑笑说:“小爷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路过这看到有人打架,过来瞅瞅。”
很多没参加围攻的土匪转过脸,看傻子似的盯着九斤。
有人喊着:“有进京赶考的来瞅热闹,真他妈稀罕。”
“长的挺白净,弄回去弟兄们走个旱路也算开荤啦。”
“我靠,什么年月了还有赶考的?”
“哪儿冒出个傻吊,瞅咱大爷热闹?”
“看穿的锦袍,倒是个肥肉票,该当发个小财。”
这帮人围着九斤评头论足聊的起劲,端坐在战马上的大汉听到身后乱哄哄,连高岭上的厮杀声都盖住了。
禁不住转过身大骂道:“你们些狗杂碎弄啥来,没看着正在攻山,吵吵个刁吵吵。”
“大头领,有个赶考的举子来看热闹,可笑死人啦。”
“大头领,这举子细皮嫩肉的,比山顶那小娘子还水灵,弄回去~。”
没等他说完,‘噗’的声,这人的脑袋就被九斤拍进胸腔里。
在周围人目瞪口呆中,九斤拍拍手,对着骑在战马上的大首领挥挥手:“大首领,过年好~。”
话音未落,九斤已纵身来到近前,半空中飞起一脚,将这壮汉踢到石岭顶上,把正围攻的土匪砸死十几个。
九斤落到地上,对旁边正发呆的土匪说:“借你的长矛用用。”
那人鬼使神差的递过长矛,九斤说道:“乖,留你一命吧。”
说完轮着长矛开始抽打四周土匪,边打边训斥:“让你们不学好,让你们当土匪,让你们欺负人~~。”
两三息间,就让他砸倒七八十人,都是脑袋稀碎,血水四溅。
土匪们终于反应过来,大部分哭喊着四面八方乱跑
有百十人从山坡撤下来,嚎叫着向九斤杀来,也没人围攻那些穿盔甲的护卫了。
九斤惦记着回去还得泡脚,掰断手里的长矛,两条胳膊抡圆了,迎着冲上来的土匪就打了过去。
星空下清冷的夜幕中,只有骨碎肉烂的声音,‘嘭嘭啪啪’一顿猛砸,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四周再也没有站着的土匪。
九斤扔了手里的两根木棒,将身上的尘土拍打干净,摸出根烟点着,美美的吸了口。
踏雪跑过来,用头拱着九斤,九斤叼着烟,拍拍它脖子说:“走,回去睡觉。”
一人一马转身就走,没走几步,身后传来银铃般清脆喊声:“公子,果真是进京赶考?咱们是同路。”
九斤回过身,看到有个身穿皮绒大氅的女子,正向这边跑来。
下坡有些急,还要躲避地上的死尸,这女子手提棉裙两襟不停的左右摇晃。
身后应该是两个会武的丫鬟,不停的嘱咐:“小姐,慢些,别崴着脚。”
九斤等她跑到近前,看她大氅的帽子刮开,露出粉嘟嘟的一张圆脸,见这小姐长的:
流波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眉将柳争绿,面共桃竞红。
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闲。
皓齿信难开,沉吟碧云间。
九斤望着她亮晶晶灵动的眼睛,一时间竟有些心乱如麻,满脑门子都是仙子如玉,缘定今生的声音。
好似眼前出现一池碧水,清晰可见水中绝美的金鱼,正悠闲的游动。
阵阵清爽柔和的春风拂过脸颊,带来百花淡雅的清香。
这女子提着裙襟两侧,扬起倾城绝色的面容看着九斤,也是呆呆的痴住了。
九斤的帅气透着清雅,英姿中泛着沁人心脾阳刚之气。
所谓月下才子,灯下佳人,莫过如此,更何况两个碧玉豆蔻,二八佳人。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什么满地尸骸,什么**天灾,什么帝王将相,什么山崩地裂,都进不了两个人的目光中。
因为目光中除了彼此,再也容不下一丝丝杂物,却有一个除外。
正当二人嗞嗞嗞开始放电的时候,‘哗哗’的流水声在他俩身边响起。
二人拼尽全力将目光从对方眼中分开,看向流水的地方。
原来踏雪被他俩痴呆样恶心到了,一泡马尿撒个痛快。
九斤怕湿了仙子的脚,赶紧拉着她纤纤玉手挪开,这一拉,两人的心都狂跳不止。
这小娘子也不含糊,紧攥着九斤手指,这一攥,那怕山崩地裂,再也无法分开。
九斤紧咬舌尖恢复神志,转头对着踏雪说教:“仙子当面,斯文些,你好歹也是有名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