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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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皙华夫人慕容氏，久在宫闱，然德行有亏，屡犯宫规，不可轻易饶恕。若单是为她求情，便不用说了，朕意已决。”

宋蕊不曾抬头，保持着叩首的姿势道：“臣妾与妹妹虽和皙华夫人交好，然是非分明，错即是错，无可掩盖，所以臣妾等并不为皙华夫人求情。”

“那你和舒贵嫔过来做什么？”玄凌声音低沉，瞧见两人还俯身跪在地上，不由心内一软，到底是为他生了一双儿女的，“先起来吧，别跪着了。”

“多谢皇上。”

两人起身，陵容上前一步道：“皇上恕罪，臣妾和姐姐令人去宫外拿了一人来，是慕容府的采买管事刘妈妈，逆臣谋反当晚，她正巧回家探亲，故不曾被抓起来。”

在玄凌的默许下，李长带了刘妈妈进来。刘妈妈是个长相敦厚的妇人，此刻面见皇上，满脸的局促与瑟缩。

“据刘妈妈说，逆臣谋反前夜，慕容迥次子慕容世柏、幼女慕容世芍曾在书房与其发生激烈争吵，后被关入府中禁室。”

“对对对，老奴那晚睡不着觉出去转转，就听老爷和二小姐、二少爷吵得很激烈，老爷不知说了句什么，二小姐就气得指着他大骂不顾惜宫里的娘娘，二少爷也说什么‘乱臣贼子’，然后老爷就气得让管家把他们关起来，没他的吩咐不能出来。”

甄嬛这会儿是听出来了，敢情是为慕容世柏和慕容氏女眷求情来了，不禁冷笑道：“即便他们没有参与，但生为慕容氏儿女，享了慕容氏这么多年的荣耀，也该背负慕容氏的罪责。”

宋蕊没理甄嬛，只是看着玄凌道：“慕容兄妹当日究竟在何处，皇上问搜查慕容府士兵便可知。皇上，您一向宽仁待下，即便逆臣玄济谋反也念及骨肉亲情恕他死罪。慕容氏与逆臣来往，皆因慕容迥和其子慕容世松二人贪心不足，连其妻黄氏都被蒙在鼓里，更遑论旁人。”

陵容也道：“皙华夫人也是慕容氏之女，自逆臣叛乱以来，夫人宫里一应供给都不曾短缺，可见宫人们都知道皇上待夫人的情谊，不敢轻易怠慢。若皇上宽恕慕容氏，其族人必将永沐皇上的仁心，将祖辈之教训代代相传，警示后人忠于皇上，忠于大周皇室。”

窗外，世兰的哀求声慢慢弱下去，渐不可闻。

李长一脸为难地走进来：“皇上，夫人晕过去了。”

玄凌自榻上站起，负手立于窗前，正好可以看到世兰惨白着脸昏死在体元殿冰冷坚硬的石板上。他静默良久才道：“废除皙华夫人封号，降为正七品常在，着人抬回宓秀宫。慕容迥、慕容世松，斩立决。慕容世柏废为庶人，流放岭南，永世不得回京。慕容氏女眷，没为官奴。”

甄嬛心内一沉，玄凌竟还念着旧情，不由地想开口劝阻。

玄凌没给她机会，只道了一句“都跪安吧”，便转身进了内室。

甄嬛愤恨不已，走出体元殿便语带讽刺道：“敏贵嫔和舒贵嫔大冷天巴巴地过来求情，可惜这慕容氏一族还是难逃没落的命运。”

陵容冷声道：“能求得一人之命便是大善。唯有你这样的人，才会将‘没为官妓’如此恶毒的罪行加诸在无辜女眷身上。”

“何必与她废话。”宋蕊轻笑一声，走到甄嬛面前道：“咱们走着瞧，且看本宫容不容得下你这样阴毒之人。”

甄嬛与宋蕊四目相对，笑得一脸无惧：“容不容得下是娘娘的气度，能不能让娘娘容下，是臣妾的本事。”

宋蕊挑眉。呦！把电视剧中顶撞华妃的话用在她身上了，那可给她机会了。

宋蕊娇笑一声：“那正好，本宫气度一向不大。你如今还未行册封礼，那便还是正四品容华，还是个没有封号的，本宫身为衍庆宫主位，帝姬生母，惩治你还是够格的。百灵，给我打烂她的嘴！”

甄嬛脸色一僵，不敢相信宋蕊直接让人掌掴她。

宋蕊一转头，揽上陵容的胳膊道：“这大冬天要数和妹妹一起喝茶看话本最好，这会儿明枝快睡醒了，咱们回去吧！”

听着身后“啪啪啪”的打脸声，宋蕊忽然觉得，嚣张跋扈点真的特别爽快！

…

狭小的铁牢内关押着数十名女犯。她们仅着单衣，头发凌乱，双目空洞无神地望向一处，等待悲惨命运的降临。这里是关押的多是没为奴的官家女眷，可以随意买卖的那种。忽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士兵走进来，一面拿着木签子剔牙，一面不耐烦地道：“哪个是慕容世芍？”

世芍忙站起来：“我是！是不是有人来赎我了！”

那士兵看着她虽满脸土灰却依旧不减绝色，眼中不禁迸射出贪婪邪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