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伊织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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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经受的疼痛无非就是两种，精神痛苦与**痛苦，而精神痛苦可以通过**痛苦来转移注意力进行缓解。

**的疼痛能够让人清醒，可是，伊织越清醒，越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作为日向一族一个活生生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她就越无法接受现在的现实。

她理解家族为什么会区分宗家和分家，优胜劣汰，就算是动物界也是只有强大的野兽才能统御族群，拥有优先繁衍的权利。伊织接受日向一族的这个传统，可是，她接受不了自己成为分家的这个事实。这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家族着想，是整个日向一族长老们开启族会做出的决定。

自己的资质，在整个日向一族之中能够媲美的也就只有族长的两个儿子，日向日差与日向日足。而且，伊织与两人交战也都是互有胜负，绝对不是一边倒的形式。

家族里的大人们一直跟她讲，因为是自己父亲作为宗家在第二次忍界大战战败被云影村的忍者挖去了一只白眼，不是一个合格的宗家。所以，她要为自己父亲犯下的过错负责，舍弃宗家身份，成为一个一辈子保护宗家族人的分家。

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为了整个日向一族的繁荣发展，牺牲一部分人的个人幸福是必要的。

所以，为了承担父辈犯下的错误，这就是我日向伊织从一名尊贵的宗家，成为一名分家的理由吗？

可是，凭什么大长老的长子同样在战场上被雾影村的忍者挖去白眼，他和他的其他儿子没有受到影响呢？

宗家，也分高低贵贱吗？

我不甘心，我日向伊织的资质那样好，凭什么要成为一名分家？凭什么要服务宗家？凭什么一辈子都要打上笼中鸟这么屈辱的烙印？

越是优秀的人，越是难以接受自己的失败，尤其是伊织这样从小就被冠以天才之名的女孩。自幼，族里的长老，以及其他家族的大人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伊织这么聪明，日后一定能够成为一名强大的，独当一面的女忍者。伊织也欣然接受，因为她知道，自己确实与普通的孩子不同，自己天资卓越，是天才，是注定成为日向一族最强者的人。

现在要让她这样的天才，做别人的垫脚石，做别人的奴仆，成为一个随时可以为宗家牺牲的祭品，她怎么可能接受？

憎恨，不甘，绝望.......丝丝缕缕的黑色情绪在伊织的心灵上缠了一层厚厚的茧，怨毒之色越来越深沉。脸上早已经失去了原本活泼的神情，全然都是凶狠之色，对宗家，对日向一族的怨恨。

在她的面前，是一个个惟妙惟肖的木雕，分别是族长，当时做出决定的长老，还有一个......是她的父亲。

西内！

伊织施展出日向一族的经典柔拳，对着自己精心雕琢的木雕攻击，只是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章法，变得阴毒凶狠，完全就是为了夺走生命而挥拳。

在伊织的柔拳之下，河边的木雕完全被摧毁殆尽，早已经看不清当时雕琢出来的痕迹。而伊织的手也是血肉模糊，还掺杂着一些木渣碎屑。她不是没有痛觉，但是只有这样，身上的血肉一点点的被撕裂，她才能缓解心中的苦痛。

“也许，我本来就不该存在与这个世界，我自己就是个错误吧？”

望着河边潺潺的流水，伊织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如以前一样活泼可爱。可下一秒，以前看起来那么令自己欢喜的漂亮倒影，现在却在笼中鸟的映照下，变得丑陋不堪。她捂住自己的面颊，哭泣起来，喉咙发出空空声，伤口血液一滴滴落入河水之中，显得有些凄惨悲凉。

“原来你在这，伊织同学，可算是找到你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缓缓抬起头，果然是她的同桌漩涡真一同学。

他来干什么？看自己笑话吗？他不是喜欢和宇智波一族的大小姐宇智波美绪腻歪在一起吗？

还是说，他是来.......

心中千愁万绪，有紧张，有期待，有愤恨，有哀怨，伊织很想问问真一是不是特意寻找自己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和自己意思完全相反的一句话：“哦，是你来了啊，真一。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没有去陪美绪，呵呵呵，难不成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哦不，我这样日向一族的卑贱分家，怎么敢妄议漩涡一族的少爷呢？真是失礼。”

呵呵呵，还真是不坦诚呢，自己眼里的悲伤都快溢出来了，还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真一完全没有在意，反而笑了起来：“伊织同学，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被命运绳索悬挂起来，一点点失去生机的可怜人罢了。我失去的，是我的家族，我的国家。你失去的，是你的尊严，你的荣誉。生在这价值扭曲，尸餐素位的世界里，我们的力量就像尘屑一样微不足道。”

“区区笼中鸟的印记，就觉得低人一等，已经让你抬不起头了吗？太差劲了！”

“你一个外族人，凭什么妄加言论，你懂什么是我们日向一族的痛苦吗？太狂妄了！”

伊织恼羞成怒，原本就因为笼中鸟的事情心中充满了怨恨之情，现在更是被真一激发了出来。飞身扑向真一，手中掌风凛冽，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仿佛是对待一个生死仇敌一般。

可惜，真一本来就是漩涡一族体质强悍，伊织又因为笼中鸟的事情心灵受挫，柔拳境界暴跌，攻击完全就是依靠着仇恨的本能，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的系统章法，在真一眼中，完全就是一番瞎胡闹。

侧头躲开迎面而来的一掌，真一一拳砸在伊织的小腹，痛的她刚吸进去的空气都吐了出来。伊织本想反击，却被真一借力打力，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摔在了地上。

“这就是你的力量，真是太贫弱了，太贫弱了。”

“没用的，你的攻击毫无用处！”

伊织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她没想到真一这么强，自己有着白眼的优势，可就算看到，自己的反应速度也是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她咬紧嘴唇，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片刻后，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还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竟然一跃落入旁边的河水中。

真一慢慢走到她面前，伸出手邀请道：“伊织同学，把你的痛苦，绝望，怨恨，悲鸣.....全都寄托在我身上吧。我们才是一类人，只有我才懂得你的痛苦，你的悲伤，以及你的不甘。世界上的其他人，都是坏人，他们不会理解你的。而我，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就算是世界背叛了你，我也会坚定的走向你，背叛整个世界。

“呵呵呵，你觉得我会信吗？”

“真一君，求你不要羞辱我了，你明明有大好的未来，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呢？我承认，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命中注定，只能是一名卑微的分家。”

伊织根本不相信真一的话。

“所以，我不选了！”

天堂和地狱，没有伊织选择的权利，但是她还有选择死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