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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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晚餐在白晓和卡特边吃边聊中度过，同桌的萨莎只偶尔回应一下白晓或者卡特的话语，其余时候都在安静、优雅的扫荡桌上的美食。
白晓看得出来，卡特和萨莎自从进入极冰海以来，放松了很多。
尤其萨莎，一直以来对自己若有若无的警惕戒备的感觉，自从进入极冰海之后便完全没有了。
就连白晓自己，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因为进入了还算完整的世界的缘故，又或许是“外面”一路行走在荒芜原野，造成的孤寂感被这座小城镇虽然不太繁华却依然人气满满的氛围所冲淡了的原因，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躺在温暖柔软的床铺上，在让人心安的黑暗之中，白晓身心俱都放松了下来，还是被文明包裹的滋味好啊。
第二天一早，阳光从窗口洒了进来，耀眼的光将白晓从安睡中拖了出来。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门外传来敲门声的同时，卡特·汉森的声音同步响起，这让有一瞬间似乎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穿越的白晓，立刻回到了冰冷的现实。
简单的洗漱之后，白晓出门跟卡特和萨莎一起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之后便退掉了旅店的房间，继续踏上旅途。
踏过那条明显的分界线的瞬间，白晓清晰的感觉到了，确实，自己失去了“保护”。
难怪，进入极冰海之后，会让人觉得心安了不少，连卡特和萨莎这种圣者级强者都表现的如此明显。
“这就过了接近一万公里的距离了？”
看着和极冰海北边迥然不同的风景，白晓有些不太敢相信般喃喃道。
地面，不再是之前一成不变的灰黑色荒原了。
首先就是高低有了起伏，似乎地形从平原变成了丘陵，土地也成了白晓比较熟悉的黄褐，虽然地面上依然没有太多植被，但多少有了一些高大林木的影子。
刚刚，金黄的沙地那边还是艳阳高照。踏过了分界线再看天空，再无太阳的踪影，两个世界！
“卡特大叔，我想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昨天，在进旅店前，我发现我根本不认识旅店招牌上的字，但是我却能清楚的明白文字的含义。”
“在隅茨村，我也看过村子里的一些书，那时我是没有文字不同这种认知的，就像我原本就非常熟悉隅茨村的文字一般。据伊恩村长所说，我们彼此能够清楚无误的交流都是依赖深渊的恩赐，而昨天在极冰海，我们说话交流也没有受到影响，这是不是说明其实极冰海已经被深渊之力侵蚀了，只是还没侵蚀彻底？”
“你这想法很独特，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极冰海的世界规则还在，这表示深渊之力还没侵蚀进去。最重要的是，从没有人在世界规则还算完整的世界内，感受到过深渊之力。”
“不，卡特。你说的确实是事实，但也只是现在大多数人都比较认同的一种普遍认知，我们对深渊和深渊之力的了解还远远不够，也许深渊对世界的侵蚀不仅仅只有深渊之力，更深层的东西或者早已侵蚀进了世界之内。或许，白晓的想法才是正确的。”
“我们不清楚深渊是如何吞噬世界的，只知道某一天，第三层的某个地方就会莫名多出一大块区域，也就是某个世界，突然就出现在了‘大世界’里，但是我们根本不清楚其中的细节和本质。”
“还有我们交流的问题，我可不相信只是单单话语和文字的转换问题，因为我们根本意识不到语言和文字的转变。或许，这一切都是在某种意志之下完成的。”
萨莎·维琳娜说到某种意志之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立刻闭上了嘴巴。
卡特并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没有依据的揣测毫无意义。
“不过‘完整世界’之中，从没有‘灾祸’出现也一直是事实。”
也许过段时间，下到更深层去探索一下深渊的秘密？可是据说下面像第三层“大世界”一样不太危险适合人类生存的层次太少了，这也是卡特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往深渊深层探索的最根本原因。
“‘灾祸’被‘完整世界’隔绝在外了？”
“是的，从没有过‘灾祸’进入‘完整世界’的记载。这也是我们根本没考虑过食脑者有进入了极冰海可能性的原因，它根本进不去的。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食脑者是去了南方人类的聚集地，离这里最近的南方聚集地就是缘花小镇了。”
“卡特大叔，你说你接的缘花小镇的任务，会不会和食脑者有关？”
“我觉得可能性并不大，前天我和萨莎妹妹讨论了一下关于食脑者的信息，发现缘花小镇发生奇怪失踪事件的时间，远在食脑者出现之前，甚至可以追溯到好几年之前。”
“可惜当初镇上只有零星几人失踪，而且彼此间隔时间非常长，所以镇上的人才没太当回事。毕竟在深渊这种环境下，偶然出现失踪事件并不是什么大事。”
“直到最近，镇上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莫名失踪了，镇上的人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给咱们蒙昧小猫发布了委托任务。”
“原来如此。卡特大叔，离那个缘花小镇还有多远，以咱们的脚力啥时候能到呢？”
“这路只靠走的也太无聊了，萨莎妹妹，咱们就不能飞着去吗？”
只是两次的飞行体验，白晓就喜欢上了这种赶路方式，无他，太快太省力了。重新恢复两条腿走路的赶路方式，竟然有些不太适应了，好逸恶劳啊。
前方默默行走的萨莎·维琳娜转过头鄙视的看了白晓一眼之后，便又继续闷头赶路了，没有任何搭理白晓的意思。
“哈哈，不要急，天黑之前就能赶到了。”
“白晓，不在‘完整世界’内就别提飞了，会惹人笑话的。”
“为什么呢？”
“飞行可是深渊之中的禁忌，会被深渊诅咒的，下场嘛，我猜你不会想体验的。”
卡特并没有具体的说出在深渊之中飞行的后果，不过话里的意思却表达得非常明确了。
“可是洛塔鸭鸭能飞呀？”
“不一样的，它是原生生物。以后你在深渊之中，凡是看见能自由飞行的生物，一定就是深渊原生生物了。原生生物都是制作‘光源’的材料，不过相对的，也非常难以狩猎或者极度危险。”
随即，卡特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洛塔鸭鸭的，它们一般主要生活在第五层，难道是伊恩跟你说的？”
“我见到了一只，并且打死了它，还做成了蜡烛。”
“真的假的？不，我的意思是这有点难以相信，那玩意儿防御能力太强了，以前我和朋友遇见过一只，我们两个人用尽全力才只是打伤了它，最后还是被它逃掉了。”
卡特一副非常难以置信的神情，连忙询问起前面的萨莎·维琳娜。“萨莎妹妹你行不？”
萨莎摇了摇头。“我没碰到过。但是我确实听说过，洛塔鸭鸭以防御力极其强大著称。”虽然萨莎面上毫无波澜，但频频侧目看向白晓的举动，还是暴露了其心底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白晓不着痕迹的裹了裹衣服，将贴身放置的无名之书又往身上紧了紧，心中安定了许多。
见卡特和萨莎没有询问细节的意思，白晓也松了一口气，看来，探究别人的秘密应该是种忌讳。
时至中午，虽然白晓走路走得有些许的疲劳和饥饿，见卡特和萨莎没有停下就餐的意思，白晓便也默契的没提这事儿。
当然，白晓觉得自己出现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这种现象，也就是俗称的幻听这事，究竟是不是进入稳定期的征兆还有待商榷，毕竟自己根本没经过所谓的“提升期”，也没怎么吸收过深渊之力，说好的深渊眷顾者都非常适应深渊之力呢？
胡思乱想间，路上的时间似乎也过得快了一些。
不知不觉天色有些渐暗，翻过一座丘陵，一片建筑群出现在丘陵背面不远处的平坦之处。
缘花小镇，到了。
从高处远远看去，小镇整体呈十字型，以镇中心处的几栋建筑最为高大，其余建筑沿东西、南北方向依次低矮了下去。
缘花小镇外围并没有围墙，白晓是跟着萨莎、卡特从西北方向走进小镇的。
小镇并不太大，东西、南北各有八排建筑，每排建筑中间是整齐划一的街道。
走在每条都差不多宽度的街上，白晓觉得，这个小镇的人，或者作出如此规划的人，都是无可救药的强迫症，跟自己一样。
很快，白晓三人来到了位于十字最中心东南角的镇公所。
向镇公所内的接待人员道明了来意，接待人员急忙叫了另一名镇公所的工作人员去请镇长。
等待了片刻，一名个头不高微胖的老者跟着那名工作人员进了镇公所的大门。
老者一进门便大声热情的向三人打起了招呼。“欢迎，没想到竟然是三位蒙昧小猫的猎人同时大驾光临，实在是我缘花镇不幸之中的大幸啊。鄙人马博，缘花小镇镇长，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卡特没有多做解释，简单说了自己三人的姓名，然后问起了详细的委托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