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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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跟随三人走了许久，估计快接近正午，才绕过一座不太高但很陡峭的山，来到一处山坳内的小村落。
手持长矛的中年男人叫亚伦?穆尔，跟白晓交流最多；身材矮粗拿斧头和盾牌的强壮中年人名为约瑟夫?布雷，似乎不怎么爱说话，几乎沉默了一路；吉米?奥斯丁，又高又瘦的青年弓箭手则一直对白晓表现出一副好奇神色。
回到隅茨村，约瑟夫和吉米向白晓告辞，各自回自己家去了，只剩亚伦带着白晓来到了村长家。
村长家和其他村民家没什么两样，风格一样的方方正正木屋，屋外用木头条钉成的简陋栅栏，围成一圈小小院落。
村长是名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者，身高在1米9左右，一身布衣似乎要被鼓胀的肌肉涨破一般紧紧箍在身上，头发胡须有些斑白，整张脸方方正正，一眼看上去让人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老者精神矍铄，说起话来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我是隅茨村的村长圣·伊恩，听亚伦说你是从第二层下来的，真是罕见的客人，欢迎你，深渊眷顾者。”
“村长您好，我是白晓。这几天我一直听到别人叫我‘深渊眷顾者’，我想冒昧的问一下，深渊眷顾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是深渊眷顾者几乎人人都知道了？”
“白晓，不必使用敬称，你可以直接叫我伊恩。顾名思义，所谓深渊眷顾者就是被深渊所眷顾的人。至于为什么人人都知道你是深渊眷顾者，这个很简单，只要知道你是从上面下来的，那么你就一定是深渊眷顾者。”
“你知道这一层是深渊第三层吧，这层叫‘大世界’，你可知道为什么这么叫？”
白晓摇了摇头。“愿闻其详。”
“这要从深渊说起，没人能说得清深渊到底是什么，但是深渊的特性却几乎人尽皆知，那就是吞噬一切。”
“许许多多世界被深渊吞噬后，就会出现在这一层，所以这一层内有着难以计数的世界数量，不知从何时起，大家都称这一层为‘大世界’了。”
“而我们这些人，就是和自身世界一起被深渊吞噬进来的。比如说我们隅茨村，在久远的过去就曾经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在深渊之力侵蚀下，世界屏障破碎，原世界规则慢慢消散，原本世界庞大的空间也渐渐消融。”
“世界内的生灵被深渊之力侵蚀，能够适应的活了下来，不适应的自然消亡于深渊之中。”
“相对于我们这种随世界而来，直接出现在第三层的人来说，你这种单独被拉入深渊的生灵一般都特别适应深渊之力，只要不半途死掉，最终都会成为深渊之中的强者。”
“最为关键的，你这种单独被深渊所选中者，据说都是直接出现在第一层的。所以当别人知道你是从上面下来的，自然就会称你为‘深渊眷顾者’。”
“当然，‘深渊眷顾者‘这个称呼据不可靠传闻，最早是从深渊极深层流传出来的，也许这个称呼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义，但这就不是我所了解的了。”
“白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就是了，凡是我所知道的都会给你解答的，所以之后也希望你能答应我们一个小小的请求。”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白晓心中暗道。
“伊恩村长，你还是先说一下你们的要求吧，要是我先拿到报酬之后反而做不到你们的要求那就不美了。”
“呵呵，放心放心。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请求，我们只是想请你卖给我们洛塔鸭鸭的部分身体而已，价格会按照大世界内平均价格来交易。”村长笑呵呵解释道。
刚才接触到名为洛塔鸭鸭的怪鸟，白晓就觉得这种怪鸟与之前遇到的猡兽有着某种本质的区别，老村长提出的交易更是确凿了这一点。
“没问题。伊恩村长，你也知道我初到深渊，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我想请村长为我讲解一些深渊中的常识，还有这只洛塔鸭鸭，在深渊中是不是特别珍贵？”
“那就先来说说洛塔鸭鸭吧，珍贵，又不怎么珍贵。”
见白晓露出迷惑之色伊恩继续说道：“说它珍贵是因为，这种原生生物其实是更下层的生物，在这一层非常少见。它所产出的膏脂比起这一层原生生物的价值更高。”
“说它不珍贵也是因为它是下层生物，对于本层居民来说它的防御能力生存能力太强了，很难被杀死。而它的产出价值和击杀难度完全不相符，所以它也并不算珍贵。”
“说到洛塔鸭鸭的价值，白晓你清楚夜晚的禁忌吗？”
“过夜的时候必须在光源笼罩下？”
“确切的说是必须在深渊原生生物制作出的光源笼罩下。洛塔鸭鸭这种下层上来的原生生物，其膏脂制作的油灯在本层中稳定性会更好，光源笼罩的范围更大，也更加地耐用，但因为有着本层原生生物制作的其它光源作为下位替代，其价值也仅仅如此罢了。”
“其实我更好奇你是怎么杀死它的，只有同时破坏它的两颗头才能杀死它，但是它的身体防御能力堪比巨龙。巨龙你知道吧，很多世界都有的生物，基本上在各自世界都是处于超凡顶端的物种。”
抱歉，我知道巨龙，但仅限于影视、文学作品中。
“很遗憾，我不清楚巨龙，因为我原本的世界并没有超凡的力量。”
见白晓丝毫不谈如何杀死洛塔鸭鸭，反而坦然说出自己原本世界并无超凡力量，老村长伊恩略一停顿之后并没有继续追问白晓杀死洛塔鸭鸭的方法。
“这不重要，再来说说别的吧。常识，对了，先说说深渊的自适应特性吧。”
“白晓，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多来自不同世界的人竟然能语言互通？”
“这，这我还真没考虑过，你一说这倒也真的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你是否觉得你在说着自己的母语，同样我一样在说着我们的母语，按照正常逻辑来自不同世界的我们语言互通的可能性近乎为零。但是现在我们却能顺畅的交流，这就是深渊的奇妙之处，也就是我刚刚说的自适应性了。”
“深渊能够让彼此语言不通的人们丝毫不受影响的交流，也许某些时候你会觉得别人说话腔调怪怪的，或者别人听你说话也会如此，这就是语言在深渊内的奇特变化所导致的。”
“当然这种语言上的适应性仅限于相同或相近族群，比如你我同为人类，语言互通完全没有问题，换做其他类人种族问题也不大。但是若是换成野兽，这种适应性就不起作用了，也就是说我们听不懂兽吼，而野兽们也听不懂我们的语言。”
这不就是同步翻译嘛，白晓暗暗吐槽。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常识需要对你说，语言说完了就说说昼夜变化吧，这涉及到夜晚自身的安危问题。昼夜变化你应该清楚吧？”
白晓点头。
“深渊的昼夜变化，据说是与即将被吞噬的世界同步的。”
“目标世界因为不为人知的原因与深渊产生联系，之后深渊的昼夜变化周期变得与目标世界一致，在经过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之后，目标世界坠入深渊。再然后深渊与下一个目标世界产生联系，昼夜变化周期又变得与下一个世界一致。”
“再说说深渊之中的货币吧。在深渊之中只有纯净的深渊之力和生命力才是硬通货，所以流通的货币主要是能够存储这两者的金属硬币。”
“存储深渊之力的叫渊币，空白的渊币呈银白色价值最低，充满深渊之力的为纯黑色，价值最高。”
“存储生命力的叫命币，空白的呈金色价值最低，充满的为白色价值最高。”
尹恩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掏出几枚金属片，圆形、方形、三角形的都有，颜色各有不同，大小上都差不多，目测不出多少差别。
接过伊恩递过来的硬币，银白的和金色的入手之后那种金属微凉从掌心传来。黑色的则没有了金属触感，甚至连重量都轻了许多，仿佛一片树叶一般。
白色的摩挲起来有一种温润之感。
“啧啧，真是奇妙。”
白晓由衷称赞道，又把玩了片刻将这些硬币递回给尹恩。
村长起身在床边的柜子内又掏出一把白色硬币，接着说道：“没有充满的货币在空白币颜色和充满的颜色之间，价值也在两者之间。”
“不过一般几乎没人会用这种半满不满的硬币，因为会被人狠狠压低价值。”
“白晓，洛塔鸭鸭的尸体通常值20枚白币或者15枚黑币，我们出11枚白币买你半只，这绝对是高出市价的出价了。”
见白晓有些狐疑的神色尹恩村长连忙又解释道：“真的。我不会因为你不懂行情就故意压低价格的，我比市价多出了一枚白币只是因为我们村子黑币用的差不多了，我堂堂一名武道圣者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你的。”
“尹恩村长，我并没有怀疑你压低价格的意思，如果我不相信你，我也不会答应与你交易的请求了，刚刚我只是有些疑惑你为何要多出一枚白币。我想问一下这些白币一枚大概能买到些什么？”
“在本层一枚白币大概能够让你一个月不用为生活发愁，当然我是指相对简单的生活。白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想我要是在本层行走，是不是应该随身带着‘光源’？”
“天呐，你这几天夜里一次诡异都没遇到吗，简直是奇迹！”
一旁一直沉默听着二人交谈的亚伦听到白晓的话，忍不住开口了。
“我只是都在有‘光源’的住所内，所以没碰到什么诡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