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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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场中除了朱厌之外只有四位巫师还在，不过，他们看着李燧和山，心有余悸，再也不敢向前。
而另一边，赑屃和朱厌却仍难解难分，赑屃有着御水之能，又有绳水源源不断的补充和庞大的龟甲，虽然处于下风，却还能支持。
李燧看着远远避开的四人，对山道：“山大巫，你试试用石头砸那些家伙，把他们赶走，然后我们一起对付朱厌。”
山闻言，直接从绳水中抓起一大把连泥带沙，夹杂着大小不一的石头，也不分辨，直接扬手，朝着一人砸了过去。
以他的力气，这些石子的速度比前世的步枪子弹也不遑多让，数量又多，有几十枚，砸的那家伙抱头鼠窜，只要挨着，身上就会被砸出一个血洞。
这下，剩余的几个家伙都被赶出了数里之外，李燧又道：“大巫，再朝先前那山谷扔几块大石头，那朱厌的本体在那里面。”
山本来对这些巫师犹如高射炮打蚊子，有力没处使，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把他们赶了出去，也来了兴趣，在河里摸了半天，攒起了二十多块比磨盘还大的大青石，然后断喝一声“嘿！”
一鼓作气，将这二十多块大石头一股脑扔进了山谷中，也没个准头，到处乱砸，引得周围山体震动，无数土石簌簌而落，里面还守着的两个巫师抱头鼠窜，就连朱厌的气息也跌落了一瞬，要脱离战圈退出去。
这时，却是李燧几人不放过他了。
山在扔石头时，他又将心神放在了巫术上，没有了人干扰，他卷起更大的风雨，雨势从淅淅沥沥的小雨发展为连绵不绝的雨线，不住围绕着朱厌形成一个个风雨龙卷，试图将他控制住。
而朱厌却见势不妙，准备脱离战团，浑身火光大盛，轻易挣开了李燧的束缚和赑屃的纠缠，逃到岸上，就在他要逃往那山谷时，觑了个空子的山猛的一棒子砸了下来。
这一下，结结实实打在朱厌身上，尽管他的身体是由各种火焰组合而成，却也被棍上附着的劲道捣毁了大半身体。
不过，这家伙本就是火焰，只见他身体陡然熄灭，然后数丈之外的空气突然燃烧起来，再度构成了朱厌身体只是已经缩水了一圈。
趁他立足未稳，李燧的风雨龙卷再度围住了他，这次，他都能看见风雨能将他身上的部分火焰扑灭，不再是之前仅仅能阻挡他一下的样子。
而赑屃同样不会放过他，两条水龙从绳水中升起，一左一右，死死捆住朱厌身体，大量的水流火焰互相泯灭，再度将周围激化成了一个蒸汽世界。
眼见不妙，那朱厌的身体再度崩溃，化为一道火光往那山谷遁行而去，再也没停留在风雨之中，让李燧三人徒呼奈何。
朱厌退走之前，那些剩下的巫师就已经全部溜走了，就连那些尸体也被带走了，地上遗留的血肉都被风雨冲淡，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没有了干扰，神通自发运转，风雨越来越大，李燧却也没管，而是去往住有青壮的营寨，指挥救助伤者，安置死者，将善后稍稍处理一下。
此时，外面暴雨如泼，似乎经历了一波朱厌的神通之后，天地在反噬或者补偿，雨水出乎意料的多。
李燧走下营寨，走向小石城，沐浴在风雨中。
直到天明，雨势才渐渐变小，李燧手一指天空，喝道：“雨收！”
顿时，风止雨收，天空放明，大日再现。
顾不得其他，他返回小石城，乱七八糟拿了一大堆东西喂给了山和赑屃，自己则喝了一大坛果酒，然后倒头就睡。
待他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附近几个营寨都已经住满了人，热热闹闹，丝毫看不出几天前受到袭击的样子。
就连小石城都有许多巫师出入，现在到了夏末秋初，又有火系巫师袭击这档子事，巫师们都回到了小石城。
他爬起来看见，是大司农在替他处理物资转运事务，连忙上前告罪。
“飞，我没看错，你这次又立了大功，你们三个就击退了那些巫师，杀死了七个，重创了三个，尤其是那化作朱厌的，是祝融殿前任副殿主火兵，国主已经带人进入巫山去找祝融殿的麻烦了。”
“我不过敲敲边鼓，还是山和赑屃厉害，一个缠住了朱厌，另一个则无一合之敌。”
“哈哈，你不用谦虚，他们可说，是你指挥，他们才能密切配合，也才能逼得朱厌出来正面对敌。”
“不过是辅助罢了，大人，我看大巫山气力无敌，手下无一合之将，只是没有件趁手兵器，何不为其铸造一柄，日后临敌，必坚不可摧。”
“你放心，为酬谢此功，国主已经传令后方为其搜集五金，准备铸造一柄重达万斤的兵器。”
又说了会话，李燧拿回了工作，此时，有源源不断地巫师、蜀人开进工地，开河正式开始。
没有仪式，没有张扬，又过了三天，山和赑屃也醒了过来，又开始配合着移山了。
这次有了众多巫师的配合，两人移山的速度大增，尤其是赑屃，经过几个月的喂养，体型增大了一圈，背甲愈发厚实，上次朱厌的火焰烧过之后，他的背甲反而黑黄之色更显，负载的神通越发厉害。
从夏末到冬初，四个多月的时间，一人一神兽共移开了六座大山，让绳水深入了巫山之中。
而蜀人青壮则拓宽原有的绳水河道，裁弯取直，原有的弯道则在李燧的建议下保留下来，一来可作为泄洪的储备区，二来也可以修整后作为码头，供日后使用。
原本绳水在巫山的河道不过丈许宽，在巫师的配合下，拓宽到了三十多丈，深丈许，以李燧的眼光，已经有了后世大江水道的雏形。
后来，这水道在流水的侵蚀下，肯定会越来越深。
祝融殿一次失败的袭击后，蜀王又进山找了他们的麻烦，尽管他们声称火兵在之前已经脱离了祝融殿，算不得违背誓言，却也被蜀王敲下了很大一笔赔偿。
事后，蜀国为山铸造了一根重达数千斤，通体由五金组成的铁棍，尤其是核心，是金丹级五金之英铸造而成。
挥舞着这跟被他称为五金棍，他能将小些的山峰直接抽塌，是擦着就死，碰着就亡。
另外，那火兵也被蜀王带人追上，杀了，取了他化身朱厌的凭依，一颗朱厌之心。
这件事过后，再也没有巫师敢于阻拦开河之事了，李燧也发明了不少小工具，比如独轮车、滑轮、水车之类的器具，加快了工程进度。
到了冬天，秋收之后，来工地的蜀人更多，几乎每家都被征召了数名蜀人，来此的青壮达到两三万之多，营建的营寨达到了十二个，小石城也一再扩建。
又经过两年，整个绳水除了一段路程，其他地方都与大江连为一体。
那最后的山峰名唤赤峰，山上长满了赤红如血的红枫，更关键的是，其山下有一条赤铜矿脉，让赑屃和山挪移不动。
而其周围更是一整片地下矿脉，更关键的是，如果绕过这片区域，需要绕行百里，不但距离远，而且花费太大，蜀国也撑不起这么大的支出。
而如果不理，这里就相当于一个塞子，堵住了绳水和大江，只不过缓解了蜀中的水患，不能彻底解决。
不得已，蜀王召集大巫商议此事，会上，众人议决，还是需要移开这座山峰，一来这已经是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一步不能放弃。
二来，巫山中的许多巫师都在看着，如果这么点难题就退让了，让人看笑话，也会让许多有意加入蜀国的巫师心生疑虑。
最终，蜀王决定，先将赤峰上的泥土植株铲除，然后一点点挖空赤峰下的赤铜矿脉，反正这也是重要的金属资源，挖出来后卖给荆州、汉中甚至洛邑都不亏。
这时，只见大巫杜阳开口道：“国主，既然决意辟开此山，一点点炼要到猴年马月去，就有我来做点贡献吧，反正我也快要到回归神日的怀抱了，在这里回归和在王都回归也无甚区别。”
“大巫，这……”
“回归神日是我们的宿命和信仰，如今有机会在死前就化身神日的儿子，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还希望国主助我一臂之力。”
蜀王和众大巫听完，沉默了下，然后点头答应下来。弄得李燧一头雾水，不过他并未多言，这种场合让他进来是因为他前番有功而特许，做个旁听者才是正事。
接下来的日子，众人都忙翻了，无数灵物被运了过来，就连那神日殿的大鼎、太阳神鸟雕塑都移了过来。李燧这才知道，他们准备祭祀了。
而山则提着他那根五金棍，化作几丈高的巨人，一棍子捣在山峰上。
“嘭”，一声闷响，赤峰顶端顿时被打塌陷了下去，山顶歪落着掉下来，砸起无数泥土尘烟。
一整天，山都围绕着赤峰不断敲击，将整个山峰削下了二十多丈，成了一个残破平顶的赖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