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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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长溪忍不住叫出来，语无伦次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是程思元？不是你怎么会认识我，额，程思元？”
溯风努力拉住一直后退的长溪，生怕她被绊倒，“我听到你刚才对东离说的话了。”
东离：“啊！”
长溪：“所以？”
“十五年前，是你把我救出来，养在花盆中的。”
长溪一瞬间眼睛瞪到了最大，震惊得咬手指头，她努力回想着十五年前的事情，终于明白了，她当年费劲救出灵草妖后，他根本没有逃走，而是回到她寝室门口，因为会发光被自己挖走养起来了。
“你是灵草妖？也是夜光草？”
溯风笑起来，眼神前所未有的柔和，“我不知道我有这么多名字。”
“等等。”长溪站直身体，拍了拍两颊，大脑飞快运转了一会儿，抬起头问道：“所以你不是龙，是那株灵草？”
溯风点头。
“可恶！”长溪回想起自己被骗了十五年的谎话，忍不住大骂起来，“你们一个两个合起伙来骗我！”
溯风垂下头，声音软下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害怕……”
长溪见他这幅落寞的模样，忽然从被欺骗的愤怒中抽离。是啊，他被人族那样伤害过，换做是自己也绝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他对人族隐瞒身份十分合理。
长溪立马打断他说道：“没关系，我也不是很在意的。所以……”
以前听过的种种半真半假，半遮半掩的话全部都涌进了她的脑海里，忽然凑成了完整的故事，“是俞芸害你落到衡碧派手里的？她给你吃了灭灵液？”
溯风眼中射出寒光，“是。”
“为什么？你们不是相爱吗？”长溪不解，不论她听到的哪个版本，溯风都是爱过俞芸的。
溯风说：“她发现我不是人族，觉得我是异类，想要叫来衡碧派杀死我。”
发现自己被背叛的时候他肯定是痛苦不堪的，长溪想要拉住他的手安慰他，只是悬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后来衡碧派发现了你血液的力量，没有将你杀死而是把你关起来了。”
溯风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是衡碧派发现了我的能力，是俞芸告诉他们的。”
长溪惊住了，这意味着……溯风主动把秘密暴露给俞芸，却被她出卖，心脏好像被人猛锤了一记，随后泛起细密的疼痛，她问：“你为什么没杀俞芸？”
按理说他杀了衡碧派那些吸他血液的人，没道理放过俞芸这个罪魁祸首。
溯风注视着她，上前一步轻轻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说：“我动过杀心，但是她怀孕了。还好那时候我没有杀死她，不然我不会遇见你。”
长溪犹豫了一下抱住了他的腰，忽然想到一件耿耿于怀的事情，猛然抬起头，差点撞到溯风的下巴，“那你书房里的那幅画，不会是我吧？”
长溪眼睁睁看着溯风的脸变得通红，勾起嘴角知道自己说中了。不过料想他口不对心的性格应该不会承认。
谁知溯风点了点头，认真说道：“是你。”
长溪反而愣了一下，厚脸皮追问道：“原来你爱而不得的人是我？”
“是。”好似呢喃的声音在长溪耳边响起。
溯风这么坦诚倒叫她有些害羞了，她吸了吸鼻子，闻着溯风身上好闻的味道，心中飘然。
东离在一旁扑闪起翅膀，“长溪、溯风和好啦！”
长溪埋着头闷声说：“小东离，别叫了。”
不过也是因为东离的话，她的脑子开始正常运转，从溯风的怀抱里退出来，划清界限，“你不是刚和白花订婚吗？来人境做什么？”
溯风表情一僵：“我们没有订婚。”
长溪承认自己有点高兴：“咦？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溯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又不愿意和自己敞开心扉了，长溪“啧”了一声，盘起胳膊，作势要走：“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你们俩的事情和我也没关系。”
东离乖乖跟在长溪身后，刚迈出一步便撞上了她的腿。
溯风拉住长溪的胳膊：“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卷进灵域的纷争里。你、你终归是要在人族生活的……”
长溪挑了下眉毛，有些惊奇：“这件事还和我有关系？”
溯风犹豫着，终于点了下头：“我和白花准备订婚的前一天，极南海的龙蛋孵化成龙。这是龙族最后的龙，谁能拉拢到他，谁就可以掌控灵域。”
长溪了然，“所以你和白花的联姻就没有意义了，现在的重点是争取到龙的支持。”
“是的。”溯风说，“只是这条龙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原来是这样。”长溪说道，“你们想到我可以看见灵族和妖族身上的黑气，或许可以稳定住龙的情绪，这才来找我的。”
溯风低着头，觉得羞愧难当，他几乎没有信任过长溪，如今却想着利用她，这样做实在太卑鄙了。
况且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女，他更不能做出任何违背她意愿的事情。他说道：“我只是解释我来人境的原因，你不愿意我不会……”
长溪激动的声音在他耳边炸起来，“我愿意！龙族诶！灵域最后一条龙！天哪天哪，我一定要去，咱们什么时候出发？要不现在就走吧！”
“诶？”溯风茫然的抬起头，看见长溪本来就又圆又大的眼睛，闪着无比璀璨的光芒，她怎么会这么高兴？
“你很喜欢龙族？”溯风问。
长溪兴奋地双手合十，“对啊，我从小到大都想要见一见龙的真身，和龙相关的读本我都翻烂了，可惜龙族在最近二三十年没落了，再没来过人境，我一直都没能亲眼见一见，本来我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出现了，真是太好了！”
溯风看着她兴奋的模样，忽然开始心慌，长溪之前是因为误会他是龙才会喜欢他的吧。现在真正的龙出现，她的眼里会不会再没有自己了。
可是这种话他不敢问出口，上一世的程思元不曾在意过他，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模样，甚至于救下自己不过是她人生中一件普通的小事，不值一提。
这一世的长溪虽然说着喜欢自己，可他们分明没有多少接触，这份喜欢极有可能是少女转瞬即逝又无处安放的冲动。
他心中苦涩起来，顺着她的话说道：“是不是要和钱府说一声。”
“你不说我都忘了。”长溪烦恼的挠了挠后脖颈，“都赖你们非要让我认父母，现在好了，事情一下变复杂。”
“钱家的财力出众，能够成为你在人境的保障。”溯风说道。
长溪抱起东离，不敢苟同，“你总觉得我以后会生活在人境，有没有想过我把灵域当成我的家。”
她走出几步，回头看见呆在原地的溯风，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吓一吓俞芸？她好像挺害怕你的。”
溯风抿起嘴，摇头道：“已经无所谓了。”
“好吧。”既然他不愿意，长溪也不再说什么，问道，“我们哪里见？”
“南城门外，我在那里等你。”
——
长溪独自抱着东离回到钱府，门口的小厮见了她飞快进去报信。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没见过的嬷嬷迎了上来，“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让我们好找，这几天您去哪了？怎么也不和我们知会一声。”
说着就把长溪带进主屋，里面正一派热闹，小胖子钱项泽甩着手大嚷大叫着：“我们学堂里不如我的几个人都有自己的妖仆，我怎么就不能买一只！”
“项泽！别胡闹了。我们家不能养那种东西！”钱纪呵斥道。
俞芸正让丫鬟给她揉着脑袋，看见长溪眼前一亮，招呼她：“娇娇，快过来，这些天你去哪了？让我看看是不是瘦了？”
长溪不太情愿的走过去，让俞芸拉住了手，她说道：“我以前在山里住惯了，闷在屋里不舒服，出去走了走。”
俞芸道：“你这孩子，下次出门一定要和我们说，带上几个丫鬟好让我们放心啊。”
钱项泽见父母的注意力都被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姐姐抢走了，立马倒在地上大打滚，“我不管！我就要我就要！你们不给我买，我就不起来了。”
长溪被他吵得脑瓜子疼，赶紧捂住了东离的耳朵，说道：“别吵了，哪里有卖妖仆的？我带你去。”
钱项泽的眼泪一下子听了，看向长溪的眼神充满惊喜，“真的吗？”
长溪点点头，她倒是不打算给小胖子买妖族，只是觉得很奇怪，十几年前只有贵族才能拥有妖仆，现在居然人人都可以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