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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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冈城。
竹内光邦府外。
早已经被一群闲着没事做的人远远围住了。
一些胆大之人，甚至在人群中开起了盘口。
看看这位过江龙，到底能活过几天。
而大部分人集中筹码都是认定活不过今天。
原因也很简单。
在大内国，如此惹怒了竹内左大臣的，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这是无数人用血的代价书写的一个真理。
而府邸的深处。
或许用府邸形容山夫木郎的房屋有点夸张，更合适的用法应该是房屋。
毕竟这样的大小如果用府邸的话，那么竹内氏，石川氏的府邸如何称呼？
宫殿？
而房屋的最深处，却是两个人在那边对饮。
藤野俊龙和他的那位老仆人。
房间内的摆设与之前在大殿之上进行对比，只能说是简陋二字。
但是两人却坐的安之若素。
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不同一般。
比如说，现在如果任何人看到的话，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位老仆人和主人的态度。
反而更多是一种平等的对话。
“千秋，你这次很冲动啊！”
顾千秋在那边装傻道：
“啊？”
“老李头，你说啥子？”
老李头在那边静静的看着顾千秋，看着他表演。
或许是这样的目光给了顾千秋太多的压力。
顾千秋只能老老实实的认错。
“李老头，我错了，太冲动了。”
老李头却冷哼一下。
“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这人虽然胆大包天，但是又阴险狡诈，你肯定有自己的算盘。”
他敲了敲桌面。
“说吧，让我听听，我们圣子大人怎么想的。”
这句圣子大人一出，立马顾千秋也就没有脾气了。
他只好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老李头，我们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老李头皱了皱眉头。
“你不是准备夺那八尺玉吗？”
顾千秋笑了。
“八尺玉那只是明面上的目标，我其实主要是躲一下风头。”
看着不解的老李头，顾千秋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老大，南胜天，你见过吧？”
老李头不答话，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顾千秋。
顾千秋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你觉得南胜天和我之前的那位老大比如何？”
老李头一思索，就知道顾千秋问的是谁。
“你说那位张三爷？”
顾千秋点了点头。
老李头细细想了一下。
“张三爷武威盖世，但是说实话，如果真要和南胜天生死一战，那我觉得还是南胜天会强上一筹。”
顾千秋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老李头疑惑的看着他，顾千秋解释道。
“当年三爷落难，你我都是见证者。明庭当时为了顺利的擒下三爷，出动的高手每一个拿出来都算得上是鼎鼎有名。”
“但是即使如此。三爷要不是为了让大小姐和我逃命，逃出生天也不是没有一丝可能。”
听了这话，老李头正襟危坐。
“你的意思是.......”
顾千秋叹了一口气。
“我的意思很简单，老大的死，肯定有问题。”
他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老李头，继续说道：
“瀛洲的这些高阶修行者，我们在开战前就有了相关名单，可以说，除了哪位沉睡在神国的至高神，每一位我们都有相关的预警提醒。”
“怎么可能突然过来把老大杀了。”
说完，顾千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还是我神州的酒好喝，瀛洲的僧侣酒实在是淡的和水一样。”
老李头倒是没有接着话，直接问道：
“你到底有什么猜测？我年纪大了，猜不中你们这些人的想法。”
顾千秋捏了捏手中的酒杯。
“我只是觉得如果老大真的死了的话，那么，出手的人很有可能不是瀛洲人。”
“而我到大内国后，更是加深了我这样的想法。”
他紧紧盯着老李头的眼睛，问道：
“如果你是大内义隆，知道南胜天死了，你会怎么做？”
还不等老李头回答，顾千秋又自顾自地说起来。
“要是我的话，那必然会大张旗鼓的宣传南胜天已死，让他的手下分崩离析，而我趁机进攻那些被占领的地方，吞下好大的一块肥肉。”
老李头皱了一下眉毛。
“如果大内国没有参与对南胜天的围杀呢？”
顾千秋注意到，老李头用的“围杀”二字，但是他对于老李头的猜测摇了摇头。
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大内国在瀛洲的地位。
“如果按照国力来划分，大内国算不上最强大的，也算不上最有钱的，但是把持着与明国贸易的它，必然是与瀛洲各国联系最密的。”
“如今这般光景，真有何风吹草动，必然会第一时间影响他们的国策。”
老李头听到此，还是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说顾千秋每次都能把自己效忠的对象莫名其妙搞死。
但是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是有把刷子的。
不然的话，单凭他这个年纪，这点修为，怎么搞的瀛洲大乱。
只不过这样的猜测一出来，背后象征的事情让老李头也忍不住叹气起来。
“这天下间，真是太乱了。”
顾千秋翻了个白眼。
“老爷子，你那个年代难道不乱吗？玄月门的开宗时间可是在神元帝国崩塌的那个时代，我之前曾经看过相关研究数据，说那个时代，单神州大陆，因战乱减少的人口就要接近五分之一。”
只不过顾千秋的这番话语，却没有被老李头接上。
他翻了个白眼道。
“臭小子，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我真的不是玄月门的创宗祖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代弟子。”
“至于神元帝国崩塌，我还真没有看到。我出生的那个年代，就是洪武大帝镇压天地的时期了，算得上是天下太平。”
顾千秋嘴巴切了一下，也不在言语。
对于这个自己从玄月门的最深处挖来的老头，对于他的身份可是一句话都不能相信。
不过对于老李头的戒备，顾千秋也是理解的。
任谁一醒来就被告知，自己的宗门已经破产了。
自己的那些徒子徒孙带着宗门里所有值钱的跑路了。
没有一掌劈死罪魁祸首，也就是顾千秋，算得上是心态极好了。
只不过，按照老李头的说法，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每当老人家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拿顾千秋出出气。
当然对于此，顾千秋也说得很明白。
能被顾千秋挖出来，已经算是运气好了。
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抢救性挖取的老祖宗们，可都是被那些亏得巨惨的势力一个个拉回了家，做牛做马去了。
这么一想，顾千秋还算是老李头的救命恩人。
当然，对于顾千秋这样的说词。
老李头常常就是一巴掌予以回复。
但是突然，老李头问道。
“臭小子，你不要给我东转西弯，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杀了那个什么光邦的。”
顾千秋叹了一口气。
“只有水混了，才能摸鱼啊。”
突然之间，正在琢磨这句话的老李头笑了。
“但是你把水弄混，小心人家找你拼命。”
说完，老李头突然走了出去。
走得时候，还顺便拿起了放在门口的拐杖。
一边走一边说。
“我就是个可怜的老头，我和屋内的人没有关系，千万不要来找我。”
也在同时。
随着黄昏的残光渐渐逝去，一群不速之客，已经来到。
诡异的影子从黑暗中走出。
一群身穿重甲的骑士围住了山夫木郎的府邸。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
想要洗刷自己主人的耻辱。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子声音。
伴随着众人被清场的狼狈之声。
这里周围终于空了出来。
长夜将至。
今夜，又有几人失眠，又有几人，终将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