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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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悄悄的房里，庞项时而紧蹙眉头，时而嘴角拉出一道笑容。良久，庞项掏出了三枚纳币，三枚纳币的面额都是1，正面印着天平图案，背面则是些特殊的符号。
“去街上买‘塔塔饼’。”心里默念，随后将手里的纳币撒出。
三枚都是朝上，代表着进行这个行为将十分顺利。
满意一笑，当庞项意识到运势的基本规律后，他利用了体内的另一个特性“暗示”，将纳币正面朝上定义为“吉”，反面则定义为“凶”，这样他就能利用这些纳币简单地占卜运势了。
“去抢黑鸦会的特性罐头。”
不出所料，三枚朝下，“大凶”。
“我会成为高页生物。”这一次，纳币齐齐立在了桌面，并且开始旋转，久久不停。
听着纳币在桌面转动的“哗哗”声，庞项眉头再次紧皱。
“也许是问的方式不对，不能占卜关于“会”或是“将要”这类非确定性词条，而是要一个具体的事件。”
念此，庞项换了句：“去把酒馆那位占卜师对我的威胁除去。”
这一次，纳币仍是立着旋转。
庞项无法确定是语句错误还是这个事件本身不成立，若是那位占卜师没有对他的威胁，纳币很大可能也是这个状态。
想了想，“把酒馆那位占卜师杀掉。”
这一次，纳币倒下了，两负一正，“凶”。
对比自身实力，“一正”很显然暗示对方的阶位不高，战斗力不强，杀死是可以实现的。“两负”，应该在说杀掉女孩后会引起的一系列后果，毕竟12月可不是吃素的。
这样下来，庞项安心了许多。
以后再次遇到占卜师，他能选择利用拥有的其他特性将自己隐藏、逃跑，或是直面对方。而且他发现，在拥有占卜特性后，一层白纱气态覆盖住了他，这很显然是与隐藏有关的附加状态，
难怪，人们会称“神秘”的占卜师。
洗漱后，庞项倒在床上。这里永不日落的环境令他一如既往地难以入眠，特意买了张窗帘才稍微好点。
还好，这里没有小镇里面无处不在的流光，那玩意怎么遮挡都无济于事。
接下来的一天，庞项无所事事地在城里闲逛，占卜师的事情算是有了进展，对于晋级，庞项急也没用，在没找到去除他体内多余特性的方法前，他都不会考虑去许愿屋。
“作茧自缚啊！”幽幽叹了一句，庞项转进一家机械店。
一进门，听见的便是店里老板在吃某种面糊的吸溜声。对方见是个孩子也没多在意，端着大碗，嘴里裹着食物就开口：“要买玩具吗？在那后面——”
顺着滴着汤水的勺子的指向，庞项在那角落里看到了不少精致的齿轮器具。
一个小巧的鸟笼，整体采用镂空结构，一只关在里面的机械鸟正随着齿轮的挤压声做规律运动。还有一个外型酷似地球仪的玩意，一个个金属圆环漂浮在球体表面，不断在收缩、放大。
看了几眼，净是些庞项没见过的玩意。
将视线转向旁边的货架，挂在上面的都是些机械义肢。庞项见过这里佩戴义肢的人，灵活度远不是上辈子能比的，显然这里面也涉及了超凡材料。
当然，店里最吸引庞项的是老板身后合拢的机械臂。
八根长臂，左右各四，上方竖着两，整体的重量都靠下边那最粗壮的两根支持。每根机械臂都可以灵活转动、伸缩和弯曲，臂的尖端是爪的形状，可以收拢也可以摊开，便于抓取和支撑。
这让老板看起来就像一只巨大的站立蜘蛛，但不得不说，太他妈酷了！
“哈哈，怎么你想要我背后的这个？”
老板放下碗，走到庞项面前展开机械臂，好让他看得更清楚些。
“贵倒是不贵，不过植入过程很痛苦，你还得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来习惯它们，当然，我是为了机械组装方便才选择植入它们的，嗯，是职业需要。”
看着面前胡子拉碴大叔满脸的炫耀，庞项很怀疑对方也是因为帅气而选择的。
毕竟哪个男人不想要酷酷的机械臂呢？
“不过我是超凡者。”
“哦，那就没辙了，听你们超凡者说，植入这玩意会变成怪物。”老板摊摊手，言语中没有其他意味。
庞项近来发现，很多底层人对超凡者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歧视，在这个逐渐腐朽的城市里，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为了生存就变成了超凡者。成为超凡者固然是个坏选择，但待遇还算不错。
反倒是那些贵族老爷，或是家境还算不错的“上等人”，他们视低阶超凡者为“隐性的怪物”，甚至有些大贵族暗地里对12月都颇有微词。
但荼纳城却在这相看两厌的气氛中保持了奇妙的平衡，每天都有稳定的超凡者输入，城里需要的超凡材料也一直没落下，和谐得就像头顶天空有只看不见的大手一直在牵引一般。
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机械师，不同于那些新嫩，他对超凡者没有恶感，庞项在与他的聊天中，不断能听到他对城里那些尸位素餐的贵族的咒骂。
从他的口中，庞项还得知很多民间禁止的机械热武器都被掌握在贵族们的手中。
或许，这就是贵族们安全感的来源吧。
“谁说超凡者不能使用机械武器的，掌握些方法就行，又不需要植入之类的。”当涉及一些话题的时候，这位大叔意外地聊嗨了，很显然，接下来的内容就要涉及黑色面了。
看着面前正欲洗耳恭听的孩童，老板还是岔开话题，尽管对方很对他的胃口，在跟他聊天时，一些奇妙的见解无疑是惊艳了他，但有些东西并不是知道得越多越好。
庞项也很识趣地没追问，主动将话题拉向大型机械造物。
末了，这位不修边幅的大叔露着大板牙对庞项道：“要是哪天我店倒闭了，记得帮我引荐引荐，到时候就轮到你给我介绍超凡的事情了。”
“哈哈哈，好。”
庞项笑着点点头，见门口进入两位身穿大衣、头戴高帽的客人，也便自觉离去了。
走在宽敞的街道上，庞项有些发神，周围的世界在他的视野里再次变得清晰又模糊，真实而又虚幻，抬头望见高高耸立的钟楼，一层迷幻的光晕笼罩。
起风了，但不冷。
这条街尽头有家客流很满的饭店，去尝尝吧。
回旅馆的时候记得买双拖鞋吧。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