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苏醒与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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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月时垂死病中惊坐起，额头泌满了汗珠，前胸剧烈的起伏着，像是惊魂未定一样左右张望了一下。
这是一处病房，从墙壁的玻璃窗洒下充足的阳光，将这片冷色调气氛的病房微微带上了些许温暖，左侧是一个用来分隔病床的帘子。
瞥了眼手背上隐隐作痛的输液器，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的将其拔了下来，随后从单人床上下来，用右手拉住帘子，猛地一拽…
“哗啦——”
什么都没有，帘子的后面只有一张被熟睡过的痕迹的空空如也的单人病床。
“……？”黑月时揉了揉眉心，低声自语道：“错觉么…”
“该死的虫子，你终于醒了。”耳边传来月镜骸愤恨的声音。
“！！”黑月时的金眸猛地睁大，向后退了几步，惊疑不定道：“你没死？”
“废话，老娘的本体还关在你胸前的十字架里，在那个世界的老娘，不过是承载了我的一部分意识的诅咒罢了。”
经过上一役，月镜骸是彻底放弃矜持了，也不装模作样的自称妾身了，直接破口骂娘了。
闻言，黑月时的表情变得有些嫌恶。
“啧，打不死的小强。”
“你说什么！？你骂谁小强％@*#!…”
听着脑海中宛若苍蝇般嗡嗡的吵闹声，黑月时无奈的叹了口气。
然后就在这时…
“滴，检测到宿主意识完全恢复，重新发放奖励…”
“副本『死亡游戏』已完成，评价：S+，您还可以停留在此副本24小时，开始倒计时23：59…”
副本通关了？黑月时一怔，表情变得有些疑惑。
他记得自己应该死了才对，怎么可能通关呢？虽然从未在副本中死过，但黑月时却总有种预兆感，那就是在副本中死去，真的会死，所以在那时他是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使用的一百倍【物理加速】的。
但是为什么他却好像事都没有的样子？
“滴，宿主的大脑并未被NERvGear所发出的微波所破坏，推测，茅场晶彦并未将您真的放入死亡名单中，宿主在SAO血槽清空的瞬间，宿主的大脑陷入了深度沉睡状态，一直持续艾恩葛朗特彻底通关为止。”
“……”黑月时沉默了一下，脑海中浮现了那个身穿白大褂，双手插兜的平静身影。
“是么，那家伙…”眼神中带着些许复杂，他低声喃喃了一句。
然后，他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忙问道：“那米特呢？米特她怎么样了？！”
“滴，玩家兔泽深澄因身中过量诅咒，当场身亡。”
冷冰冰的系统音传到他的耳朵里，令他全身如坠冰窖。
“果然么…”黑月时的金眸透露着深深的悲伤，但是脑海中的理智驱使着他先将这份感情压下，声音沙哑的问道：“那其他人怎么样了。”
“滴，宿主所熟知的人当中，除去茅场晶彦以外，尽皆安全回到现实，现在与这家【地图数据】医院当中，处于刚刚从游戏中苏醒的状态。”
“茅场晶彦？”黑月时一怔，愣愣的问道：“他怎么了？”
“滴，茅场晶彦已于游戏通关后的一小时五十三分选择了自杀。”
“……”黑月时的金眸微耷，瞥向了窗外。
“茅场，这就是你的选择么。”
“滴，回宿主，茅场晶彦在临死前向您的邮箱中发送了一则邮件，是否查看。”
黑月时诧异的挑了挑眉，随后毫不犹豫道：“打开！”
话音落下，他面前的屏幕便化作了一个视频放大在了他的眼前。
首先出现的就是茅场晶彦站在亮眼的境界线上，双手插在白大褂中背对着他的画面。
“黑月君，好久不见，当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就说明我已经死了吧。”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淡然平静的眸子看向了镜头。
“不必去惊讶我作出的选择，那不过是我在做SAO之前便提前设想好的结局。”
“没能看见真实的艾恩葛朗特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一种遗憾，可是在这个假想的世界中，我却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很奇怪对吧。”
茅场晶彦的嘴角微微掀起，仰头望着没有边际的世界，低声道：“但我确确实实产生了满足感。”
“足以满足我**的满足感。”
“所以这个结局对我来说，并非不可接受，反倒是一种完成一切后，不想空虚的留在世间的唯一解脱。”
“我亏欠了许多的人，但其中我亏欠最多的人，就是你，黑月君。”
“你让我看到了许多的奇迹，哪怕像我这样刽子手，杀人犯，你却依然愿意去相信我的可能性。”
“还有米特的事情我很抱歉，所以为了赔罪，我为你准备了两件礼物。”
说到这，茅场晶彦微微顿了一下，从口袋中取出右手在面前的虚空中摊开，一个金色仿佛孕育着一切的透明蛋从天而降，缓慢的落在了他的手心上漂浮着。
“这是【世界的种子】THESEED，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
“而第二件礼物，就有些特别了。”
他平静的眸子变得深邃了起来，翻手金蛋消失在空中，重新将手插进了口袋里。
“我想你之所以愿意帮我，是因为需要我帮你达成某种目的。”
“但如今的我已经不再能够带给你帮助，毕竟一个死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死而复生的。”
“可AI却不同，我将『它』与那个世界一起托付给你，希望能够帮到你。”
“以上，便是全部内容。”
他的视线仿佛透过镜头，看到后面的黑月时一样，道：
“那么，祝你好运，黑月君——”
画面黑了下来，倒映出了黑月时那张沉默的面孔。
尽管茅场晶彦做人有着那不好这不好，但他确实是一个值得钦佩的存在。
有那么多的死忠粉不是没有道理的。
“【THESEED】和……【它】么…”黑月时轻呼了一口气，眉目间有些怅然。
就像一个老朋友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逝世了一样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