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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孟三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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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人异动的消息是步六狐上报的,准确来说,其实步六狐是被顾六抓了壮丁。

当初食堂里第一个照面,步六狐就感觉不妙心头咯噔了一下,之后的一整天他都绕着顾六走,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到了晚上回帐篷消息的时候精神十分疲惫。

他正准备进帐篷,突然动作顿住,猛地退后几步抬头,就见帐篷尖尖的顶上立着一个人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顾六见步六狐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手扶着斗笠的边沿顿了顿给他丢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跟上,随后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看到,就径直开着轻功飞走。

事实上,夜色过于深沉,又有斗笠挡着,步六狐还真没接受到对方给的信号,他之所以跟着走,是意识到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找他,也赶紧跟了上去。

现在情况不太明朗,他不敢太过于暴露自己,没有使用武功而是直接两条腿追着顾六的背影跑。

一路跑到无人的空地,他才瞧见那斗笠青衣的男人站在石头上微微抬着头,似乎是在眺望星空,又似乎是在等他。

步六狐喘着粗气,心思百转千回,表情和语气倒是控制的很好,微微躬身不远不近的站着,谄媚讨好中带着几分忐忑不安,“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而他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手悄无声息的摸到腰间的软剑,只要对方发作就先声夺人

步六狐感觉到一道平和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这样异常的平和没有让他被安抚,反而是绷紧了身体,再一次察觉到一种微妙的危险。

男人却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下次喊你就快点跟上,别磨磨唧唧的耽误时间。”

步六狐怔楞了一下,男人又丢下一句,“注意营地的动向,等发现动乱的时候来找我。”言外之意就是,平时没事就别来烦我。

顾六吩咐完了,片刻也没停留,他的轻功本来就快,又极为擅长隐匿自己的气息,于是给人的感觉就像鬼魅一般,上一秒还站在那里,下一秒残影如青烟消散,仿佛直接消失在了黑暗中。

独留下回过神来的步六狐风中凌乱。

步六狐其实不太相信真的有族人这么没有脑子,会在中原人的地盘闹将起来,他显然低估了人性的丑恶和愚蠢。

当在晚间开始听到有人用轻蔑的语气谈起谢游时,步六狐深深的皱起了眉。

到底不想看着同族人犯蠢,他冷冷地提醒道,“别忘了我们是怎么被王送出来的。”

那个看着病病殃殃的少年人,只是在王帐中待了不足一刻钟,就让鲜卑王心甘情愿的签下了契约。而之后,他也只用了一份手册,几句话,就让他们两千人的心,不自觉地倒向了他。

一个对洞察人心极其善于谈判的人,会是他们口中仁善到软弱可欺之辈

再退一万步说,这人能坐镇顾家村,让村中三千人对他唯命是从,就不是简单的事情。

有些人面露犹豫,有些人却不以为然。

“顾家村才三千人,挖矿的人手不足,王才把我们送来的,你看这些中原人,还不是将我们好吃好喝的供着”

“这些中原人我们不是早就领教过了吗一个个都是软脚虾,哪里有我们草原勇士厉害听说那个姓谢的病秧子还是南楚人,北胡把南楚打得跟孙子一样,南楚王哭着喊着求停战,自家忠臣尸骨未寒就要送其子给北胡王糟蹋,我看啊,这个病秧子肯定是被打怕了哈哈哈哈哈哈”

“不信咱们这些天都不去上工,你看他能怎么着”领头人是个体毛旺盛体态粗犷的男人,之前饿的太狠还没补回来,深深陷下去的脸颊做起大表情来有些扭曲可怖。

有人犹豫“可是工分”

“呵,你个憨子,那些工分就是诳你的你真用完又如何他们敢不让你吃不让你用”领头人嗤笑,“你没听到他之前说的这修桥开矿都有工期,我们不干活,急的是他们你们且等着,到时候,他们必然哭着跪着求着我们干”

那些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的人,脸上立刻扬起了笑容。

领头人啐了一口道,“呸,凭什么我们的工钱比那些中原人少他们配吗”

之后那人又说了一些糟污的话,帐篷里充斥着欢声笑语。

步六狐冷眼看着这群作死的人,在心中骂了一句蠢货。

步六狐其实不太想跟顾六打小报告,但耐不住那个青衣斗笠神出鬼没。

当天晚上步六狐总觉得头顶凉凉的,一股莫名的危机感逼得他迷迷糊糊醒过来,一睁开眼就发现一个人无声无息的站在他床前,将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在那个斗笠太好认,步六狐及时按捺下了要拔出武器的手。

顾六再次将人带到那片空地上,他动作随意懒散的往石头上一坐,斗笠抬起一个弧度,声音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说吧。”

步六狐没有什么犹豫的便将晚上的见闻交代了,只是稍微美化了一下,将一切都推到那领头人身上。

同时暗自心惊看来鲜卑人中还安插了其他眼线,要不然怎么晚上才发生的事,这么快就知道了。

步六狐开始回顾记忆,锁定所有曾经在中途离开过帐篷的人。

然而其实顾六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大半心神都放在顾昭玉身上,要是有那个闲工夫大晚上还监视鲜卑人,他又何必安插步六狐

顾六只是想到谢游这人将一切猜得这么准,说不定按照他说的时间来一趟会有惊喜。

结果还真是如此。

虽说谢游的了然于胸给顾六节省了不少时间,却还是让他皱了皱眉,将这个人的危险等级往上再拉了拉,直逼近第一的小疯子。

“我知道了。”顾六听步六狐说完,将斗笠往下拉了拉,正准备走。

步六狐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他会被怎么处置”

顾六看了他一眼,步六狐立刻警觉的绷紧了身体,他低下头去快速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作为同族人,我自然是不愿意看到他下场凄惨。当然,他的行为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好叫其他人引以为戒。”

顾六很轻地笑了一声,“你的主子没有教过你,一个合格的细作是不该有感情的吗”

步六狐猛地睁大了眼,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又立刻冷汗津津的低下头来。

步六狐巴弘确实是个细作,不过不是鲜卑王安插进来的,而是鲜卑公主阿娜尔罕。阿娜尔罕是马背上的公主,鲜卑王最疼爱的女儿,她在部族的威望不低,虽然鲜卑王并未立储,但若无意外下一任鲜卑王便是她。

步六狐巴弘年纪小没经验,不是阿娜尔罕手下最好的细作,但他有一项绝技,那便是缩骨功,只要他想,他可以改变全身任意一块骨头。

阿娜尔罕同样也被谢游的合作吸引,然而她性格比之自己的父王更加谨慎,并不完全相信谢游的话,想要在不破坏合作的情况下,让人掌握传递一手消息。

步六狐想过自己被发现,却没想过出师未捷身先死,他会被发现的这么早。

仔细再想想,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从眼前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男人,感受到危险的那一刻起,他就该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只是他心怀侥幸,不敢往那边想罢了。

步六狐在心中做了一番建设,叹了口气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

却不曾想,顾六只是像是讽刺又像是在告诫了一句,“当一个细作有了怜悯之心,那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转而就越过了这个话题,“放心吧,他不会死的。”

“你瞧见那个新盖好的房子没有”顾六指了指。

步六狐有些愣愣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黑暗中其实看不太清什么,但他早已将营地摸清楚了,很快就知道指的是哪里。

顾六说的那个房子,离建桥施工的地方不远,所有鲜卑人亲眼看着建起来的,还私底下讨论过不知道又是干什么的,语气中满是期待。

步六狐每天都溜过去查看几次,房子不大,一个人都伸展不太开,却还特意在墙里塞了陶瓮隔音,没有窗户,只是做的很扎实的门上开了一个方形的洞,光是看着就有够逼仄憋闷。

他还特意试过,墙都砌的很好,轻易难以弄穿。

步六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建筑,心中猜想过很多可能,终究未果。

今天,顾六给他解答了,“那是那位软弱可欺的谢先生叫人做的禁闭室。”

“在里面,没有阳光,睁眼黑暗闭眼也是黑暗,几乎听不到声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每日只有吃饭的时候门上的口子才会打开没有严酷的刑罚,也没有审讯诘问,却能轻而易举的将人逼疯。”

“而他,会在里面安安全全舒舒服服的待五天。”

步六狐听着那些话,瞬间汗毛耸立。

事情败露的时候,曾经参与其中的人都是很忐忑的,但是中原人只抓了领头的那个,并且宣布只将其关五天禁闭,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个领头人关入了不远处的小房子。

他们惊讶之余又心中暗喜,没有人将五天禁闭当回事,更别说每天都有饭吃,他们觉得或许那个领头人说对了,这些中原人不敢对他们怎么样的。

于是领头人处置的第一天,偷奸耍滑者不仅没有减少,还变多了,整个营地的气氛都有些不对劲。

谢游过来视察情况,只是看着他们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第三天,陆续开始有人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那个小房子没有丝毫动静,只有在放饭的时候,会传来男人嘶哑着嗓子的声音,从哀求痛哭变成歇斯底里的怒吼。

到了第四天,所有人都变得忐忑不安起来,急躁的气氛在营地上空盘旋,他们手上动作比之前麻利了许多,上工的时候眼神又忍不住往那小房子瞅。

第五天,小房子的门开了

从那之后,鲜卑人们安静了下来,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也没有试图造反者。

而人类是极快能够适应生存的动物,同时也会对和平上瘾。

当步六狐在顾六的示意下,去超市卖了房子,而当天就有工匠过来测量空地开始打地基。

数百个人一起帮忙,房子建的很快,不过几天就有了雏形,眼看着他起高楼。

而这时候,有一个人咬咬牙花了一笔积分在超市里买到了当天的特殊物品一头羊。当天,烤全羊的香味在营地久飘不散,勾起了无数家伙的馋虫,有一个人没忍住半夜偷了一只羊腿,第二天便关了禁闭,其他心中抱着同样想法者悻悻作罢。

即便如此,鲜卑人们的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像是一束耀眼的阳光刺破了层层乌云。

他们不再觉得自己要上工悲惨,而是盼着赶紧把桥修完,赶紧转正,因为工分多。

“当同一个环境里,同一条起跑线上突然窜出一个领头羊,其他看着它越跑越远的羊也会不知不觉地追赶它的脚步。”谢游站在高处,笑着对顾九说,“这叫羊群效应。”

顾九懵懂的点了点头。

两千个人齐心协力,工程进度一日千里,跨湖大桥即将完工的那天,顾璟回来了。

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带着一支骆驼商队,运载着满满当当的物资,而这骆驼商队的最前方有一辆四头高头骏马拉着的超级豪华大马车。

马车由铁梨木打造,这木材天然带着一股香气,产量稀少价格昂贵,上面雕刻着八仙过海的精致纹路,一瞧就出自大家之手,马车两侧挂着淡色的丝绸,四角各挂一只银铃和香囊,随着马车的奔跑,丝绸翩翩飞舞,香囊里的花瓣在清脆响亮的铃声中随风飞舞。

此时正是西风,这花瓣打着旋的往村子里吹。

顾九听到七哥回来欢脱的开着轻功跑过来,措不及防吃了一嘴花瓣,呸呸两声,远远瞧见这排场,眼睛瞪圆了起来,咂巴咂巴嘴道,“额滴个乖乖,七哥这回出门,是把哪家花魁劫来了吗”

眯着眼眺望了一会儿,已经猜出来人身份的谢游“”噗呲。

马车停在村口,一围着狐裘唇红齿白的青年从马车中下来,他眼角天生带笑,手中折扇轻摇,满身环佩叮当作响。

“平生只为金银奔波,在下孟三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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