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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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的确和太阳看起来差不多……”
坐在床上，李寻轻声嘟囔着。
但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因为他缺少了属于太阳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那便是温度。
精神之火终究不是实实在在的火焰，李寻也没听说过有谁把精神之火放出去烧人的。
不过稍微想一想那幅画面，李寻就感觉格外的乐呵。
而且自己的精神之火如果真的有太阳一般的温度，先熟的也是自己的脑花吧？
没有温度，终究只是虚假的太阳，虽然能够驱散黑暗，但是却无法驱散寒冷。
“那就叫你，冷日好了。”
起了这么一个颇具中二气息的名字，李寻轻轻抬起手掌，看着自己掌心中浮现出的橙黄色圆形光晕。
精神之火的状态取决于你的精神状态，燃烧的越激烈，杂乱的火苗越多，就代表着你越是心绪不宁。
如果你心如止水，火焰应该是平稳的燃烧，火焰的眼色应该偏向于白色，不会有任何的波动。
当然，你刚刚点燃精神之火，会有这种不受控制的状况是很正常的情况，不用太过在意。
罗莎琳德的教导，在李寻的耳边回响起来。
不过老师肯定也不清楚，为什么她一抱住自己，自己的精神之火就蹭蹭蹭的往上涨，颜色也越来越红。
没办法太大了，控制不住，燃起来了！
为了避免长时间这样让罗莎琳德感到奇怪，剥夺自己抱着她睡觉的权利，李寻开始尝试着把这种不稳定隐藏起来。
人本就是擅长隐藏自己情绪的生物，而且李寻也发现了，精神之火就像是他的一个外置思考回路一样，他能够很轻松的做到一心二用。
就像是，同时喜悦和悲伤，同时痛苦与幸福，同时做两个截然不同的白日梦，进行两个截然不同的妄想。
总之，从那之后，他的精神之火开始变的越来越像太阳，不管内部是如何的暴躁与混乱，他都能够保证外表的平静与稳定。
看似矛盾，实则统一，就仿佛一枚硬币的正反面。
“罗莎琳德也说过许多次，神眷者的道路终究是要靠自己走的，她不是神眷者，对我的帮助会很有限，她更多是教导我一些超凡世界中的常识，所以自己现在总结出来的东西未必不正确。当然，辛西娅是货真价实的神眷者，她的经验应该可以为自己提供不少帮助。”
枕着双手，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李寻长舒一口气，回想着今天一天的经历，以及自己精神上的变化。
保持心如止水，显然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今天一天里，他的情绪就有好几次发生了波动。
比如在马车上撕鸢尾衣服的时候，在奥古斯曼家的宅邸敲诈莫奇尔大公的时候，还有在辛西娅帮自己进行驱邪仪式的时候。
有一说一，那个驱邪仪式不能怪自己，谁知道她这驱邪这么不正经啊！
“这就是所谓的杂念太多吗？但是如果意识之海将这些杂念全部清洗掉，那我还是我吗？”
莫名的，李寻对于意识之海产生了一种抗拒的心理。
实际上，自从上次在意识之海中碰到了脏东西之后，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再尝试踏入意识之海的海水中了。
回想起自己那几次在意识之海中下沉，在罗莎琳德的怀里醒来之后感觉一切索然无味，倒也的确有那么几分进入贤者时间的味道。
意识之海的洗涤，对于我而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恍惚间，耳边响起海浪声来。
回过神来之后，李寻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岛礁之上，脚下是漆黑色的海水。
对于这种无缝切换，他早就习以为常，之前还会担忧现实中的自己是一个什么状况，但是在发现自己能够随意往返这个世界和现实之后，他也就放心下来。
就算不进入海水，单纯的在这片空间之中冥想依然能够很好的增强自己的精神力，李寻也是习惯把入睡的时间都放在这边。
唯一有些让他不适应的就是在这个空间之中，时间的概念有些模糊。
有时候感觉自己在这里冥想了许久，醒来之后发现只是一夜过去。
有时候感觉自己只不过冥想了片刻，醒来之后还是一夜过去了。
有时候感觉自己在这里冥想了许久，醒来之后发现只是过去片刻。
有时候感觉自己只不过冥想了片刻，醒来之后……这个的确是片刻，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总之，这片空间里，时间的概念有些模糊，很容易被忽略掉。
所以这片空间，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呢？
“为什么人类总要有这么多的好奇心呢，有些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空灵的女声响起，打断了李寻的思绪，他有些惊讶的睁开眼，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娇小人影。
那是一个身材小巧的少女，身高也就堪堪到达他胸口的位置，她的身上披着一件能够将她整个身体都笼罩起来的宽大长袍，头上带着一个有些不伦不类的尖顶帽。
隐藏在黑色的大衣与帽子下面的是白色的长发，少女的头发很长，和不合身的袍子一起触及到地面。
因为宽大的帽子和竖起的衣领，李寻也看不清少女的面孔，只看到隐于其中的一双绯色的眸子。
浓如鲜血，耀如晨星，格外的引人注目。
打扮古怪的女孩子？
还是白发红眸？
李寻只是有些诧异，不过倒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这里是意识之海，在这里看到什么形态都不奇怪。
罗莎琳德在这里的模样就充满着一股神圣的象征意味，像是他这么正常的，反而是少数。
他更惊讶的是，自己居然在意识之海遇到人了，要知道，想要在这里遇到别人，可是一件概率很低的事情。
“好奇心和求知欲，可是人类的天性，也是促使人类不断前进，开拓真理的推动力啊。意识之海这么一个奇妙的地方，想要弄清楚这里诞生的原因，这里存在的意义，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是吗，那么为什么你要躲着我呢？”
少女轻柔的话语宛如梦呓，让李寻差点连自身灵体都维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