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比黑暗更深邃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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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将两把霰弹枪竖立在身前，并同时按下了两把枪中预留的按钮。
刹那间，两把本就一人高的霰弹枪经过眼花缭乱的组合后，居然变成了一把高达两米，粗约成年男子腰部的恐怖杀器。
“终极模式，蓄能磁光炮！”
“有效射程一千米，可以狙击也可以当成重火力，但是狙击的话，就不用想着隐藏位置了，一发下去，那场面可是很炫酷的！”
说道这李季有点犹豫，刚刚做枪的时候他居然忘记考虑了用枪的主人，导致现在看起来，这把超大的重火力配置和丽贝卡的身材，好像有点不合比例……
然而小萝莉却没管这些，抱起枪欢天喜地的跑出去试了。
“注意离得远一点！”
李季嘱咐了句后，开始查看皮拉的情况。
“嗯，应该是突然遭受了赛博疯子的精神冲击，当时他的意识和那名疯子短暂了链接到了一起，所以才会陷入沉睡。”
“意识？这倒是个不多的研究切入口，小莎，准备下吧，等下我们就来好好研究一下那名赛博疯子。”
“明白。”
再确认了皮拉没有大碍，应该近期就可以苏醒后，李季退出了院落。
沉默的拨通了巴克老爹的电话，期待着能出现奇迹。
很遗憾，电话另一边始终无人接听，一代传奇终究是黯然落幕了。
叹息了一声后，李季又默默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眼下三指他们都在夜之城，忙活着莉亚分配的任务，偶尔遇到不错的苗子，也会磨砺一番，然后让其加入星火。
团队目前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三十人，在夜之城动辄数千甚至上万人的众多帮派中，显得并不怎么起眼，然而战斗力却极为惊人。
别的不说，单就是三指带领的迫击炮小组，只要事先寻找好埋伏的地点，就可以无惧任何普通帮派。
“小莎，U盘破解的怎么样了？”
“算力不足，暂时只能依靠穷举法破解。”
这样啊，看来之后需要研究一下最新型CPU了，就算是顶级的人工智能，也是需要硬件的支持。
“准备一下，我要准备对那名赛博疯子进行试验了。”
上次帮助曼恩他们后，那名赛博疯子被他带了回来，此时正安静的躺在医疗舱中，周身缠绕着大大小小的接口。
“就让我看看，这个世界的秘密到底有多黑暗吧！”
“小沙，准备义体拆除手术！”
“受到，人造器官已经准备好了。”
原始的合成器官从上个世纪出就已经出现，只不过到了如今，这种纯粹的肌肉与骨骼，已经被逐渐淘汰。
就是不知道是人们自己选择了放弃，还是有大型企业在背后默默推动。
这些东西还是靠着莉亚之前的人脉，从偏远的医疗公司采购的，花了李季一大笔钱。
“记录身体数据，现在开始手术！”
很快，一件件义体从实验体的身上剥离，实验仪器上记录的波形却依然和之前一样。
换句话说，哪怕将全身的义体全部拆除后，已经疯掉的人也没有办法回头。
“小莎，链接他的神经网络。”
现在这名实验体身上唯一剩下的机械，就是脑部的人造神经中枢，也就是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被植入的神经插槽。
当李季的意识体靠近实验体混乱的脑内时，他看见了对方那安装在神经中枢上的总控系统。
电子与机械的触手深深的与人体自带的神经元结合，就像是一团麻花。
原本应该瑰丽而壮阔的脑内宇宙，此时就像是座年久失修的废弃工厂。
“这是？”
在2076年的如今，尽管人类已经开始模拟脑内的宇宙，依靠着无与伦比的光量子超级计算机，将99%大脑结构拓印成标本，并建模完毕。
但却始终有1%的阴霾蒙在了所有科学家的头顶，明明知道大脑中就剩下唯一没有被人类发现的地方，但是却无论用怎样先进的手段都无法将其定位。
当李季在实验体的脑中穿行，一股来自本能的呼唤令他忍不住向着某个方向疾驰。
渐渐地，周围的血管，神经元等所有组织都全部消失，连不时闪烁的电火花也都不见了，周围是一片黑暗的空虚。
在黑暗的深处，人体大脑内最隐秘的角落，李季发现了一片海。
“这是他的潜意识之海？怎么可能？这东西居然真的在脑袋中有物质结构？”
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水面，李季目瞪口呆。
虽然这片海域和他进入的盖亚意识相比，就是水池之于汪洋，但这无比熟系的感觉，无不是在和他说，这里就是人类的潜意识！
“小莎！小莎！记录，快点记录！将这个位置记下来！我要知道这里在脑袋中的坐标！”
“……”
“小莎？”
“……信号……不连续……需要……拉出……么？”
时断时续的信号令李季犹豫了下，但还是没能让小莎强制将自己拉出。
他有种预感，只要进入那片海，就可以知道赛博精神真正的起源。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上！”
李季纵身，向着这片海水一跃而入！
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和进入盖亚意识中一样。
只不过无处不在的信息洪流不是所有人，而只是这名实验体自身的过往。
“嗯？不对劲！”
义体，机械，到处都是金属的幻影，此刻的他宛如置身于一座庞大的机械迷宫之中。
这里铁管纵横，这里电路驳杂，在人类心底的最深处，居然全部都冷峻的金属！
似乎是察觉到了外来者，刹那间，层层叠叠的钢铁废墟向着李季碾压过来，宛如滔天的海浪在拍打破旧的皮划艇。
就在这时，光来了。
金色的河流从李季的身上蔓延而出，那是来自全体人类的意识海洋！
泛滥着人性的河流逐渐将面前的滚滚而来的机械吞噬，钢铁的城市似乎还想抵抗，但却被越多的金色光芒覆盖。
原本漆黑的海水被染成了金色，在海中流淌着的信息洪流不再是钢铁废墟般的幻像，而是实验体自身的记忆。
从孩童的第一次睁眼，到亲手抚摸父母的脸庞，从第一次向暗恋的女生表白，到亲手接过降生的而儿女。
一幕幕的画面汇聚成旋涡，从海底的最深处，释放出了那原本被金属镇压的人影。
“原来这里就是，人性的锚点吗……”
看着渐渐浮出水面的人影，李季暗自沉思，因为那人影长的，和这名实验体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李季的身影突然变得虚幻，眼前的一切都如同逐渐褪色的幕布，变得扭曲而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