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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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 何特助回过神,点了点头,对江修明说:“是, 我下次会注意的。”
江修明满意地应了声, 打开文件。
何特助低头看了眼时间:“午休马上结束了, 我去准备开会的资料。”
说完, 他退出办公室。
这整栋大厦都是江氏总公司的,顶层江修明的总裁办公室,占地面积极大。
江修明年轻的时候时常加班,经常在公司昼夜颠倒, 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员工扰他清净,因此顶层只有一间总裁办公室, 配有硕大的休息室。
后来江修明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了,才勉强在顶层又开辟了一间特别助理办公室。
秘书处和会议室都是在楼下, 何特助拿着文件准备下楼, 突然听到消防通道处传来了轻微的谈话声。
“没有允许不能随便上楼。”
“我有急事。”
…………
何特助脚步顿住,朝着消防通道走去。
顶层配有专门的安保人员, 负责看守电梯和消防通道的出入,按江修明的话来说,就是有人来抢公章的话, 可以护驾。
推开门, 何特助看到了闹事的人。
是秘书处新招的一个秘书, 姓王。
她站在保安身前,眼睛睁得硕大,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右眼眼白泛着些许红色, 不是红血丝, 而是一片一片的红色, 像是得了红眼病似的。
何特助皱了皱眉,开口问:“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保安解释:“何特助,这个小姑娘说有急事,要找江总。”
闻言,何特助眉头皱得更紧了,看向王秘书:“王秘书,你有什么事?”
王秘书扭头看他,一只眼睛失去焦距,红着的眼睛则是聚焦看着他,像是梦呓一般,低声喃喃道:“要见江总,有急事。”
何特助走到她面前,问道:“什么急事?”
“什么急事、什么急事……”王秘书重复着何特助的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何特助记得这是个聪明勤奋的小姑娘,见她这会儿状态明显不对,像是失去了理智,喊道:“王秘书?”
“王琳琳?”
王秘书仿佛听不见似的,右眼的红色渐渐扩大,眼珠子不受控制似的三百六十度转了转,紧接着猛地顿住,直直地看着前方。
“王琳琳?”何特助又喊了一声。
王秘书身体一个激灵,宛如从梦中惊醒,她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何特助,满脸懵逼:“何特助?我怎么在这里?”
何特助上下打量她,沉声道:“我还想问你呢。”
“怎么无缘无故说要见江总。”
王秘书:“???”
“我刚刚明明是在午休睡觉。”
她有病才主动去见老板吧!
何特助看着她眼底稍稍好转的红色,语气缓和了些许,问道:“是不是梦游了。”
听到这话,其中一个保安附和道:“对,看起来是像梦游了。”
王秘书啊了一声,连忙说:“我、我也不清楚,对不起对不起。”
“何特助,我下次会注意的。”
“没事,”何特助看了眼手表,对她说,“身体不适的话,给你批半天假,回去好好休息,眼睛也检查一下。”
王秘书更茫然了,拿出手机低头看了眼,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
她再次道歉,连忙跑下楼。
走了几步,一张黄色的纸片从她身上缓缓掉落。
王秘书觉得沉重的身体突然轻松了不少。
她活动了一下脖子,嘀咕道:“什么啊,怎么无缘无故梦游了,那个算命的明明说今天会有好事发生啊。”
另一边,宣弘壮接到了师父的电话。
“江修明的公司管得很严,秘书都没法随便接近他。”
“你那边怎么样了?”
宣弘壮看着前方的小区门,低声道:“我刚刚到门口,准备进他们小区探一探。”
师父嗯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宣弘壮看了眼保安亭内四十多岁的保安,面带微笑,摆出一副高人风范,缓缓走近:“你好,”
保安大爷打开窗户,上下打量他:“不好意思,我们这儿不允许外来人员入内。”
宣弘壮淡淡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保安大爷指指前方的道闸,对他说,“看见没,道闸。”
“这儿可是景轩别墅区,没有人用脚进出的,小区进出全刷车,就连保姆都有车。”
宣弘壮:“……”
他沉默片刻,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对保安大爷说:“我是来找朋友的。”
保安大爷看着他,狐疑地问:“几栋?”
宣弘壮掐指快速算了算,算出一个最有利的数字:“1栋。”
保安大爷点点头,拿起手边的座机,拨通一个号码:“喂?是1栋的住户吗?”
宣弘壮眼皮一跳,没想到居然还会打电话核实。
难道他的小六壬掐错了吗?
宣弘壮不敢多呆,万一暴露了,他肯定会被师父打死,趁着保安大爷在打电话,扭头就跑。
他没有跑远,跑到小区的围墙附近,决定翻墙进去,看看江家老宅的格局,再对“症”下“药。”
一只脚刚踩到墙上,只见看名穿着制服的保安整整齐齐的走过,一个个年轻力壮,高大威猛。
为首的保安队长正在打电话:“知道了,我们会注意的。”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是吧,好的。”
宣弘壮嘴角抽了抽,迫不得已打消偷溜进去的心思。
没有八字、靠近不了公司、看不了老宅风水、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宣弘壮正准备向师父报告,一拿出手机,接到了林衍天得电话。
林衍天冷着嗓音,开门见山地问:“我看江辞无那小子什么事都没有。”
“江家屁事都没发生。”
“你到底行不行?”
宣弘壮沉声道:“林大少,林老先生告诉我的八字是假的,害的我、我被反噬,伤了身体——”
林衍天啧了一声,打断道:“所以你是在怪我爸?”
“我不是这个意思,”宣弘壮顿了顿,稍稍缓和语气,“我的意思是正在想办法。”
“江修明太难接近了,现在倒是有一个办法,需要林大少的帮助。”
林衍天问道:“什么事?”
宣弘壮:“需要寄东西到江家老宅。”
林衍天皱眉:“家里有点麻烦,江氏公司不行么?”
宣弘壮立马说:“公司不行。”
“人多气杂,必须得是江修明和江辞无长住的地方。”
林衍天不耐烦地说:“我问问我爸。”
“宣大师,麻烦了我爸,要是再不成功……”
林衍天嗤笑了声,提醒道:“我爸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
宣弘壮内心吐槽,就你还算好说话?
他面上仍然笑了笑:“只要能寄到江家老宅,让江修明亲自打开,定然不会出差错。”
“行吧,你要寄的是什么东西?”
“一点小法器。”
…………
江辞无在家刷了几个小时的元亨利贞的网站,看了些关于茅山纸人术的说法,有点手痒,想要剪剪纸扎小人。
他翻遍了老宅,把江成道的卧室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一张黄裱纸。
犹豫了会儿,让司机送他去了趟香火店,顺便补充一下店内的纸扎小人存货。
江辞无走进香火店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宴朝一和王庞庞坐在电脑前追剧。
柜台侧边还放着新的音响,咋咋唬唬地吐着电视剧台词。
王庞庞余光瞥见有人进来了,吐了瓜子壳,敷衍地说:“随便看看。”
江辞无挑了挑眉,问道:“你们谁弄了网线?”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庞庞猛地抬头,激动地说:“江老板!你回来了!”
想起江辞无的声音后,他指指宴朝一:“宴哥弄的。”
江辞无偏了偏头,看向宴朝一,宴朝一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剧。
王庞庞看看他,又看了看宴朝一,凑到江辞无耳边,小声说:“宴哥还买了路由器和音响,这几天一直在店里看电视。”
“江老板,家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么?”
“没,”江辞无懒洋洋地坐到椅子上,翻出几叠黄裱纸,一边剪纸扎小人,一边对他说,“回来拿点东西。”
“顺便剪点纸扎小人。”
他问道:“纸扎小人是不是卖的差不多了?”
“对对对,”王庞庞连连点头,夸赞道,“江老板你真是神机妙算!我正打算着明天如果卖完了就联系你呢。”
江辞无嗯了声,没几分钟就剪出了一叠纸扎小人,随手递给王庞庞,突然看到电脑后面摆着几张纸扎小人。
用透明亚克力盒子装了起来,上面还贴着三个字“非卖品”。
江辞无盯着纸扎小人看了看,手脚俱全,长短不一。
是他自己剪的纸扎小人没错。
他食指轻点桌面,有些疑惑:“那盒子怎么回事?”
王庞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淡定地说:“纸扎小人啊。”
江辞无:“为什么写着非卖品?”
王庞庞理所当然地说:“我收起来了。”
江辞无:“???”
王庞庞笑了笑,乐呵呵地解释:“江老板,这是林衍天上次买的纸扎小人,一万一张。”
“这几张也在柜台上,掉到了缝里,他们当时应该是没看见。”
“为了避免去鬼楼玩的客人误拿,我特地收了起来,”他顿了顿,强调道,“这可是开过光的纸扎小人啊!”
江辞无沉默了,开光什么的,他就随口一说。
“你知道开的什么光么?”
王庞庞摇摇头。
江辞无随口说:“电灯光。”
王庞庞:“……”
宴朝一:“……”
江辞无漫不经心地说:“反正买的人也没计较。”
宴朝一偏头看他,心想,那是因为林衍天心眼子没你多。
王庞庞呆了会儿,看了看满屋子被电灯光照着的东西,陷入沉思。
半晌,他试探地问:“江老板,这样的话,店里的东西是不是都得涨价了?”
江辞无:“……”
宴朝一:“……”
江辞无沉默片刻,语重心长地说:“老王,你只有一百块,会买一万块的东西么?”
王庞庞老老实实地摇头。
江辞无继续说:“所以开光了的东西,价格不是越高越好。”
“像林衍天那种人傻钱多的,就卖的贵一点。”
王庞庞想了想,问道:“普通人就正常价格吗?”
“对,价格当然是……”江辞无顿了顿,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汇,“因人而异。”
宴朝一:“……”
王庞庞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懂了,有钱的就坑钱!”
宴朝一:“……”
江辞无点了点头,勉强夸了一句王庞庞:“孺子可教。”
他垂眸剪着纸扎小人,懒懒散散地说:“老王,不要忘了咱们开店的初衷。”
“是行善积德、为人为己。”
王庞庞小鸡啄米式点头:“对对对,咱们是在积德行善。”
宴朝一麻木地看着这宛如邪\\教洗脑现场的一幕,更沉默了。
他不想参与这种话题,扭头继续看剧。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鬼楼最后一波客人离开后,夜游巡使慢悠悠地飘回香火店,指使王庞庞给自己烧香火补充精力。
见江辞无回来了,他立马飘到江辞无面前,邀功道:“江老板!我破案了!”
江辞无掀了掀眼皮,抬眼看他。
夜游巡使青白僵硬的脸上多了笑容,迫不及待地说:“我刚刚去逼问了一个厉鬼。”
“他说之所以撞墙,是因为被外面的人召唤了。”
“想出去但出不去,所以时不时地被操纵着撞墙。”
江辞无好奇地问:“鬼被召唤了就必须要走么?”
夜游巡使愣了下,慢吞吞地说:“这我就不清楚了。”
宴朝一缓缓开口:“一般的召鬼术不会,如果施术者手上有厉鬼的骨灰等私人物品,以及八字的话,配合术法就能强制操纵厉鬼。”
江辞无挑了挑眉,瞥了他一眼。
在心里又给宴朝一记了一笔,懂得比当了五百年鬼的小夜还多。
“当鬼也不容易啊。”夜游巡使忍不住感慨。
王庞庞眉关紧皱:“所以这几天是有人在召唤他们,是谁?”
“那个宣大师么?”
江辞无嗯了一声。
王庞庞忍不住问:“江老板你怎么确定是他的?”
江辞无简单地复述了一遍林德庸套江修明生辰八字的事情。
王庞庞立马想到阳寿未尽死亡的几个人,脸色大变:“那怎么办?”
“宣弘壮下一个针对的人不会就是江叔叔吧。”
江辞无摇了摇头:“不是。”
王庞庞刚刚要松一口气,就听见他说:“不是下一个。”
“他们现在就在针对老江。”
宴朝一:“……”
王庞庞:“……”
夜游巡使:“……”
夜游巡使沉默了会儿,看着江辞无从容不迫的模样,小声提醒:“江老板,要是身体损坏过于严重,是没法还阳的。”
“是啊是啊,”王庞庞点点头,扭头问夜游巡使,“小夜,你不能和地下商量商量,提前把那个宣弘壮的魂勾了?”
“反正他是个坏蛋。”
夜游巡使:“……当然不行。”
“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夜游巡使,不是阎王不是判官。”
“谁听我?”
王庞庞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又问:“那你可以不和地下商量,直接勾魂么?”
夜游巡使:“……”
他沉默片刻,看了眼江辞无,幽幽地叹了口气。
往事不堪回首啊。
“不行啊,老王。”
江辞无瞥了他一眼,好奇地问:“如果不被任何人、任何鬼知道,可以么?”
“是啊,”王庞庞往后看眼巷子,凑到他们面前,压低声音说,“小夜先把他魂勾了,然后咱们让他当场魂飞魄散。”
“干干净净,不留一丝作案痕迹,还积德行善。”
“这件事情就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
夜游巡使:“……”
宴朝一:“……”
江辞无欣赏地看了眼王庞庞,笑道:“老王,你还挺适合当反派啊。”
王庞庞羞涩一笑:“主要还是耳濡目染,向江老板学习。”
夜游巡使:“……”
宴朝一:“……”
夜游巡使沉默良久,对他们说:“我身为地府编制人员,做这种杀人灭鬼的事情,沾染大因果,容易被天道制裁。”
王庞庞疑惑:“制裁是怎么制裁?”
夜游巡使举例:“比如说突然被雷劈死。”
王庞庞应了声,纳闷地说:“那楼里的厉鬼不也在帮宣弘壮干活么,怎么没见雷劈他们?”
“这个天道区别对待啊。”
夜游巡使继续解释:“当阴差的和其他阴魂、以及人的规矩不同。”
“我虽然是地府的员工,另一方面,我也等于是直接在天道眼皮子底下干活,更容易被看见。”
王庞庞有点懂了,琢磨了好一会儿,脸色更差了:“小夜你不能帮忙,警察现在又调查不到宣弘壮的问题。”
“那江总不是必死无疑了?!而且死了还不能还阳啊!”
“江老板,那可怎么办啊?!”王庞庞着急地看向江辞无。
江辞无懒懒地倚着靠背,有一搭没一搭地剪纸扎小人:“宣弘壮对老江的态度不一般,不会直接粗暴的杀人灭口。”
“我和老江的助理说过了,有异常现象就联系我。”
“公司和家里有都保安看着,闲杂人等不可能靠近他,他还是很安全的。”
王庞庞稍稍安心了些,追问:“那个宣弘壮会不会有不用靠近就能对付江叔叔的办法?”
江辞无不太确定地说:“应该有。”
“但他们没有老江的生辰八字。”
话音落地,宴朝一抿唇道:“有种巫蛊之术不需要生辰八字,只需要将巫师的炼制的东西交到对方手上。”
江辞无想了想,对他们说:“家里的阿姨帮佣都干了几十年活了,不可能带奇奇怪怪的东西进门。”
要是他们背叛老江,老江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王庞庞试探地问:“江老板,那快递呢?”
“像陈光那样假冒快递送进来怎么办?”
江辞无摇头:“老江和云姐都不网购。”
王庞庞惊了:“世界上还有不网购的女人?”
“我妈我奶奶,我六岁的表妹都在网购啊!”
江辞无淡淡地说:“因为没什么需要的。”
“衣物服饰的话,品牌方在上市前就派人送上门,吃喝有厨师负责,零食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胡姨会买。”
“云姐觉得拆快递还伤手,她的手买了好几千万的保险。”
王庞庞惊呆了,这就是富婆的快乐生活么?!
夜游巡使对钱毫无感觉,不就是几千万么,他刚死的时候也被烧过那么多。
江辞无剪完纸扎小人,抬眼看着他们,笑道:“你们怎么比我还关心老江的死活?”
王庞庞慢吞吞地说:“那可是你爸爸啊。”
夜游巡使点头附和:“是啊!”
江辞无放下剪刀,轻笑了声:“放心,老江死不了。”
夜游巡使好奇地问:“为什么?江老板你做了什么吗?”
江辞无淡定地说:“俗话说的好,祸害遗千年。”
宴朝一:“……”
王庞庞:“……”
夜游巡使:“……”
江辞无:“放心吧,我会回家看着的。”
临近饭点,店里的纸扎小人也有够用了,江辞无没有再呆下去,打了声招呼,拿着一叠黄裱纸回家。
走到客厅的时候,胡姨正在泡茶,为了马上到家的江修明。
江辞无想了想,走到胡姨面前,递给她一叠纸扎小人。
胡姨接过,低头看了看,一脸茫然:“这是什么?”
“这是保命的东西,”江辞无解释完,对她说,“老江在外面惹了麻烦。”
“要是他把麻烦带进家里了,你又撞上老江奇奇怪怪的样子,就把这个砸到他身上。”
“然后就可以跑了,不用管老江死活。”
胡姨:“……”
刚刚进门的江修明:“……”
“江辞无!”他嘴角抽了抽,大步走进客厅,骂骂咧咧地说,“你在和胡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江辞无瞥了他一眼,瘫坐到沙发上:“哪儿乱七八糟了,我在教胡姨怎么紧急避险。”
江修明知道紧急避险的意思,是指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损害另一法益以保护较**益免受正在发生的危险的行为。
他气得火冒三丈,吼道:“不用管我死活就是利益最大化么?!”
“是啊,”江辞无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等你死了就你没日没夜管着公司了,还不用担心公司被人抢走。”
江修明:“……”
胡姨见这父子俩又吵了起来,缓缓开口,对江修明说:“江先生,林德庸林总派人送来了一份合同,说务必让你打开看看。”
“林老狗能送过来什么垃圾,”江修明顺嘴骂了句林德庸,对胡姨说,“拿来我看看。”
胡姨点了点头,转身往屋外走。
片刻后,她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进来,交给江修明。
江辞无瞥了一眼文件袋,平平整整,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像是一个普通的文件袋。
隐约看见一抹黄色,他眯了眯眼睛,凑过去看。
只见文件袋上贴着一张黄色的便利贴,写有“钱博士亲启”四个字。
“钱博士?”江修明冷笑一声,“林老狗的手下居然把文件都送错了,真是没用。”
江辞无盯着便利贴看了会儿,觉得奇怪:“钱博士是谁?”
江修明:“隔壁姓钱的,前段时间刚搬进来。”
“估计秘书送错地方了。”
话音落地,他的手机突然震了震,弹出林德庸的电话。
“江总,秘书不懂事,送错了东西,似乎送到你家了。”
江修明笑了笑,拆文件袋的动作没有停下,一边拆,一边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文件袋?”
“林总在说什么?”
手机那端的林德庸安静了会儿,开口道:“我听见声音了。”
江修明拆得更起劲了,故意撕破文件袋的包装:“是么,林总,年纪大了就是会有幻听的症状。”
“不像我,小你一整轮,正当壮年。”
林德庸:“……”
半晌,他沉声道:“江总,撒谎是要积口业的。”
江修明眼睛一瞪,骂骂咧咧地说:“谁撒谎了?”
“我就是四十八,不信你去地下问我妈?”
林德庸:“……”
江辞无:“……”
江修明没有给林德庸说话的机会,冷笑道:“林总,不要因为嫉妒我年轻就乱说话啊!”
“为老不尊!倚老卖老!年老色衰!”
林德庸:“……”
江辞无:“……”
“你、你……”林德庸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直接挂掉了电话。
江修明冷哼一声,宛如一头战胜敌人的老雄狮,自得意满地把手机扔到一旁,还不忘贬低林德庸:“区区林老狗。”
他拆开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出来。
江辞无看了眼,是房屋产权的合同。
江修明翻阅着合同,冷笑道:“美国的房子?荒郊野外的,林老狗还好意思拿这东西送人。”
江辞无垂眸看着厚厚一叠合同,想起了宴朝一说过的巫蛊之术,只需要将炼制的东西送交到对方手上。
真的是送错了么?
迟疑片刻,他对江修明说:“我去趟店里。”
江修明还在看合同,听到他的话,动作一顿,抬头骂骂咧咧地说:“你才安分了几天,又要去搞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能不能消停会儿,让你老子我睡个安稳觉?”
“我五十岁了还要操心你这个臭小子,我容易么!”
“江辞无你能不能为你老子着想一点?!”
江辞无低着头,顺手翻阅检查文件,随口对江修明说:“老江啊。”
“做人呢,对得起自己就好。”
“剩下的就交给报应吧。”
江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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