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巨型竹节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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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嘎吱……”
寂静的地堡中央广场，突然被一阵诡异的骨骼收拢声笼罩。
所有人皆被这诡异的声音惊扰，齐刷刷的看向倒地，尸体扭曲到一起的男人。
‘噗’
可还没等众人琢磨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竟看到一只锋利如刀般的爪子，刺穿了男人的肚皮，自血肉之中，伸展开来。
紧接着，是第二只爪子。
随即，两只爪子相互配合，硬生生的撕裂了男人的肚皮。
‘吱……’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鸣叫，一只巴掌大，褐色的竹节虫，自男人尸体中，跳了出来。
在这样的末世下，司钰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小巧的昆虫。
竹节虫小小的脑袋，四下张望着，似乎有些惧怕这陌生的环境。
可还没等司钰细细观察竹节虫的动作，就突然听到了大海的撕心裂肺叫喊声：“跑，快跑，快离开这里。”
说话间，大海挣扎着站了起来，转身便欲逃跑。
司钰同样意识到了危险，也想要逃离此处。
可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原本只有巴掌大的竹节虫，在接触到新鲜的氧气之后，竟是在瞬间暴涨。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长到了三米开外，随意挥动一下爪子，就切碎了广场中央的雕塑。
一时间，沙尘漫天。
“机甲部队，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趁它没有熟悉周围环境，给我往死里打。”
随着大海的命令下达。
原本还呆滞原地的机甲部队，登时反应过了过来，纷纷架起重机枪朝着巨型竹节虫疯狂扫射。
‘吱……’
尚未熟悉环境的巨型竹节虫，在穿甲弹的密集攻击下，显然并不好受。
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一轮攻击过后，巨型竹节虫只是被迫退到了广场边缘位置。
那密集的穿甲弹，竟没有给它造成任何伤害。
反倒是暴怒之下的巨型竹节虫，随意挥动前爪，就拦腰斩断了一台重合金机甲。
见势不妙的机甲部队，当即列队，与巨型竹节虫周旋起来。
可即便是训练有素的他们，也没有办法在巨型竹节虫面前，讨得了好。
一时间，广场中，就只剩下了漫天飞舞的机甲残片，以及痛苦的哀嚎声。
“司钰，瞧瞧你做的好事，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你碎尸万段。”大海指着司钰怒吼道。
可此时的司钰，却不明白个中缘由，一脸无辜的看着大海，反问道：“我，我到底，到底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你居然还有脸问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驭虫者，看似能够驾驭昆虫的力量，实则是因为他与寄生于体内的昆虫，取得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这个平衡，可以让驭虫者主动将自身力量和营养，分享给昆虫，而昆虫又会将自己的力量，反馈给驭虫者。”
“我们将这个平衡，称之为驭虫者生态。”
“可这个过程中，一旦某一方的平衡失衡，整个生态就会崩溃。”
“尤其是当驭虫者死去之后，平衡会彻底瓦解。”
“这个时候，如果不能先一步将寄生于驭虫者体内的昆虫消灭掉，就会引发巨大的灾难。”
“就好比那只竹节虫，当它寄生于驭虫者体内时，仅有巴掌大小，可一旦让他接触到外界空气，就会在瞬间，巨大化。”
“这个时候，即便是最精锐的机甲小队，也无能为力。”
“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你可曾想过，你拼尽一切也要保护的地堡，也要保护的幸存者，竟会因为自己的愤怒，而葬送？”
“你就是这样控制自己的情感吗？你就甘愿看到所有人被巨型昆虫杀死吗？”
“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大海的话，宛如一把闷锤，狠狠的敲痛了司钰的内心。
他就那样目光呆滞的看着机甲部队，被巨型竹节虫给一一贯穿。
看着操控机甲的精英小队，被巨型竹节虫当作点心一般，送入口中。
“啊！”
那个瞬间，司钰的头，再次痛了起来。
记忆中，硬骨头部队被巨型蚰蜒全歼的画面，也再次浮现。
‘砰，砰，砰……’
突然，巨型竹节虫踩着碎裂的机甲，踩着精英小队的鲜血，朝司钰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它不断挥舞着似钢刀一般的前爪，誓要将司钰碎尸万段。
虽然已经察觉到了危险。
虽然体内虫卵想要再次控制身体。
可此时的司钰，却好像木偶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就那样呆呆的望着巨型竹节虫。
看着它入刀锋一般的前爪，撕裂空气，向自己砍来。
‘噗……’
可就在司钰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终于能够解脱之际。
竟是突然听到了一阵利器入肉的闷响。
定睛一看，竟是发现被自己扯断左臂的大海，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前。
更是他，用肉身，替自己挡下了巨型竹节虫的致命一击。
“你，为什么？”司钰怔怔问道。
大海闻言，用尽全身的力气，回应道：“虽然我很想杀了你，但我终究还是失败了。”
“我曾无数次幻想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是体内的平衡失衡导致死亡呢？还是被寄生于体内的昆虫反噬，爆体而亡，亦或是被其他驭虫者给抹杀掉。”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不过我并不后悔，至少在你面前，我算是真正的驭虫者，而你只不过是刚刚与体内昆虫，产生共鸣的新兵蛋子罢了。”
“纵然我再恨你，再讨厌你，也必须要在绝对的危险面前，护你周全。”
“我尽力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希望你能真正意义上的清醒过来，不要再被自己的情绪左右，可以吗？”
说完这话的同时，大海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可那巨型竹节虫，却并未将他吃掉，而是将其尸体，直接甩飞了出去。
“大海……”
望着大海的尸体，司钰痛不欲生。
如果不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又怎会酿成这样一场悲剧。
如果不是他……
他终究还是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有的只是冰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