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谁是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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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谁是行人
南州的冬天与北方的不同，它树叶不黄，小草不枯，没有呼啸北风，也不下雪。它只是随季节的深入让温度表跌几个刻度。但由于屋里没有暖气和取暖的火炉通常室内温度要比室外低一些。这样进屋添衣便成为当地一种习惯。当然有人不尊重这样的习俗，那就是爱俏的女孩，她们宁愿美丽冻人也不肯增加厚重的保暖衣服让自己苗条的身段变得臃肿。
此时公寓里上官文燕就这样裹着被子缩在床角想着心事。
上午高强来电话说：希望寒假和他去Y国看望父母。他们在夏天时见到过作为文化大使出访的上官文燕，虽然只是匆匆一面却很是喜欢！老人希望这次他们能安安稳稳在那边住一段时间，大家彼此亲近。
文燕有点犹豫，她心思不整。
听电话这端沉吟高强催促道。“两节快到了申请出国的人很多，赶快定下好递件申请签证。”
“那好吧。”虽然态度差强人意终归还是同意了。
下午突然听同寝室的亚楠说夏欣妍正准备出国签证的材料，并且签证的目的国竟然和她的一样！
“你们俩商量好的嘛？”亚楠的疑问令她有点不知所措的难堪。“这什么意思？夏欣妍也去Y国？如果消息属实显而易见欣妍比我更早知道高强的出国安排？”
日租房事件后上官文燕明显感到高强对待夏欣妍的态度起了360度的变化。那关注的目光很直接，有怜惜，也有喜欢，更倾注有爱。上官文燕多次听高强讲述过关于那场英雄救美的事，敏感于次数文燕有了小心思。是一种救助的炫耀，还是强调他与她的特殊过往？有一次她跟高强开玩笑。“你是不是喜欢上那种虐待方式才有喋喋不休的兴趣。”高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看她自此三缄其口再不提那事。
其实上官文燕知道每个男人内心都有鲜为人知的柔软，当他们面对凄楚无助的女人时天生有种保护欲，这种现象在高强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只是她认为凡事得有度吧？不能以怜悯为借口水大漫过桥。就说文燕舞蹈培训学校的事，她恍惚只一个月没回去，夏欣妍俨然就成主角。虽然夏欣妍去管理舞蹈学校也算帮她，但不事先征得她同意高强便先斩后奏，这期间他们俩人的关系怎么看都比她亲近。
阴冷的屋，薄凉的身体，不满意男友的处世方式文燕心中淡淡涌上一份幽思：远在大洋彼岸的他可好？青石桥的雨巷，航标灯下的相思树，风吟，落花浅笑。雨落，红伞摇情。记取相思，留有温暖。
蹦下床，字台抽屉里翻出夹在笔记本中的卦签。跳回床仔细研究：兑和泥。走失行人不用寻，投向有准意出门，交易婚姻大有意，趁水和泥泥更均。
“和稀泥。”隐喻高强搅水和泥吗？“行人。”行人指王玮？“交易婚姻。”谁的婚姻？交易什么？难道婚姻交易的人是自己？似是而非，似有非有。感觉参透了点玄机，浅浅的心头再添怨艾。
“姐你看我买什么好东西了？”门外有动静，人未到喊声已进屋。“姐，今天下午扫货去了。大有收获！”
将两条藏蓝与浅灰软料高腰阔腿裤、两件长袖衬衣一白一紫摊在床边。“姐你先挑。”
“又翘课了。”
“嘿嘿，高强哥说你们要出国，我申请一起去，给你俩当书童。”文燕郁闷一下午的事，夏欣妍却根本没走心就说了出来。
心里不舒服。“这事高强也通知我一声。”
“高强哥下午在谈地产项目，他没时间告诉你让我转达。”夏欣妍像高强的秘书什么都知道。
“姐你下来试试？我感觉这条藏蓝搭白衬衣最好，色款明快，很适合你的气质，优雅高贵。浅灰配紫色也行。”
气恼虽在却不愿失去风度，磨蹭下床。“就你会说话。”
两女孩高矮差不多，略有胖瘦，衣裙基本能混穿。傲娇的身材，白皙的皮肤，美丽的面孔。分别一试果然秀丽挺拔的好看！
“穿鞋，有鞋才能衬托长裤脚的效果。”上官文燕被夏欣妍拉到衣镜前左右摆着PAOS。
“这是要迷死人的节奏，不知有多少男人要为此心似猫抓一样难受！”夏欣妍站在边上做着评价。
“死丫头就你会说话，你这俏模样还不一样让那人望穿秋水，寝食难安。”
“那人，那人是谁啊？姐你编排我。”一阵嬉闹让阴冷的屋有了暖意。
北上的列车人多行李也多。两个穿高腰宽腿裤的高挑女孩引起车厢小小的骚动。“这身材天下无敌。”“绝对秒杀整趟列车。”
两个红色旅行箱显得沉重，两女孩举不上行李架。仿佛有种美的气场，大家不愿乱了画面，都在看却无人往前帮忙。
“我来。”男子一米八以上的身量，老鹰捉小鸡的样子轻松解决问题。
“我坐在你们前几排终点站下，如果需要拿东西前面喊我。”
五官端正，方言口音像王玮。上官文燕不禁多看了两眼。
夏欣妍举手在上官文燕眼前乱晃。“别看了别看了，人家走远了。要想搭讪我帮你换位置去。”
不肯承认走神怼夏欣妍强词夺理。“去，别捣乱！到时候还得请人帮忙举下来，不得记住他坐的位置。”
一种愿望藏在心里时间久了就会变得强烈。江城，国家中心城市，王玮住的地方。上官文燕预感到寒假去国外探望高强父母关于俩人结婚的话题一定躲不过，鉴于此她希望在这之前了却心愿心无旁骛。
冬天的江城远远超过她俩人的认识。天空阴郁，似要下雪的前奏，北风蛮横不讲理地往她俩裸露的皮肤上撞。薄薄的大衣司职优美，挡寒就有些勉为其难。
江城市火车南站正在修，站前广场杂乱无章。无序的出租车堵在出站口。这是群熟练的操业者，他们能从纷杂的旅客中分辨出外地人还是本地人。如果是外地人出租车可以拉满座再开，满载这是他们努力的目标。
“小姐去哪？上我的车吧。”
“锦城宾馆多少钱？”
“上车上车，路不远，不贵！”
“不贵是多少钱？”上官文燕坚持问价。
“嗨，死性呢，便宜你就是，上车，上车。”司机有点不耐烦。
夏欣妍帮腔。“打表，不打表我们不上。”
“你们这不是矫情吗？去锦城宾馆有打表的吗？”
“那我们不坐你的车了。”
“这没有啊！讲半天价不坐了。那客人都走了耽误我拉活怎么算？”出租车司机有点滚刀肉的架势上来要抢夏欣妍行李箱。
上官文燕将夏欣妍档在身后。“你别乱来啊！乱来我们报警了。”
“报警！报啊。我还怕你了。”恼羞成怒司机口中开始骂骂咧咧。
束手无策，越来越黑的天空看着就要下雪。
“师傅，锦城宾馆给你十块，耽误你时间了对不起了！这是我们公司的客人。”
“走吧，车在停车场。”吴君，列车上帮助拿箱子的帅气男子。
灯下，清辉拉长了身影。眼中，似曾相识的城市慢慢走进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