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瓦塔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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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坐进驾驶室启动引擎，松开刹车，参孙装甲车便缓缓前进，踩下加速踏板，装甲车速度越来越快，一转眼就消失在领地外。
有着良好的避震系统和蜂窝车轮的帮助，参孙装甲车在草原上如履平地。
云杉久违的体验现代科技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魂牵梦绕的故乡，开着他的豪车，放着最爱的音乐，吹着空调，行驶在椰林海滩。
“铁驭，我可以通过车载电脑和你交流。”
“知道了，你把地图转到车载导航上。”
车载电脑立刻结合视觉雷达开始记录走过的地形，绘制成清晰地图，等高线，比例尺，图例一应俱全，详细到连地面有几个兔子窝都标注了。
一路上经过的村庄被战火摧毁，叛军如蝗虫过境一般将值钱物件洗劫一空，带不走的则是一把火烧了。
死去的人被随意丢弃在村道边，到了夜晚他们便会化作血灵，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农田里。
他们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个季节就应该待在农田里，一旦有人靠近，他们会发了疯似的袭击。
夜幕降临，参孙装甲车的大灯吸引了不少血灵追逐，云杉紧握方向盘踩了一脚加速踏板甩开了车后的血灵。
看了眼地图标记，距离瓦塔特城不远，为了避免被哨兵发现，不得已之下只能关闭车灯摸黑前行。
好在参孙装甲车的地形雷达，动态调整避震，一路顺畅倒也没有开进过沼泽里。
“铁驭，马上就到瓦塔特城了，建议你徒步潜入。”
“知道了。”云杉把装甲车收回系统，从林子中隐蔽接近瓦塔特城。
数十具尸体被垂吊在城墙上，被血月的猩红光芒照射下，尸体逐渐变成血灵，悬吊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地晃荡着身体，发出不似人声的吼声，无法安息。
叛军趴在城楼上朝血灵扔着石头，嘲笑嬉戏仿佛是很有趣的事。
云杉接着隐身到了城墙守卫的视野盲区，再用钩锁将自己拉向城内。
听到锁链打入墙体的声音，守军疑惑地朝城墙步道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好险。”云杉及时启动隐身跳下城墙，躲在一户人家的烟囱旁。
“FS，记录地图，分析路径。”
头盔显示器中，以云杉为中心绘制出一张3D的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了守军的数量。
待到视野范围内的环境绘制完毕，他启动隐身继续到下一个地方，再次等待FS绘制地图。
瓦塔特城因为提前投降没有受到战乱影响，建筑都保持完整。
与苎麻城不同的是，瓦塔特城的植物众多，路边隔着三步五步就是一颗树，街头巷尾也摆放着许多花坛。花店招牌密集度甚至超过了其他店铺招牌。
“可惜了。”
云杉惋惜花坛内早已枯死腐烂的花，也许春天还会再盛开吧，他想着。
肃杀的秋风吹拂过瓦塔特城，枯黄的落叶飘散在街道的石板路上，几个士兵散漫地游荡在街道上，如同进自己家一样，随意闯入民房。
屋里传来女人的哀嚎，男人的苦求，叛军们一边发泄兽欲，一边用下流的言语羞辱着他们，当搜刮完房间里最后一分银士，他们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地狱的场景接连不断地在瓦塔特城上演着。
不远处一户人家门口趴着一具男尸，背部被剑捅穿依旧艰难的爬到门口企图叩开屋门，木门上依稀可见的血手印，
证明着他曾经的努力。
“血月期间要好好处理尸体。”士兵队长衣衫不整的从屋内走出来，丢下一句话后扬长而去。
云杉背靠着烟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此起彼伏的哭嚎声令他浑身发颤，怒火攻心之下，他第一次有了主观杀人的念头。
楼顶之下的阁楼传来苍老的妇人声音，瑟瑟发抖地说道：“都是伯爵的错，不该参与叛乱的。”
“这不是叛乱，是抗争。”一个压低嗓音的少年声音说道。
“不能乱说。”老婆婆小声呵斥道：“做个顺民也没事，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过了侍奉期，我们还是好领民。”
“让我屈服于侵略，不如让我去死算了！”
不知为何，这些话深深地刺痛了云杉的内心，从小接受血粼粼的抗争历史告诉他，应该不畏强权，勇于抗击侵略，可他却在有能力拯救他人的时候选择了沉默。
默然间，他开始思考自己这么久到底做了些什么？
难道真的要循规蹈矩，默默无闻地客死异乡？
云杉看着楼下那名刚化为血灵扑向士兵的男人，却马上被士兵拿斧头劈成两段，像处理垃圾一样运上斗车送往城门口燃烧火焰的尸山。
也许早点来救他们，瓦塔特城不会变成地狱。
砰，云杉楼底下的大门被踢开，一个少年拿着一把柴刀冲了出去。
“不要，拉米！快回来。”屋内传出老妇人绝望的叫声。
几个巡逻士兵看着少年朝他们跑来满脸嘲笑，甚至没把他放在眼里。
少年停下脚步，颤抖着双腿不敢再前进，是的，光是冲出去就已经用尽了他的勇气，更多的是本能的畏惧。
云杉靠着烟囱平静地说：“FS，明知不敌依旧挺身而出的人，和权衡利弊后随手拯救，哪种配得上英雄这个称号。”
“都是英雄，但前者充满无奈和悲壮色彩，后者令人充满期待。铁驭，利己是生物本能，但你可以做一个温和的利己主义者。”
“温和的利己主义者？”
“保证自己利益的同时，做些利他的事情也未尝不可。”FS继续说道：“那些光芒四射，砥砺前行的主角，在我的系统中永远是最高评分。”
“哈哈哈。”云杉坦然笑道：“那我今天就做个满分铁驭。”
随着轰隆声，先锋泰坦从天而降，震颤大地的登场，让所有人瓦塔特人从迷茫和绝望中醒来。
赶来支援的叛军仰望着钢铁巨兽，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这就是从苎麻城战场退下来的士兵所说的钢铁巨兽？
先锋泰坦抓起楼顶的云杉塞入驾驶舱，“控制权转交给铁驭。”
“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