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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北方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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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天空,星光灿烂,月亮是皓月,带着长长的银河闪耀地照晒在大草原上。天地间??静谧,晚风轻轻的吹过,草浪随风起伏,吹起一波一波的涟漪,萤火虫不甘心有比它更美的星光,斑点闪闪地由草里成群结队地冒出来飞往更远的星光处。

马儿小跑在草原上,温都部落完颜啊星正悠闲地骑在马背上,前面就是驻地了,很快就可以吃到由女人们烤好的羊肉,再喝点辽国的燕酒就可以再为族人的兴旺再作努力了。想到开心处也就哼起了不会歌词只会发音的古老歌谣,继续前行......

年过半百的完颜啊星,虽然在榷场上收摊较晚,但今天他带去的人参,皮草都全部卖出了,要不是那可恶的契丹人老是剥削压逼他们,收获会更丰富。今天也终于可以帮可爱的小女儿阿朵儿置办好嫁妆了。从汉人手上换上很多盐巴,布匹,茶叶,糖食,还有部分铁料,糖食是给小儿子的,布匹是给女儿啊朵儿要做新衣服用的,到秋天时能漂亮得体地嫁给完颜宗望做妾也是不错咯,也能加强温都部与完颜部的关系了,虽然早已并进完颜部但没上层的联婚,没有子嗣的延续部落肯定不能长久的,作为部族首领的阿星深知这层关系。二十只驮马装满的铁料是给完颜部的嫁妆,他知道完颜阿骨打见到后一定会开心,绝对会和他喝个痛快,这难得的铁料还是用了上百条上年份的人参从有关系的黑市汉人手上乞求来的,就为此事耽误了归程。

天色开始变得更加黑了,星光也黯淡了丝许,完颜阿星似乎感觉到有股心闷感莫名的烦粗,也不哼歌了,转身朝后边的马队,挥了挥手向众人催促道,都跑起来了,前面就是驻地了,老子要回去吃烤羊了,饿得很。

蹄哒蹄哒~~

马蹄声粗暴地闯进草原,马背上的铁甲在颠簸中发出“哐哐”的作响声,骑士抽出头尖刃厚曲背弯刀,嘴里发出“呜嗷”一声,随着这一声怪叫声起,数百怪叫声也随之呼应起来,毛骨悚然的寒光纷纷高举在夜色中,如同死神索魂的镰刀向着完颜啊星的马队杀去,此时的月不在皓洁,诡异橙红色避不及待地成为主色。

“不好,全部听令,丢掉货物,快跑!,完颜阿杜望,你马快,往北边走,快跑去完颜部求缓去,要快,不然,整个温都部今晚会在劫难逃。其他人跟我回部落,召唤人手作战”完颜啊亮作战经验非常老道,狂抽马鞭往部落方向奔去,同时大喊向部落中人示警。

跑是跑不掉的也没地方可以跑掉,辽人对女真诸部驻地十分清楚,他们不敢对完颜十二部直接攻击,但敢随意对女真所属诸部随意打杀,何况马牛羊在经过夏天的水草都长膘肥了,正好给他们打秋风。

不远处的部落早已感到大队马群对大地作出的践踏感,也看到敌情,纷纷出木板屋中奔跑出来,拿出兵器,翻身上马,奔敌人而去......

漂亮的完颜阿朵儿惊恐彷徨地从只有贵族才能住的毡房跑了出来,身后的亲弟完颜阿克死死地抱着姐姐不放手。

一支羽箭噗地一声射中了身旁刚上马背的上前迎战的族人,他倒下了,箭柄在其来不及发声的喉咙中尽情地抖动着流出了赤红的鲜血。

阿朵儿慌张地寻找着阿玛,她看到了啊玛了,看着满身是血的啊玛挥着宝刀狂叫着与穿着铁甲的辽人在对砍着,刀砍在铁甲上铮地擦出一串串火花,硬是划破护甲击砍下辽兵,但是族兄们的铁榔头,

砰击在敌人上时只是稍为阻挡了对方冲势,然后一个个地被马刀砍翻在地,握着削尖木刺枪的族人们有幸运的刺穿辽兵的面门插着头颅顶下马去,更多的是连枪带人给一刀两断,扎着短辫的头给砍出了红白之物,只有极小数带铁的枪头与琅琊棒可以与辽兵的弯刀战在一起。

一个双足站于马镫,人立而起的辽国骑射兵,左手握弓右手拉满弦,“翁”的一个,“嗖”的又一个,“啪”的再一个,一个个逃跑的族人哀鸣着倒在草场上。

一个满身铁甲的辽军骑兵用铁甲硬接了对冲而来族人一枪后还可顺手带走了对方的人头。

族人是勇敢的,就算木枪断了,也双手拉着敌人刺进腹部的弯刀,用牙齿死死咬着辽兵的脖子不放。只是敌人太多了,铁甲也太厚了,来得也太突然了。

同样心系女儿安全的完颜啊星看到了自己亲爱的女儿与小儿子了,也看到一支木枪与木叉不断地折断,同时也断了他们主人的生命,无数的血花绽放在族人的身上,溅起了层层血雾,见到了血红色的月亮邪魅的笑着,见到了青草上粘着的血迹,这几幅场面交叠地带着失重感飞快的一掠已过,最后见到的是血色泥土,但颈部似乎再也用不了力抬头而起。

白色的马儿因失去主人了,白马在草场上到处乱跑着在寻找主人,随后很多很多很多的不同颜色的马儿也在混乱奔跑在草原上。

只有十四岁的完颜啊朵儿被辽兵扯下了马,而她的亲弟弟却伏在草地上眼睁睁地侧着头看着自己被那个辽兵按在身下,撕扯着衣裳,这件衣裳已经旧了,早已想换了,阿玛答应她今天回来后就给她做新的,也盼着啊玛能早点回来,她要穿着新衣常在篝火舞会中展现她的舞姿与奔放,但现在的她又不想脱掉这衣裳了,那可恶的辽兵粗暴地把她最后的遮羞屏障撕毁去,剧烈的疼痛感让她看清弟弟的瞳孔在不断地放大着逐渐变黑......

温都部落女子的求饶声,老妇的哭泣声与孩童的悲鸣声,响起在木板房里,响起在牛羊棚里,响起在未曾死透的丈夫,儿子,父亲的耳边,传得很远很远......

疼痛感使完颜啊朵儿失去意识,但她记住了这个北方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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